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出招運勁以內力旋起冰寒刺骨的冷風,一邊以陰森的口吻說道:「我沒有裝神弄鬼……我是真的鬼……是那客棧裏被無端害死無處申冤的沈大郎啊……」


    夜半不知打哪飄來一陣煙,混著瀰漫的香灰與小七弄出的寒風,那陰森之氣簡直渾然天成到他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


    「胡……胡說什麽……這世上才沒有鬼!」其中一名男子壯大膽子朝著小七喝道。


    小七腳下一個移行幻影,那超高的輕功一使,使他飄啊飄地,緩緩飄到了那名男子麵前。他瞪大眼睛咧嘴朝著對方笑,森白的牙齒旁兩條紅紅的血跡看起來直教人不寒而慄。


    在場的兩名黑衣人都抖了起來,鬼叫一聲把大刀扔了,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爭先恐後往破廟外倉皇逃去。


    「哼!」小七看那兩人跑遠,才抖了抖袖子,撇了撇嘴,道:「虧心事做多了,就不信你們不怕鬼!」


    瞧那兩人從蹲在客棧牆角便偷偷摸摸的模樣,又一開口就指小蘭花殺的人姓沈,若不是早預謀好,怎會不管小蘭花如何解釋,都要先取她性命再說?


    小七走到供桌邊把那件有些破爛的褐布衣衫給穿好了,再拾起地上掉的大刀仔細看了看,刀是好刀,上麵雖沒什麽特殊印記,但可看得出來不是尋常人用得起的。


    「恩公!」小蘭花突然朝小七撲了過來。


    「喝,有話好說,大爺姓陳名七,不叫恩公!」小七往旁邊跳開,沒給小蘭花撲個正著。他隨口說了個尋常名字,這年頭行走江湖用真名的人,是笨蛋。


    「陳七恩公!」小蘭花一愣,眼淚便掉了下來。


    「妳你、妳你這是怎麽,怎麽就哭了!」小七被小蘭花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是因為方才那兩人故意冤枉妳你嗎?唉唉、看方才那兩人亟欲取妳你性命也可推斷,你們口中的沈大郎八成是被那兩人所殺的,就不知妳你是怎麽得罪了他們,讓他們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嫁禍於妳你。再或者殺人越貨的便是他們,而隻是妳你剛好往刀子口上沖,被他們相中了給拖下水罷了!」


    小蘭花咬了咬牙,抹淚拱手道:「所以恩公是怕小蘭花有危險所以立即跟上來的,小蘭花謝謝恩公救命之恩。」


    「……」小七張口結舌,也不好說自己本來是打算走得遠遠的不理這事,誰知運氣不好這才一個夜裏碰上她兩次。


    小蘭花拾起另一把刀看了一下,臉上閃過疑惑之色,而後鎮了鎮心神,再對小七道:「蒙恩公相救,小蘭花也不再隱瞞……」


    小七本想說「不用不用,妳你想隱瞞什麽就繼續隱瞞下去,我隻是路過而已,很快就走了!」可他才開口說話就醉酒咬到舌頭,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小蘭花說道:「小女子姓桑名蘭花,家住安陽城內,祖上世代經商、家中老小安分守己。誰知八年前某夜慘遭橫禍,一群黑衣蒙麵強盜破門而入,不僅殺人放火,更劫走我桑家祖傳七件珍寶。當時不滿十歲的我被奶娘藏在地窖裏躲過一劫,但爹娘、奶娘與其他下人竟全被殺了。」


    小蘭花紅著眼看著手中那把刀,將刀柄握得死緊,說道:「官府查不出是何人所為,更因當年的我隻是個小小孩童,滅門之案竟就此無疾而終。」


    她拿出懷中一對染血的玉鐲。「求人不如求己,於是後來我努力拜師學藝,出了師門後雖努力尋迴五件寶物,卻也因此被官府通緝,列為大盜。但是我真的沒有殺過一個人,我隻是想拿迴我桑家的東西,並向那些人問清楚,這些寶物從何而來,他們與當年滅我家門的盜賊有何幹係!」


    小蘭花越說越是氣憤,說完猛地抬頭,目光灼灼盯住小七。「幸虧今日在此遇上高人,高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了小蘭花一命,小蘭花懇請高人能再幫幫小蘭花,出來為我桑家主持正義、還我一門十三條人命一個公道!」


    「……」小七嘴巴張了張,一時之間竟然什麽話也講不出來。


    他看看自己一身破爛打扮、披頭散髮、還有幾天沒洗的臉簡直叫做一個麵目可憎。若是這般走出去,十個有九個會直接將他當成乞丐,唯一一個沒動靜的應該是瞎的。可這小蘭花到底中什麽邪,朝他說這麽多,還從恩人變成高人,該不會是方才腦袋被打壞了吧!


    小七清了清嗓子,也朝她拱一拱手,說道:「在下姓陳名七,家住鄰縣的破廟,不過那座破廟上個月塌了,於是尋尋覓覓最後找到這裏好睡。祖上世代……也不知做什麽的……家中老小……隻我一個,壓根兒也算是安分守己吧!剛剛裝鬼弄鬼幫你也沒什麽,不要恩公高人一直叫,我陳七人爛命賤,多被叫幾聲怕折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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