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起來,就算不靠小黑,我一個人都可以背著一袋糧食小跑著去鎮上了,不過還是算了,我不想做那種驚世駭俗的事,而且到目前為止,我都還很享受坐雪橇的過程。


    聽說鎮上出現了搶劫,小鎮以前是很安定的,因為幾乎所有的居民都是本地人,就算有那麽幾個喜歡偷雞摸狗的,對著熟人也都不怎麽好意思下手。看來現在真是被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古人都說了,人性本惡。


    上次我和小黑去鎮上的時候,看到一群半大的小夥子正追著一隻野狗跑,這群孩子以前過得多滋潤啊,該上學的上學,不上學的就待在家裏給父母供養著,誰家的孩子不是寶貝疙瘩,誰捨得讓自家孩子受一點點委屈。


    鎮上的小青年們,個個都是光鮮的,衣服鞋子,從來都是要名牌的,本地買不到,市裏買,市裏買不到,就到南方大城市去買,從沒見哪個心疼過車費,從沒見哪家父母抱怨自家小孩花錢多。


    至於吃的,那能吃得了多少啊,愛吃什麽都給買,不知道喜歡吃什麽就變著花樣來,甭管是反季節的還是新品種還是外國進口的,那都不算什麽。


    可是現在呢?他們一個個眼冒青光地追著一條瘦骨嶙峋的野狗跑,家長們不知道嗎?他們知道又能怎麽樣?他們能給自家的孩子頓頓吃肉嗎?他們甚至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沒有辦法保證。


    今天他們會把這隻野狗分了,每人帶一塊皮肉骨頭迴家去,一家人圍在一起,大概也能吃上一點葷腥吧。


    我的羊早就不賣了,已經養大了的那些,基本上已經賣得差不多了,留下幾頭自家吃著,那些小羊們,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宰殺。我現在倒是經常吃肉,就目前來說,我的日子過得比大部分人都好,我有足夠多的大米,大棚裏有蔬菜,羊圈裏還有不少羊。


    弟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預產期在明年春天,弟弟說明天春天想要迴村裏種點地,雖然村裏有挺多老人都在今年去世了,但是他們也都有晚輩目前不住村裏的,那些荒廢著的農田,明年應該會很走俏。


    雖然當初分家的時候他們說把那些地都給了我,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說要迴家去種田,我還能說什麽呢?還好我還有一個山穀,本來還以為它沒什麽用,真是世事難料啊。


    平常夜裏我總是睡得很熟,可是這一天晚上我睡得不太安穩,就這麽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一聲響徹雲霄的哀號將我從半夢半醒中拉了出來。我拉開電燈,葛明和小黑都不在,哦,我好像忘記說了,他們這倆傢夥因為圖我房間暖和,這個冬天一直在我房裏打地鋪。這會兒地鋪上空空的,樓下有一些嘈雜,好像不止三五個人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小黑的叫聲。


    我套上外套下樓去了,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一個修真的大力士,底氣足了,膽也就狀了。


    樓下的門沒關,院子裏的燈泡開著,昏黃的燈光下,我看見葛明那廝就穿了一件背心一條褲衩,腳下踩著個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啥,手裏還拿跟棍,這裏敲敲那裏敲敲,每敲一下就引起一陣哀號。


    “讓你偷我羊,這可是大爺我口裏的肉,你們這幾個傢夥膽子不小啊,好大個人了還不學好,還偷羊,偷羊就算了,本事嘛一點沒有,就這點三腳貓就敢來偷大爺的羊……”


    我看他一邊敲打一邊教訓挺過癮的,可是大爺你好歹穿件衣服好吧?


    “這是怎麽了?”三更半夜的,一看就是遭賊了,不過除了這一句,我不知道還有其他的出場方式。


    “亮亮,他們竟敢偷你羊!”他這一聲亮亮掉了我一地雞皮疙瘩,這傢夥時不時愛抽風,但是他今晚好像格外亢奮。


    “站起來,挨牆邊站著去。”我伸腳踢了踢地上的傢夥,偷東西的那叫竊賊,俗稱小偷,是不值得同情的。


    地上幾個傢夥慢慢騰騰地不想配合,葛明看著煩了,就又甩了幾次棍子。燈光下我看清了這幾個人的麵貌,都不是我們村的,不過也有幾個看著眼熟,我琢磨著要不要打110呢?


    掏出手機摁下這三個數字鍵,心裏還是有些沉重,別人偷我的羊那是他們的事,我把人送進派出所那就是我的事了,總覺得這麽做不太好,可是我又找不到不這麽做的理由。


    “誒,求你了,別報派出所,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說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我覺得根本不可信。


    “亮子啊,求你放過我們吧,哥就是一時糊塗,真的,你看我們也都是這十裏八鄉的,你就給哥留一條後路吧,我們家晶晶這會兒剛剛生產,家裏除了大米就是鹹菜,我就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這才打起了你家羊圈的主意……”這位倒是能說會道的,人家都能叫上我的名字呢,可見之前都是踩過點的,早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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