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著魔般地移過去,這一刻,想要擁抱和撫摸的衝動,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在那人身後站定,手掌情難自禁地伸了出去,指腹自寬肩滑至窄腰再至緊翹的臀,對方的肩胛處輕微一顫卻沒有迴頭。


    精悍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經由明晃晃的燈照和蓮蓬頭的沖刷,泛著異常妖豔勾魂的光暈,水流藝術地沿著性感的背肌線條蜿蜒而下,超越性別超越現實,讓人移不開視線。


    從辰鋒的角度不能看到政申的表情,但那鬢角一縷黑髮黏濕地牽出一道暗示,示弱般的容忍中和了他堅毅的下巴輪廓,襯出他性格中過剛易折的脆弱與溫潤。


    待辰鋒有些明白過來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才發現,光隻是意yin,自己渾身上下就像臨近了興奮的頂點,每一下撫觸都連帶著心髒也大力地收縮,一種名為悸動的東西叫囂著要從喉嚨口跳脫出來。


    辰鋒覺得自己此刻完全被迷惑住了,對方稜角分明的側臉略略低垂,這種既不抵抗又不迎合的姿態簡直是要逼瘋了辰鋒,他聽見自己淩亂而沉重的喘息。就在同時,整個人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雙唇重重吻上了政申的肩膀。


    接著,那已經堅硬得快爆炸的下體用力撞入了他渴望的身體。


    平衡再次被打破,就著體內尚未完全清理的愛ye和溫水的潤滑,這一次的進入沒有一開始這麽疼痛和困難,但政申卻受不住這份蠻橫的衝擊,本能地將手臂一撐輕吼出聲,正好關上了淋浴開關。


    於是,這一記呻吟無疑變得更煽情而危險,去除了水柱打在地磚時啪啪的響聲,周遭靜得出奇,也窒悶躁亂得出奇,辰鋒的征服欲被徹底調動出來。


    那越收越緊的地方承載了太多感官層麵的癡狂極限,可能因為太迷幻太劇烈,也難怪總會有人願與魔鬼作交易,用一生的清醒去交換這片刻的快樂。


    辰鋒猛地摟緊政申的腰,右手下探至他之前不敢觸碰的男性中心,那已經有了反應的地方對心裏本有過些許退縮的辰鋒來說,卻似一種鼓勵,指腹捋過之處,哪怕是最輕度的挑逗,都能引來最精細的共鳴,被這種奇妙的感覺引領,他大膽地撫弄起另一個男人的下體。


    牴觸在陣陣強攻之下被軟化,知覺隨著激烈的節奏被逐步喚醒,待身體不僅僅是痛,而是開始本能地迎合起某種微妙的需求,政申驚覺一股持續的快感伴著最隱密的情熱,鋪天蓋地向他襲來。


    「哈……」


    辰鋒有些忘情地抽送著利器,享受著室內交戰的潮熱和暗啞的低吟,當兩具強健的肉體相互抗衡不可開交時,辰鋒露出全然沉迷的表情,他覺得自己正置身於極樂世界無法自拔,突然就很想看那個人的臉,想看他——


    辰鋒將左手移到政申頸上,直接托住下頷,將他的臉轉向自己,手指霸道地探入他口腔,這一次,對方沒有如願配合,而是倔強地梗住脖子微側過頭,沒有真的扭頭看辰鋒。


    辰鋒不知怎麽的,心頭更加亢奮雀躍,甚至激動地將鼻尖湊過去嗅住他耳郭,然後伸出舌頭舔吮,最後在他耳下用力地一吸,身下也跟著來了一輪猛烈的抽插。


    辰鋒感到在那人嘴裏的食指被咬出一道齒印,引發甜蜜尖銳的鈍痛,甬道猛地收縮,緊接著辰鋒渾身如痙攣般地微微顫抖,刺激得幾乎不能站立,口中陶醉地低唿:「oh——天哪!」


    他的右手亦同時感覺一股溫熱噴薄而出,濡濕了手心。


    就這樣從背後交疊相擁著久久沒有動,直到慢慢緩過神來,辰鋒才意識到自己就在剛剛,經歷了人生中最暢快的一次性愛,而且,他覺得很難再有更好的了。


    比起兩人在前廳的交鋒,這一場亂戰卻讓政申體驗到在人身下也可以高潮的事實,一切都令政申有些不知所措,這不單是出乎自己的預料,也出乎了對方的預料。


    辰鋒一開始會用手來幫他也不過是想減輕他的不適和痛苦,誰知竟使兩人都陷入了連自己都看不清摸不透的欲望迷局。


    原以為自己是絕對不會讓人插入的,這有損他的男性自尊,就算他會喜歡男人,也很難為誰犧牲到這種地方,但是辰鋒卻讓他輕易地獻出自己的第一次,而且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排斥。


    辰鋒服過藥,今晚沒有幾次是不會下火的,但自己為什麽不在剛才就立即走人,而留在這裏被他一次次占有呢。真是誰動感情誰犯忌呢。


    有些過分安靜溫順的政申令辰鋒感到不安了,他聽見自己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口吻低語道:「今晚別走,陪我吧,嗯?」


    時間久到辰鋒以為不會再聽到迴應的時候,政申卻驀地開口:「是還沒發泄夠嗎?」


    辰鋒鼻腔突然發酸,他有些泄氣似地放開了手,退開半步:「如果我說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了呢?」


    政申這時轉過身看向他,除了目光隱隱有些晦澀難猜,神態彷佛已經迴到辰鋒熟悉的那個強大的洪政申。


    「別用騙女人的招式應付我,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今天的我有點荒唐,你就當沒發生過好了。」


    就這樣,辰鋒目送政申的背影緩緩走了出去,就在跨出浴室時,腳下稍微踉蹌了一下,辰鋒這才注意到政申有些僵了的步態。


    他的心猛地一抖,一個令他害怕的念頭在腦子裏電光石火般地劃過——這是他的第一次?為什麽要這麽做?真的喜歡我到那種程度了嗎?


    他三兩步跟上去,看著政申將客廳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拾起穿戴好,始終沒有再看他一眼,於是辰鋒憋在喉嚨口中的那些勸慰怎麽都沒臉說出來。


    當政申披上外套拉開房門時,忽然側過頭,像是想說什麽,但最後這個動作就似凝固了一般,昏黃的光線曖昧而糾結,將政申英俊的側麵切割得甚是華麗。


    難耐而陰暗的沉默在兩人之間似架起渾厚的氣場,流轉著不可言說的情與欲,漸漸的,結成一片泡沫,透明的易碎的朦朧的觀望和遲疑,連接彼此,又隨時等待誰先來戳破。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麽懦弱過,也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麽衝動過,當落在自己半邊臉頰的視線變得越來越熾烈,即使目光沒有接觸,也知道那會是一股足以摧毀自己的威力。當房門被重重甩上,人卻仍留在屋內。


    不知是誰先動,兩人的腳步直接迎向對方,當身體再度貼合時,唇輕顫著相交,深沉地交纏互換,尚未散去的對方的體味使心跳失速,唇舌激進的吸附扭曲了一貫在情感方麵的淡定自如。


    政申的雙手在對方尚裸露的頸項、胸口、腰身反覆徘徊摩挲,大膽肆意到連自己都不敢細想。


    辰鋒的指fèng之間是政申的髮絲,五指微微收緊,就好像掌控了他的痛苦與快樂,全身都在發熱,覺得已經與藥力無關,完全變成純粹深度的性吸引,對方的氣息在他頸間逗留越久,他的意圖就越紊亂。


    一路拉扯著進了臥室,撫摸低喘撕咬對決,鹹濕汗液匯成一縷銷魂,蒸發的是當前的理性,肉身化作利刃,斬獲對手的驕傲,逼他為欲望屈膝。


    那種帶著緊迫的罪惡感和那些不清不楚的信任,將兩個大男人置於矛盾的臨界點。揭開隔層,他們的關係又似乎可以迴復到簡單——


    政申貪戀這樣的情人,辰鋒期待這樣的性愛,於是隱下兩人最真實的嚮往,他們一同追逐男人戰慄的本能。已經那麽近了不是嗎?本想,也不能再近了吧……


    早上九點是關於《耀日》地產與投資版增刊的策劃會議,坐在左側首席位的政申在拿到文書給他的文件夾翻看時,難得的有些走神。


    其實今天就是他不講,別人也大概能察覺他的異樣,一向英明神武的老大可是從未有過一大早就頂著黑眼圈,不停地灌咖啡才能保持清醒的情狀。


    他在廣宇大樓裏待到淩晨五點,趁辰鋒還在熟睡時,就起身出來了,他隻是不知道怎麽跟對方在床上若無其事地道早安,所以索性避免這類不必要的尷尬。


    已經有幾年沒有這麽縱慾過了,加上讓人從後麵來畢竟生疏,辰鋒的體力和性慾居然這麽旺盛,令他不透支都難。


    政申一想到辰鋒的生猛就不禁麵色充血,不敢也不願再迴憶起關於昨晚的一切細節。


    他還會迴自己的公寓嗎?對於那個勾引他上床的洪政申,他會怎麽看呢?待夢醒後,是否仍會認為洪政申與史密夫一樣卑鄙?


    政申快被這些自設的問題逼得頭痛欲裂。自知不在狀況內,於是取了資料和報告迴到辦公室,打算晚上加班細看。


    午間林妙打來電話問他晚上幾點可以到餐廳,因為後天要為外景地去澳洲一趟,所以想在出發前跟他見次麵。


    不是政申不想,是他今天的狀況真的很糟,所以他不想情況變得更糟。


    「阿妙,我……傍晚要加班,很重要,真的很抱歉——」


    林妙打斷他:「你忙我理解,我也忙,可是你至少可以提前與我溝通,而不是我來問了你才推託我,我真不明白我到底算不算是你女朋友。」


    也難怪林妙要發飆,很少有女人忍得了像政申這樣被動的男人。


    政申無奈地輕嘆一聲,避重就輕地說:「位子我有訂好,預約過招牌菜,我在那裏存了紅酒,你今晚可以帶朋友去。」


    林妙不領情,反唇相譏:「我帶製片人傑克去,你也不介意嘍?」


    政申知道林小姐的情緒暫時是得不到安撫了,於是隻得主動說:「後天機場,我送你去。」


    放下電話,政申有些自我厭惡,想起之前的冰琴,覺得自己很無恥,是又要傷害一個好女人了嗎?就因為她縱容你體貼你,你就有理由胡來,一邊玩弄人家的熱情,一邊又讓另外的人踐踏自己的誠意。不是犯賤是什麽!


    這時行動電話又響鈴,他低頭一看來電,手一抖,居然是張辰鋒。政申這才發現自己真是情場上的白癡,怯弱無能又不懂得掩藏自己,所以把自己的生活編排得一塌糊塗。


    就這麽一直盯著來電顯示的號碼發呆,直到鈴聲停止,政申按住額頭,很長的時間沒有動。


    電話另一頭的辰鋒正一臉若有所思地靠在廣宇休息室的椅子上,剛切斷撥給洪政申的電話,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些失常,醒來後沒有看到那人在身旁,他就覺得隱隱失落、惴惴不安。


    當然,對方不接他電話的意圖很明顯,他也不打算強攻。


    辰鋒轉身剛走出休息室,就迎麵碰上美麗的潔西卡,對方看到他,嘴邊掛著調侃的笑意。


    「昨天怎麽沒來找我?我可是等到失眠了呢。本來想再過去敲門的,但怕房間裏有別人,我自討沒趣,到時候沒麵子。」


    辰鋒被人說中,居然破天荒地紅了下臉,直把老練的潔西卡也看得呆住。


    下一秒辰鋒又恢復常態,語氣輕佻地迴應:「下次隨時歡迎叩門,我不介意玩三人行。」


    潔西卡不禁笑罵道:「誰信你啊。」


    潔西卡一走,辰鋒的表情就冷卻下來,靜坐片刻。到前台推了一天的工作安排,走出廣宇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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