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修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他從醫十多年,如今混的竟還遠不如學醫兩三載的楚月,實在是慚愧的很。


    “二……”剛一開口,便覺得這個稱唿,對於如今的楚月來說不大合適,於是趕忙改口,“楚鄉君,別來無恙!”


    楚月笑著下了樓。


    “醫館中人多,吳叔隨我去後院吧。”


    “哎,好!”


    吳修文說完,便隨著楚月去了後院。


    兩人在後院的桌椅旁坐定,楚月望向吳修文。


    “吳叔來我這裏是想?”


    吳修文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道,“前幾日聽人說星月醫館在招大夫,總歸在家裏也沒幾個人找我看病,就想來試試運氣。”


    卻沒想到這裏負責招大夫的,是楚月本人。


    他往楚月的方向望了眼。


    “我知道自己醫術一般,楚鄉君要是覺得不合適,我也不強求。”


    楚月抿唇淺笑。


    “星月醫館確實是在招大夫,不過我們招人也並非隻看醫術好壞。”她望向吳修文,“隻是我爹之前親自與我斷了關係,我也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牽扯,吳叔往後若是在醫館中坐診,可否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吳修文忙點頭。


    “我也不是那等長舌婦,坐診就坐診,提你娘家那事做什麽?”他歎了口氣,“要我說,你爹娘也是咎由自取,從前要是對你好一些,如今也不會鬧到這般地步。”


    楚月從前在娘家過的什麽生活,他是看在眼裏的。


    當時隻覺得這丫頭日子苦,便也隨著自家兒子去幫襯她,誰知道兒子幫著幫著就陷進去了。


    後來楚月嫁去半坡村,兒子萎靡不振了好一段時間,還被自家媳婦數落說都是因為他的聖母心,不僅家裏窮困潦倒,連兒子都搭進去了。


    經過這次的事情,他才重新審視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說,這些年下來,因為他的“好心”,確實讓媳婦兒子跟著受了不少委屈。


    於是,之後再給人看診,他也不似之前那般總是吃力不討好了。


    都說鬥米恩升米仇。


    村裏人從前在他這裏貪便宜慣了,便覺得如今的他唯利是圖,還對著他們兩口子指指點點,長此以往,來自己這裏看診的人倒是少了許多。


    但總歸家裏兩口人要吃喝,兒子的親事也還沒著落,他又怎能真的在家裏坐等下去?


    楚月無奈的笑了笑。


    “從前的事,都過去了,往後我與他們再無瓜葛就是。”


    吳修文點了點頭。


    “不知楚鄉君這邊招大夫,有什麽要求?”


    楚月坐直身體,開始與吳修文談正事。


    “吳叔的醫術我之前也有所見識,普通常見的病例都沒有問題,複雜病例是你的短板,是也不是?”


    吳修文沒有否認。


    “之前一直在村裏,極少往外頭去,雖然從醫十多年,但遇到的病例卻是常見的居多,稍稍複雜一些的病症雖有,卻少見。”


    說到這裏,他不禁覺得自己這些年都白活了。


    人挪活,樹挪死。


    一直在原地不動怎麽可能會有進步?


    楚月望著他,態度誠懇。


    “我很想將吳叔留下,不過醫館也有醫館的規矩,大夫的本事必須過硬。”


    “普通大夫一般都是從學徒開始,一月試用,試用期間月錢九百文,這一個月,會讓你們接觸病人,但卻是在我和朱大夫都在場的前提下,也會通過接診到的病人,給你們分析病例,以進修為主。”


    “第二個月會逐漸讓你們單獨接診病人,三月之後,若進步明顯,按照正式大夫的標準給你漲月錢,大夫月錢為一千五百文,若月內表現好,會加一百文的獎勵,吳叔若是願意的話,明兒一早便可來醫館,咱們也從明兒開始計算月錢。”


    她確實是有心幫助吳勇的爹娘脫離生活的困境,但卻不想讓他們看出來自己的用心,所幸吳勇的爹有一身醫術,否則她就是想幫都不知道如何著手。


    一個月九百文,對於如今每月賺不到五百文的吳修文來說,已經是天大的福利了。


    若是月錢漲到一千五百文,自己家裏的日子便會好過很多,媳婦兒子也不必跟著他受苦了。


    吳修文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好,我明日來。”


    楚月抿唇一笑。


    “從牛頭村到鎮上得半個時辰,吳叔和嬸子可搬來鎮上住,以免兩頭跑,咱們醫館之前租了一個小院,如今向穀和菘藍各住了一間,正好還空著一間屋呢。”


    聽到這裏,吳修文忙點頭。


    “好!好!”


    剛才他確在愁每日來去路程遠,這下子倒是都解決了。


    ……


    天色漸黑。


    陸玉芳洗漱完畢,換上一身幹淨衣裳坐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麵上帶著一絲女兒家的嬌羞,還有些微的緊張。


    自從新婚之夜鬧了她,之後的幾個夜裏許恆都是本本分分的。


    今兒月事終於幹淨,也該將房圓了才是。


    可左等右等卻不見許恆來,陸玉芳朝著外頭喊到,“碧珠,相公呢?”


    “少夫人,公子還在書房呢。”碧珠迴道。


    陸玉芳聞言,麵上閃過一絲心疼。


    許恆每天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書房,不是看書就是寫文章,已經夠辛苦了。


    算了,總歸已經成親了,洞房這種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陸玉芳伸手從桌上拿起了一本手劄,一邊翻看著一邊說道,“既然他在忙,那便不用打擾他了。”


    碧珠福身,“是,少夫人。”


    不到一刻鍾,許恆輕手輕腳的進了屋,望著靠坐在床上翻看著手劄的陸玉芳,唇角不自覺上揚。


    還以為她睡著了呢,沒想到竟在看書。


    “在看什麽?”


    許恆說著,往陸玉芳的方向走去。


    陸玉芳合上手劄,望著許恆笑道,“白日裏記錄的病人診斷手劄,習慣了每天晚上翻看溫習。”


    她說完,往床裏邊挪了挪。


    “今日的文章寫完了?”


    許恆點頭,在她的身旁坐下,他在進屋之前已經洗漱了一番,身上帶著淺淡的清香,很是好聞。


    “突然想到,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沒做。”


    陸玉芳以為他又要起床去,便坐直了身體麵相他,“什麽事明天做不行?這會已經晚了,該睡了。”


    許恆沒有說話,他拿過陸玉芳手中的書放在一旁的櫃子上,隨後身體往她的方向傾斜,雙手撐在陸玉芳的身體兩側,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身下。


    “可我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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