攆走了昆布,茯苓從懷裏掏出個煮熟的紅皮雞蛋放在我腦袋上揉來揉去:“滾啊滾啊滾鴻運,祟氣黴頭都消散,祈福平安和康泰,順順噹噹又一年。”


    我囧……這是您老家的傳統嗎?


    “吃掉。”茯苓把白白胖胖的雞蛋剝出來塞進我的嘴,又摸出來一隻小紅包:“壓歲錢。”


    “壓什麽啊?我都十六了,再壓就翻不了身了。”搞笑呢,竟然給我壓歲錢?


    茯苓翻個白眼兒:“別廢話,我也就是跟你意思一下。咱們這些人裏你最小,給你這個就是借個壓祟的諧音。整天吃好喝好也不見多長點肉,幹長了半頭個子。”


    既然是好意,我也沒必要矯情,笑著謝過給他也拜了年。打開紅包往出一倒……兩枚銅板滾在手心。


    茯苓在一邊笑眯眯的說:“你看,我大方吧,好事成雙!”


    徹底無語了……


    陸陸續續的不少人來拜年,趁著主子們不在,奴才們也都趕緊串串門兒。


    早就預備好了大把的紅包,凡是比我小的全有。每個裏頭一張蓋了我的章的小紙頭兒,上書我的親筆:二百文。一視同仁,一律去找茯苓兌錢。


    茯苓化身散財童子,叮叮噹噹的把早就串好的錢串子發出去,等到第一撥熱鬧過去,苦著臉把我的小錢箱舉給我看:“破財免災?這也破的太大了吧?”


    我胸有成竹,“當了副總管第一次發紅包,總要大方點的。不怕,晚些有進項。”


    “哦?聽你這意思生財有道啊,我幫你張羅這麽半天,有沒有紅包拿?”


    “當然有,給你個最大的。”這傢夥貪財的程度不在巴豆之下,我心裏又和他最親近,從腰裏摸出一錠五兩的小元寶塞過去:“滿意了吧?”


    茯苓石化了……“你哪來這麽多錢?”匆匆跑出去關了院門又折迴來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柴副總管是怎麽出事的你忘了?這個錢我不要!”


    這傢夥!果然不枉我信他一場,原原本本的把那套迴扣+提成的理論告訴他,拍拍:“所以說不用擔心,君子之財取之有道。我又不是沾王府的便宜,隻不過卡一卡外人的油水,連王妃都贊我做的好呢。”


    茯苓轉轉眼睛:“以後我就跟你混了!財神爺啊。”


    財神爺?我榨出來這點散錢跟財神爺可比不了。不查不知道,柴副總管曾經做下的花帳要按千兩銀子為計算單位,那才叫真的貪心。可是要這麽多錢有什麽用呢?最後下場還不是被驅逐出府,私貪的銀子也被總管盡數追迴,否則全家進班房兒,如今也不知落魄成了什麽樣子,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二撥人來了又散,全是跟王府有買賣往來的商家。買辦處是直屬總管的,商鋪老闆們先去他那邊才來我這邊,一一記錄下各人送上的孝敬,茯苓抿著嘴一直偷笑。最後人走了我告訴他,每人送的拿出一半記上人名,我迴訪的時候是要作為紅包送迴去的。


    “你缺心眼兒啊!”茯苓抱著錢匣子一扭身背對著我。


    “這叫好來好去,再來不難。誰知道以後他們供應的東西會不會出毛病?我全收了到時候嘴短說不出話,主子總管怪罪下來差事都保不住。如果隻收一半既給了麵子又提醒他們,甭以為賄賂了我就能以次充好,老老實實的跟我做買賣才有的賺。”


    茯苓猛的轉過身來,一把掐住我的臉蛋:“你怎麽比猴兒還精!一年前還傻了吧唧的,如今倒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鄧,鄧,鄧大人教的好。哎哎,鬆手,疼!”


    茯苓看我的怪樣兒憋不住笑,終於忍不住嘰嘰咕咕的開始幫我安排怎麽花錢,買這個買那個,順著他的話,我特想說句非常流行的網絡語言:等咱有了錢,xx買倆,用一個扔一個。


    前頭來傳,主子們已經迴府了。我和茯苓這才收起心神奔向各自崗位,臨走他迴頭跟我說:“昨天我還奇怪,怎麽你會讓巴豆跟著劉副總管伺候主子們進宮拜年。現在看來你已經長大了,事事必然自有算計。以後要是有想不開的盡管跟我商量,你這人值得一交,我真心想跟你做朋友好一場。”


    “好啊,求之不得。”


    我也一直對茯苓很用心。他和別的奴才不同,除了曾經的紫蘇,奴才裏能寫一手好字的隻有他一個。


    而且我多方旁敲側擊的問過,茯苓的來歷出身都是個謎,誰也說不清。王爺的口風裏經常帶出對他的信任,我想,既然有幹爹這樣一個堂堂有品級的侍衛被王爺安插在府內廚房當奴才的,必然還會有其他類似的人。比如茯苓,比如一點奴才的自覺都沒有的蒼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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