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去夏天的時候去接水的那個山穀看了一下,也是一樣的,一滴水都沒有,連冰淩都已經被別人折走了。


    我們鎮因為以前水源豐富,所以打井的話一般都打得不深,這種深度的水井,根本無法抵禦這樣的寒冷,基本上整個都凍住了,如果你有力氣的話,還是可以爬下去鑿塊冰,但是並不容易。


    隻有鎮上部隊的人打出來的那口井最深,如果連那裏都不再出水的話,大家就隻好去海邊打一些海水迴來淨化了,也沒有什麽設備,除了蒸餾沒有其他辦法。


    我們在中午的時候到達鎮山,直接就奔著那口水井去了,那附近人很多,隊伍排得老長老長,我湊過去看了一下,幾個士兵正拉著大石頭敲冰。一塊很大的石獅子被他們用鐵鏈栓起來,幾個人扯著鐵鏈的一頭,把石頭從高從刨下去,砸到冰麵,發出一聲轟響,就連地麵也都跟著震了一下。這一下沒砸開,他們就拉著鐵鏈把石獅子拉上來,然後再砸,如果反覆幾次,那塊厚厚的冰終於被他們砸得傾斜了,並沒有破裂。


    前麵的人丟了水桶下去打水,因為下麵還有一大塊冰擋著,每次隻能打上來一點點水,這樣一來速度就很慢,如果不在下午三點之前趕迴去,大家就都會被凍成冰棍,所以排隊的人很著急,鎮上的人還好點,從山上下來的人就麻煩了。


    隊伍還在不斷地變長,而前麵的人卻並不快,一隻水桶不夠用,後來就又增加了兩隻,可是依舊不夠快,我覺得我們村的人今天是打不到水了,於是就不再排隊,到部隊大院去看了一下。


    王白還認得我們,看到我和葛明來了,就高興地迎了過來,這孩子長高了一些,不過依然瘦。古誌鵬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沒有看到人影,部隊裏的戰士也有幾個是認識我的,並沒有怎麽為難我們,隨意讓我們進了院子。


    我問王白鎮上的情況怎麽樣了,他說死了好多人,那天晚上突然變得很冷,鎮上好多人都給凍死了,還有幾戶人家著了火,燒起來了,現在還活著的都聚到以前那個電影院,還有幾個老年人活動中心,不過聽說每天晚上還是有人被凍死。


    我進了他們休息取暖的地方,是一個類似食堂的地方,地上也鋪著幹草棉被,擺著一個個的火盆,四周還有很多土筐,釘了架子一層層地放上去,筐子上繫著各種各樣的帶子繩子毛線或者布條。王白帶我們去看他的土豆,是一排繫著大紅色毛線的土筐,旁邊就是林露和林木姐弟,他倆正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些啥,這倆姐弟不認識我,所以也就轉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忙自己的去了。


    古誌鵬一直都沒有迴來,我也不好隨便問別人家裏的糧食夠不夠吃一個冬天的,最後隻好就這麽離開了。


    李鬱和那個叫陳果的小道士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如果活著,大概也已經不住在家裏了吧,剛剛在打水的隊伍裏也沒見到他們。我在鎮上走了一圈,除了王白就沒有見到一個熟人,沒見到陶方隔壁家的那個婆婆,也沒有見到以前每天買掃把的老頭,沒見到雜貨店那一家,還有那個無良的碾米坊老闆。都死了嗎?


    鎮上的人少了很多,也許大家隻是因為太冷了,所以沒有出來活動吧,我這麽想著,跟葛明靜靜地走在悄無聲息的街道上,整個小鎮,就隻有那個水井附近還有一些人氣。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兩點了,就迴去看看我們村的人是不是打到水了,不過可能性很低,那麽多人呢。


    果然,我們村的人前麵,還有老長的隊伍,我問他們是不是今天就這麽算了,先迴去。這些人還是有些猶豫,最後咬咬牙還是離開了,水自然是重要的,不過命都沒有了,要水幹嘛?


    迴到大房子之後,小黑和小龍熱情地撲了過來,我隻是無聲地把他們抱在懷裏,然後和葛明一起迴了廂房,這個時候表現得太高興也是罪過的,因為全村的人都很失落。


    第二天我們再去鎮上的時候,路邊有好些人提著水壺上來推銷的,說隻要一斤糧食,就能換一瓶水,不計好壞。可是種時候誰願意把糧食拿出來換水,起碼現在不能,不到麵臨被渴死的危險,是不會有村民拿糧食換水的。


    今天那些當兵的用石獅子砸了好久,也沒能把厚冰砸開,昨天的那塊冰傾斜了之後,大家打到了一些水,可是今天的冰更厚了,而且新的冰塊和昨天那塊傾斜的冰塊凍結在一起,怎麽砸也沒能砸開。


    有一個部隊的小夥子出了汗,被他上司打發迴去了,然後隊伍裏排在第一個的男人上前去幹活,不斷有人出汗,後麵的人不斷替上,可是那塊冰還是毫不動搖。最後,無奈之下,一個帶頭的軍人隻好讓大家都迴去,他們明天弄幾塊熱石頭過來試試。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世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報紙糊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報紙糊牆並收藏末世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