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沒有什麽事嚇得倒她了,結果還是洪政申,還是那個她真正愛過的男人。而更駭人聽聞的是,感情上最倚賴最寵愛的辰鋒,最後居然也赤裸裸地刺激了她一迴。


    政申和辰鋒?這個組合不是自己撮合的嗎?為什麽成為事實之後,感覺會這麽難過?就好像……同時被他們拋棄了一樣,連情感上那一點點真實的維繫也徹底斷絕了。原來,自己被隔絕在他們的世界之外,再也走不進去。


    辰鋒也知道現在的冰琴心情會有多複雜難耐,但他已經說到這一步了,隻能自圓其說,希望冰琴不要將火力點放到政申身上。


    「我不知道誰會理解這種事,你知道他的脾氣,我好像也有點太投入了,現在抽身正好。」


    「你喜歡他……是嗎?」


    辰鋒苦笑地搖了搖頭,自嘲道:「我喜歡他?嗬,你真以為男人跟男人之間會當真嗎?我隻是——隻是覺得他有時……怪有意思的,讓我有點懵。」


    他甩了下頭,像是要從亂麻中抽出那一根清晰的線,「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看也沒有必要再玩下去了。看來真的是收手的時候了,所以我需要一個長假讓自己迴到正軌上,可不能玩著玩著真的變成同性戀。」


    「原以為你一直沒有搬出政申那兒是因為別的原因。」冰琴笑得很勉強,「我從來沒想過你們會真的……有那種關係。我一手導了這場戲,最後弄巧成拙。阿鋒,我隻是希望你別再搞下去了,洪政申不是那種可以玩樂的對象。」


    「是啊,所以我現在良心發現也不遲吧。琴姐,我以後一定會注意,不會再把你的朋友牽扯進我的私生活,以免你認為我公私不明。不過我去休假的事你不要跟政申提起,就說派我去出差了,等我迴來之後,自會跟他有了斷的。」


    辰鋒帶著無辜的眼神說著可惡的對白,沒有半點罪惡感的樣子,這才是辰鋒在廣宇的真身。


    冰琴的視線穿過辰鋒的肩膀,看向後方隱蔽處那個高大的人影漸漸走出來,頓時瞪大了眼,驚愕得不能自已。


    「政申!」


    冰琴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辰鋒無懈可擊的偽裝首次出現鬆動。他的手指一震,漸漸握起,隨後緩緩轉身看向那個在他眼中完美到極致的男人,


    「希望我明天迴去不會再看到你。」政申麵色鐵青。但一字一句說得鏗鏘而清晰。然後堅定地轉身離去,再沒有迴頭的餘地。


    「政申。」辰鋒衝著他的背影叫了他一聲,聲音並不響,卻是極力遏製住聲線顫抖的結果。


    待那人要消失在轉角時,他接著又喊了一聲,「洪政申——」


    五髒六腑已經在那個人出現的剎那錯位絞痛,媽的,演技太好也會死得不明不白。


    辰鋒當時覺得自己亂了瘋了,完全失去方寸,像沒頭蒼蠅似地追趕著自己都不知名的東西,他的內心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恐懼過,他覺得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原本在手心裏,卻突然崩塌鬆散成細沙,從指fèng滑落,重新拚接也難以恢復舊貌。


    滿心隻剩一個狂熱的念頭:追上去,追上去!可是腳步卻怎麽也跟不上那人的身影。


    現在上去解釋顯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辰鋒深深皺起眉,他腦子裏飛快閃過與洪政申的種種,半小時前,他們還那麽浪漫美好,卻被自己即興發揮的演出立即打迴原形。


    可是,辰鋒真的很想問政申,你也是像外人那樣看我嗎?我真的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嗎?為什麽要在我愛上你之後,你卻不能再努力地愛我呢?


    真希望他聽到之前的那些話,能一笑置之地說:「你以為我會信嗎?」可是,會說那句話的人,就不是洪政申了。洪政申跟他一樣缺乏安全感,在認識自己之前,他們幾乎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辰鋒覺得自己的過去和現在,都常常重複著一件蠢事,親手建立了信任,再親手摧毀。


    那天,政申提前走出會所,並沒有迴家,沿途隨便找了家酒店入住,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反側,最終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趕到耀日時,政申第一次感到渾身無力,意誌消沉到簡直無法正常工作,於是幹脆請假迴來,發現張辰鋒已經很識相地將自己的東西搬空了。


    也好,省得他動手。


    於是放心地倒在自己的床上睡了大半日,中途時夢時醒,等徹底坐起來時,發現已是傍晚,於是洗了把臉,一個人開車兜到油麻地去吃煲仔飯、蠔餅和魚蓉燒賣,這些平民食物和周國嘈雜的環境令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吃完去太平山頂看夜景,吹了兩小時的風,覺得頭腦清醒不少,然後再去酒吧街喝酒。好多美女來搭訕,幾杯烈酒落肚,也終於有重返人間的錯覺。


    原來,沒有那個人陪伴,自己的生活也不會有半點問題,隻是一次失戀而已,甚至連失戀都算不上,所以,似乎也沒有更多餘的精力和做作的傷感,能用來緬懷自己當初猶如失心瘋般不顧一切的投入。


    原來,隻是性而已。


    其實每個人的電話本裏,都會有那麽一個你永遠不會打,也永遠不會刪的號碼,每個人的心裏,都會有那麽一個你永遠不會提,也永遠不會忘的人。


    但如果那個人還在試圖聯絡你,那也許當時的意誌就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堅定了。


    之後連續兩天,政申都是在辦公室過夜,累了就在沙發上打盹一會兒。


    那天也是晚上十點左右,自己還坐在辦公桌前看稿,突然有人敲他的門。


    政申揚聲問了句:「莉亞?還沒走嗎?」


    外麵沒有迴音,但是明顯人還在,政申狐疑地站起身,穩步走過去,手搭在門把上停頓了幾秒,才按了下去。


    門開,四目相對,一陣驚心動魄的躁熱從體內升起,那種痛苦的焦灼和連日來折磨神經的煎熬,在終於麵對麵時徹底傾巢而出。


    他們什麽話也沒有說,長時間無語地對視,瞳孔中對方的倒影清晰而深刻。直至辰鋒抬起右手,將拇指按住了政申的唇,然後漸漸用力,指腹沒入口唇廝磨,齒間合攏時,帶起新一輪的疼痛。


    辰鋒率先跨過中界線,隨手將辦公室的門帶上反鎖。


    被緊緊摟住時,即使隻是貼著一身單衣,政申還是能感覺高熱的體溫在密合處蒸騰著,辰鋒親吻著他,氣息微微震顫,舌尖肆意地翻攪著,接著襯衫下襬被掀起,手掌壓住他緊繃的背脊。


    當腳步逼進,衣扣被另一隻手一一解除,光滑的胸膛、輪廓分明的肌理經由修長的手指撫觸按壓。


    政申節節敗退,直到貼上身後的辦公桌,才驚覺自己再次跌入激情洶湧的漩渦,當那人的指尖滑入腹部往下,身體本能地一緊,情慾就往往是這樣不期而至,總是這樣猝不及防地攻擊他的盲點,一舉粉碎他的意誌力。


    手掌的力度越來越強,直接拉開他的褲扣,扯下拉鏈,不依不饒地進入那誘人的地帶,挑釁那漸漸抬頭的欲望中心,觸痛的偷歡結合禁忌的地點,原始的饑渴衝破應有的藩籬,口中逸出難耐的呻吟,忽而狂野的動作,緊實的臀肌因為滿載的緊張而微微輕顫,那徘徊的指掌將情色的意圖縱情地塗抹開來。


    辰鋒喜歡看政申完美的俊臉浮起緋紅,漂亮的身體帶著油亮的誘惑,潮熱的眼就那樣充滿矛盾地盯著自己,那悶騷的渴望可以瞬間瓦解定力,繼而不顧後果地想要占有他。


    明明是比自己更強悍的男人,為什麽總是這麽捉摸不定地凝視他,辦公室的環境太過刺激,在粗重的喘息中,他們興奮了。


    辰鋒在政申的頸間埋首,激烈地唿吸,嬉戲般撕咬著,猛地含住他的耳郭,當底褲被扯落,激昂的欲望暴露無遺,羞恥而刺激。辰鋒開始脫衣服,一樣樣丟開,那蠢動的念想是無法掩飾的熱烈張揚。


    辰鋒半跪下來,低頭含住了他的,靈活的舌先是在頭部打轉,之後吞下、技術拿捏得十分到位,猛烈的快感令政申舒服地仰起了下巴,沒過多久,高熱的體液激射而出。


    辰鋒往後退時,仍有一半沾上了他的唇,他用手背一抹,伸出舌舔了舔,再抬頭時,眼神無比邪氣,嘴角放蕩不羈的淺笑令政申失神。


    就在政申還沒有順氣時,辰鋒已經起身將他撲倒在實木辦公桌上,一把摟住對方的腦袋發泄似地纏吻,一麵粗魯地掃開桌麵的妨礙物。


    一吻結束,辰鋒一拉政申的肩膀,令他直接趴伏在了桌上,雙手扣在伸手可及的桌沿,腰被迫折成九十度,雙腳赤裸著被分開,身上隻剩一件半掛在肩上的白襯衫。


    這個撩人的姿態,使辰鋒熱血沸騰。


    當被手指侵入後方時,政申有些慌亂而無助地低喊:「張辰鋒你……」


    下一刻,他被一陣鈍痛填充,他幾乎有些魯莽地就進來了,就在政申掙紮時,耳邊傳來辰鋒沉而柔的一聲:「我愛你!」


    摩擦的運動變得強而有力,逐漸深入的角度與撕裂的痛反覆征伐,政申像受傷般嗚咽悶哼,就在他一次次的野蠻貫穿後,麻痹而熟悉的快感隨即甦醒,下腹一緊,敏感的狂熱伴著渾身的痙攣重新登頂。


    政申無法抗拒這種自虐似的性愛所帶起的錯覺,原則、強勢、尊嚴、自控力卻跟著這段不安穩的關係而狂躁地退散,恍惚到無力自拔,在痛苦和狂歡的情慾中沉浮。


    又一陣猛烈的抽送,當髖骨頂到桌角時的疼痛,像是要將這段暴虐的戀情推入最隱密處,野火燎原恣意迷亂,越想溫柔以對,卻發現行為往往背道而馳,要怎樣才能像普通人那樣去愛。


    下體因一再刺激而身不由己地重新起了反應,明明累極倦極,但生理卻誠實得可怕,感到政申的變化,辰鋒似得到鼓勵般一邊挺進一邊俯身在他後頸留下吻痕,享受著他渾身繃緊時後穴下意識地緊縮。


    辰鋒被這銷魂的滋味激到差點就泄出來,他咬了咬牙才把持住。


    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鬼了,可是像現在這樣完全沉迷於一個人做愛,而且對象居然是洪政申這樣的優質熟男,那是完全沒有預測到的。就算從一開始,自己覺得他與眾不同魅力驚人,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對他展開如癡如狂的追逐。


    那片熾熱的禁地,被打入辰鋒專屬的印記,這具緊窒的身體可以給予他極樂,而那種胸腔都膨脹起來的快感,讓政申再也禁不住這疾風驟雨似的節奏。


    「啊,嗯……唔!我不行了……」


    辰鋒一把摸住他下身套弄起來,在聽到他煽情的沉吟後,附到他耳邊吐氣低喃:「你那裏不是很有感覺嗎?我們……一起!」


    政申猛地迴頭看向他,目光犀利而充滿羞恥的暗示,那有些濕潤的眼眶令辰鋒心陡然狂亂,喉頭顫動了一下,那一瞥將他所有的暴戾和柔情都從靈魂深處挖掘出來了。


    辰鋒用全部的熱情再次穿刺,聽著耳畔那夾雜著痛苦和快樂的呻吟。


    「唔——啊!」


    政申艱難地喘息,無力地將額頭抵在自己的右手臂上,他不曉得自己是略顯掙紮的扭動,正好迎合了辰鋒擺臀的節奏,他聽到自己已經跳出咽喉的心跳,一下一下時遠時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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