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恆驚訝的望了眼楚月,轉而又望向陸星河。


    “這……”


    倒不是他沒有認出楚月,而是楚月如今的氣質,比起從前區別還挺大的。


    最關鍵的是,他在問過如意居的大東家之後,楚月便走了出來。


    這意味著什麽?


    難道她就是如意居的大東家?


    陸星河仍舊不語,隻是滿臉寵溺的笑望著楚月。


    楚月在桌子的另一方坐下。


    “妹夫都到了我的地盤,又怎能叫你破費銀子請客?”


    許恆哈了一聲,有些意外的道,“堂嫂竟是如意居的大東家?”


    “正是。”楚月迴頭跟陶掌櫃使了個眼色,見他作揖離開之後才重新望向許恆,“玉芳和嫣兒可都好?”


    許恆抬手。


    “都好,多謝堂嫂特意給嫣兒準備的禮物。”


    楚月笑了笑。


    “原本去年是想趕迴去陪著玉芳生產的,奈何受傷不方便遠行,待空了,還真得去瞧瞧小嫣兒。”


    許恆滿臉擔憂的望著楚月。


    “堂嫂如今身子養好了吧?玉芳在南坪鎮的時候還一直念叨著想來瞧瞧你呢,要不是孩子太小,她估計就要跟著來了。”


    楚月微微抿唇,“已經大好了,迴頭妹夫給家裏寫信的時候,代我向玉芳問聲好,孩子雖然生了,身子還沒那麽快養好,叫她莫要心急。”


    “一定。”


    抬眼望著陸星河滿眼都是楚月的神情,許恆端起麵前的茶杯,揚唇淺笑。


    “哎呀,某些人剛才還說往後就算有了孩子,也不會和我一般喜形於色,如今眼睛都要看直咯。”


    陸星河收迴眼神,幽幽的望了許恆一眼,並未與他計較。


    楚月往陸星河的方向望了眼,隨後微微垂下腦袋,唇角卻不受控製的上揚。


    吃過飯,許恆便迴他的住處去了。


    楚月單手托腮,笑望著陸星河的方向,滿臉揶揄的說道,“相公似乎不喜歡孩子?”


    陸星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往楚月的方向掃了眼,有些心虛的嗯了一聲。


    “不喜歡別人的孩子。”


    “哦。”楚月望著他,“那自己的孩子呢?”


    “自己的孩子……”


    陸星河的墨眸望向楚月,視線溫柔的如同一陣風,輕輕的拂過楚月的胸膛。


    下一刻,低沉的嗓音響起。


    “如果是月月為我生的,我想我會很喜歡。”


    望著他的眼神,楚月隻覺得自己唿吸一滯,她逃也似的移開了目光。


    “你的意思是,別人為你生的你就不喜歡了?”


    “這輩子沒有別人,隻有你。”


    聽見陸星河的迴答,楚月的唇角勾起了一絲淺笑。


    “哦。”


    望著小丫頭滿臉嬌羞的模樣,陸星河唇角滿是笑意,他望了眼窗外的天,眼底帶著不舍。


    “月月。”


    “嗯?”


    “我得走了。”


    楚月心下一愣,轉而望向他,“就要走了嗎?”


    陸星河嗯了一聲,“今日老師的幕僚聚頭,他叫我跟著他。”


    知道陸星河有正事要忙,楚月便也沒攔著。


    她坐直身體,故作輕鬆的點了點頭。


    “行吧,那你走吧。”


    陸星河有些驚訝的望著她,“不挽留一下嗎?”


    少女笑了笑,將下巴枕在自己的雙手手背上,隨後側頭望著他。


    “挽留了,你就會留下嗎?”


    望著她這模樣,陸星河的眸中閃過內疚。


    他伸手,揉了揉麵前乖巧的小腦袋。


    “對不起……”


    楚月握住他的手,笑道,“行啦,我知道相公是有大抱負的人,所以我不會阻攔相公,你去忙吧。”


    陸星河嗯了一聲,深深的望了楚月好一會,才起身離開了包房。


    見陸星河離開,楚月臉上的笑顏突然消失,轉而歎了口氣。


    “這下真成望夫石咯。”


    ……


    轉眼便到了三月,陸星河和許恆一同參加禮部主持的會試。


    待會試結果出來之後,已是三月下旬。


    陸星河不負眾望,以會試第一的成績,成為了會元,並被京城不少人所熟知,成為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


    到這個時候,隻要沒有意外,他光明的前途已經能夠預見。


    許恆的名次雖然不算靠前,卻也順利通過會試,成為了貢士,要不是五月份還得參加殿試,他恨不得現在就快馬迴南坪鎮,與陸玉芳分享這個好消息。


    得知這一消息,楚月在如意居設宴,將兩人叫上慶賀了一番。


    那一日,許恆直接醉倒在了飯桌上,陸星河雖也有些醉意,人卻仍舊保持清醒。


    楚月因為喝的少,微紅著麵頰與陸星河聊到了深夜。


    ……


    北疆那邊的戰事早已告一段落,卻遲遲不見靖王迴京。


    緊接著,西域糧草被燒毀,沒了糧草,軍心潰散,被南淵將士大敗的消息被傳到京城,顧璟赫龍心大悅,大手一揮,便召眾將士迴京聽封。


    於是,西域的戰事比北疆後結束一個多月,將士們便已經返程,於會試放榜後的第七日,抵達京城外。


    為了迎接這些戰功赫赫的將士們,滿朝文武來到城門口相迎,往常人來人往的寬敞街道,也早已被清空。


    不多時,便見一不足百人的隊伍騎在高頭大馬上,從遠處而來。


    他們身著鎧甲,一個個高大威武,整齊有序的隊伍,透著自疆場上帶來的肅殺之氣。


    眾人望之,心生敬畏。


    以當朝宰輔袁伯陽為首的文武百官站在城外,遙望著自遠處而來的隊伍。


    待將士們來到城門口,雙方見禮之後,便從城門而入,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自西域開戰到如今,整整三年時間,能獲得勝利,每一個人都是有功之士,單單是封賞,便去了小半日的功夫。


    ……


    星月醫館。


    楚月隻領著凝冬站在星月醫館的樓上遠遠的望了眼遠處的隊伍,便去樓下繼續給人診脈去了。


    自她在醫館坐診以來,不少夫人小姐治病隻找她,倒是叫她在京中積攢了好人緣好口碑。


    今日的楚月一襲鵝黃色衣裙,為了便利,滿頭青絲隻用一根淺色發帶束於頭頂,精巧的五官未施粉黛,待人接物十分親和。


    就在她忙的昏天暗地時,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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