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出來的第一個辦法就是讓家裏缺糧的人家,帶上自己的精糧到農村去換粗糧,我們這邊的人種植粗糧的並不多,但是一般農村人家裏都有陳年穀子。現在農村人雖然也屯糧,可並沒有像鎮上的人那麽緊張,因為明年春天,我們還會繼續播種,然後會收穫新的糧食。


    部隊的同誌們帶著鎮上的困難戶,到各個村莊去換糧食,雖然是換,但還是有一些乞討性質。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一方麵帶著這些人上門的是軍人,大家對軍人大多都帶著崇敬和畏懼心理,所以不敢像上次那樣不把人放在眼裏。


    另一方麵,這些軍人也不想上一批人一樣一味地逼迫村民們,隻說是家裏如果有陳年的穀子,這些鎮上的人用新米換。新米一個貴在新,一個貴在米。現在村裏人是不缺穀子的,但是碾米是個大麻煩,我們村是有一台碾米機,可是村子和村子之間離得遠不說,還有好些人根本弄不到柴油。


    村裏人其實也都還是有同情心的,鎮上這些人用謙卑的態度拿著家裏的白米出來說要換舊穀子填飽肚子,大家想著也都覺得心酸。所以雖然說是換,基本上都是送的多一點。


    到我們村的時候,住在陶方隔壁的那個阿姨也來了,這個婦人手裏提著一個布袋,赫然就是我上次給他們送去的那一個。別人看不出來,我自己隻要一眼就能認出來了,雖然都是白色米袋,但是袋子和袋子之間有一些微妙的區別,比如些微的長寬大小的不同,還有上麵分布在不同區域的不同汙漬。估計這種東西,大概也隻有我這樣的人能看得出來。


    她這一次看到我有些訕訕的,但是我主動向她微笑了一下,她就立馬又熱情地靠了過來。這一次她沒有再提陶方他們的事,也沒有急著向我哭窮,隻是問我們村裏現在的生活過得怎麽樣?我說還是過得下去的,然後順勢問她是不是也是來換舊穀子的,她說是啊,現在管不了什麽好不好吃了,能吃飽肚子就成,然後我就帶她去我家了。


    我家沒有舊穀子,隻有新穀子,穀倉裏麵的穀子也不多,現在碾了幾次,也就剩下一千斤不到了。我拿出一個大麻袋,給她裝了半袋子,大概也得有個六七十斤吧。


    我問她現在鎮上的人拿了穀子怎麽碾成米,她說鎮上還有一台碾米機的,柴油發電機鎮上本來就有不少,雖然大家都沒多少柴油了,但是部隊還是有的,這一次這些人把稻穀拿迴去,也不迴家,先集中起來把穀子碾了。


    原本想帶她到後院去拿點蔬菜的,但是想想還是沒提,我往鎮上送的也就那麽幾種蔬菜,這都在後院種著呢,雖然不一定就能被發現,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頂多以後偷偷給她送點也是一樣的。


    等到這些人再次迴到三合院去匯合,那些鎮上的人基本都有收穫,隻是多少的問題,本來,村子裏有些人就困難一些,有些人相對寬裕些,能勻出來的東西也各不相同。


    有些鎮上的人和村民們好像一下子還建立了友誼,親熱地拉著手說話,也有一邊數著一邊抹眼淚的。我看著,隻覺得這部隊裏果然是人才輩出,這手段真是比陳博他們那夥人高明太多了。


    前年自從我種蕨菜賺了些錢之後,村裏也有人效仿的,在自家房屋附近搭了大棚,冬天的時候也有人種一些蔬菜,雖然不是每戶人家都懂得照顧,有些長得並不是很好,但是這些菜在這種嚴寒的季節裏就顯得尤為珍貴,


    有一戶人家從自己後院摘了幾個西紅柿,硬是要塞到那個帶隊的小年輕手裏,這個年輕軍官小鼻子小眼的,雖然也是黑,但是比起其他士兵來就顯得嫩,笑起來有些靦腆,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尤其得村裏的那些大姐阿姨喜歡。最後他也不客氣的收下了,出了我們村,就在馬路邊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那一張臉笑得。


    這些人走了之後,我們村的人還籠著袖子在三合院裏聊了挺久,無非是說現在鎮上的生活怎麽怎麽樣了,把剛剛從那些人口裏聽來的話拿出來大家分享分享。然後又說軍隊裏的人就是厚道,做出來的事也厚道,不像陳博那個小崽子他們那一群,忒官僚。


    我對這些事也麽多大興趣,鎮上的事情我也知道得比他們現在說的還要多,就打著哈欠迴家去了。葛明這傢夥不知道為什麽,並不喜歡湊這些熱鬧,他現在在我們村的存在感很低,大家隻知道我家有一個長期呆在樓上不出門的客人。


    今天我進了我家院子就覺得有些不一樣,我家有外人。雖然沒感覺到對方的敵意,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提高警惕,因為對方太強大了,散發出來的威壓並不像當初小龍身上的那樣散漫沒有控製,而是更加有力而內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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