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沖我走過來,彎下腰,從袖子裏抽出汗巾在我嘴邊擦了擦:“今天虧了有你。”


    等我被蒼朮和杜仲從地上架起來才緩過神,看看四周,好幾個雜耍班子的人被捆著跪在當院,人參直挺挺的躺在一邊,脖子上隱約有傷口。我沒見過死人,但是直覺告訴我,人參已經死了。


    柚子姐用布帶簡單包紮了我的手,兩隻手掌火辣辣的,感覺掌心一跳一跳的好像一邊藏著個小心髒。


    總管拍拍我的肩膀,“快迴去休息吧,我這就請大夫來。”


    “發生什麽了捆了這些人?”當時光顧著跟人參死磕,周圍的事全不知道,現在雖然隱約能猜出個眉目,但還是忍不住問。


    “你先迴去等大夫來了把傷瞧了再問也不遲。”


    還想問,可是胸口一陣癢,歪頭咳嗽了一聲沒想到癢的更厲害了。蒼朮忙幫我拍後背順氣,這傢夥手勁兒真大,不拍還好一拍這一路就癢到了嗓子眼兒。


    “怎麽……”總管一句話沒說完,我一口血噴了他一臉。


    “甘草!”


    “小甘草?”


    “甘草哥!”


    吵死了!兩眼一翻,暈過去之前最後一眼看見總管一張血臉眉眼都立著,關公一樣的。


    這傷受的值!


    我仰在床上心滿意足的吃著柚子姐給剝的水果。


    “姐姐我想吃話梅。”


    “行!來,張嘴。還要不要吃肉脯?”


    我搖搖頭。這幾天突然抽風似的迷上酸東西,王妃來看望我的時候聽說了,立刻叫人送來她愛吃的幾種酸味零食。其中這個蘇式話梅最中我意。


    其實我噴的那口血也沒什麽大礙,不過是受了重擊震破了肺裏的毛細血管,又趕上蒼朮沒輕沒重的亂拍。王爺到是非常重視,總管請來的大夫直接給轟出去,把慣常給主子們看病的王太醫叫了過來。


    想不到咱也能享受一把太醫的伺候。


    我的房間也給調了個寬敞明亮的,桌椅板凳床鋪書案一應俱全,屋裏用的東西也上了好幾個檔次,甚至連沏茶的水都是特別供應的泉水。


    “甘草醒著呢?王爺來看望他了。”茯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用手腕撐著床趕緊爬起來,沒等下地,王爺已經到了跟前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別下來了。”


    我坐在床上給他請安,他到也不在意直接坐在了床邊兒,“今天疼的厲害嗎?”


    “謝王爺關心,奴才好多了。”


    “想吃點什麽新鮮的?早上我瞧著來了不少南邊的水果,可惜你這種刀傷不能吃寒的,我聽福貴說你昨天想吃蝦仁兒。”


    富貴就是胖師傅了,這麽個太平和氣的名字,又長了張彌勒佛似的臉,偏偏是個王爺暗中設在府裏的刀客……


    “唔,奴才一時貪嘴……”


    王爺笑著打斷我:“吃個蝦仁能算什麽,等你好了我叫富貴天天做給你吃,給你吃膩了為止。但是傷沒好呢你就先忍著吧。”


    “真的啊~”我一臉嚮往,天天都能吃蝦仁……


    柚子和茯苓都指著我笑,王爺拿起枕頭旁的手巾遞給我:“快把口水擦了吧,這點出息。”


    呃……又丟人了。


    “你那天是不是把人參當蝦仁兒了?那一口咬的,我拉你起來都拉不動。”


    “這個……奴才,奴才沒有。”


    現在迴想起來自己都覺得好笑,想那人參五大三粗人高馬大,我跟他比就是個瘦皮猴子。當時傻不楞登的就那麽飛撲過去,讓人擋開了就再撲,然後按柚子姐的話說:瘋狗一樣一口就叼住人參,任由他怎麽踹怎麽捶也甩不開了。


    切,本來是件挺能塑造我光輝形象的事,結果落得被人如此形容,真叫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王爺又跟我說了會話才走,自然又叮囑了一番好好養傷之類的。


    晚飯時間,一個小廝手腳麻利的端了偌大一籃子水果送過來。機靈的眼睛看見我笑得彎成個月牙:“甘草哥,王爺賞賜。”


    柚子接了過來摸摸他的頭:“出了這些汗,又亂跑來著吧?”


    “姐,總管派我差事呢。山藥哥伺候著先生,先前甘草哥的那份差事現在交給我辦了,天天跑是真,亂跑可就不能夠了。”


    這個小廝就是小七了。


    換三天前打死我也想不透這裏的彎彎繞繞,真是溝壑千條。


    簡單來說,人參是外麵安□府的事王爺總管早就知道了,小七是總管安排在人參身邊的眼線,本來借著毒藥事件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參這個內鬼擠出來,沒想到被我和茯苓橫插了一竿子,人參按捺不住聯絡了外頭再生詭計,王爺就來了個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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