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大哥。”瓊達眉梢抽了抽,不過他眼睛腫得厲害,看不太明顯。


    窄道曲折歸曲折,沒有多餘分岔,韓貝暗自慶幸,“這樣一條路走到底多便捷!好好一個墓修得像迷宮有意思嗎?”


    “大哥啊,不對勁哦……”瓊達說出來的話隨風飄去,沒有迴聲。


    韓貝一僵,窄道還是那條窄道,兩側石壁不見了,空落落的,在手電筒的光照下,單獨一條窄道懸在半空中,地磚腐蝕破敗,陰森又驚險,哪個導演想拍什麽通往冥界的橋樑可以在這采景了。手電筒往下,十幾米的下方是洶湧流淌的地下河。


    瓊達怕掉下去,四腳著地,“大哥,我們是不是跑進地獄裏了?”


    “我說你嘴能吉利點嗎?”韓貝兩腿打顫,也趴下來兩手貼地,“這墓大手筆啊,複式豪宅還帶觀景走廊。”


    “大哥,你的腿在抖,別害怕!”


    “放屁!這有什麽好怕的?”要不是地方太窄,韓貝真想迴身扇他:“別說話!”


    “為什麽?”


    “沒迴聲我心慌。”


    “……哦。”


    兩個人得了帕金森似的顫巍巍爬過長廊,鑽進一方小門洞,腳下是與走廊對麵同規格的窄道。韓貝直起腰杆子恢復一派玉樹臨風,肩兩側石壁堅硬,伸手能觸到頂,他緊繃的神經舒展開,活動活動脖子,說:“這樣自在多了!”


    瓊達為了討好他,附和道:“是啊是啊,還是在墓裏安心啊!”


    韓貝眉目扭曲地斜視過去:“會不會聊天?”


    瓊達垂頭:“對,對不起……”


    “格局對稱的話,應該也有個墓室。”他滿腹疑慮,揣測:懸空走廊兩端都不像連接主棺室的前室,周大哥猜錯了吧?


    如他所料,步行十分鍾,拐過直角彎,是連接墓室的壁畫窄道。


    “大哥,有動靜!”瓊達像隻機靈敏感的小老鼠。


    韓貝熄滅手電,在唇間豎起食指:“噓。”


    墓室裏透出光,有人說話,他認出其中一人的聲音,那個叫華南虎的娃娃臉警察在大喊:“杜寅!不許動!手舉起來!”


    咦?咦咦?什麽情況?警隊內部興玩內訌麽?韓貝畏手畏腳再靠近兩步,難道是自己缺吃缺喝腦缺氧產生幻聽了?


    “小虎,讓我走,我要報仇,對你們來說有利無弊。”是杜寅的聲音。


    “杜寅!你收手吧!對付圖剛是警方的事,你有什麽資格插手?還傷了我們兩個同事!”娃娃臉厲聲道:“我告訴你!打從你被開除出警隊開始就隻是個普通公民,你攜帶武器勾結盜墓賊進入古墓,就必須接受法律嚴懲!”


    隊長被開除了?什麽時候的事?韓貝真想仰天長嘯——我做錯什麽了?別這樣一個天雷接一個天雷的轟我啊!


    一聲槍響,墓室裏的人打起來了,韓貝探頭偷看一眼:周王言從背後偷襲,左手擒住華南虎的肩膀,右臂抵死他的後頸部;華南虎槍口朝天又放了一槍,矮身從周王言腋下穿過,肘尖撞向對方肋部;杜寅一看周王言挨揍,不樂意了,叫著“兔子”兇悍地出手解圍,扣住了華南虎的腕關節,手刀揚起……


    韓貝預知結局,幹脆縮迴頭不看了,為娃娃臉默哀:早暈早解脫吧孩子!


    華南虎沒聲了,墓室裏迴歸平靜,韓貝坐在冰涼的地磚上,茫然地望著眼前的黑暗,思緒萬千,邱正夏不在身邊,隊長又被開除了,他失去了主心骨,前所未有地自我懷疑——隊長的命令、自己的身份、猞猁的協助等等,一切理所當然正確的事,都不可信了,他該信誰?該幹什麽?


    “兔子,血止不住啊!”墓室中,杜寅的語氣帶著懊惱,“你早該和滿悅一起走!”


    周王言軟綿綿地問:“你嫌我累贅嗎?”


    杜寅火大:“你這叫什麽話?我寧願受傷的是我自己!你瞞著我混入盜墓團夥,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對付圖剛之外還得分神阻止你!”


    “我猜到了,把我們引到假墓去的是你吧?”


    “是,隱藏地圖是我事先準備的,我不想讓你冒險!”杜寅拔高聲音:“你一身的舊傷,湊什麽熱鬧?關你什麽事啊?”


    韓貝真想衝進去捶死那對狗男男!枉費他用盡心機傳出消息,隊長非但沒接應,還騙他走彎路!


    周王言甩了杜寅一巴掌,“啪”一聲清脆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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