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望著那人,隻覺得臉色有些不大對勁。


    她趕忙製止眾人的吵鬧聲,走向倒在地上的那人,卻見那人手腳開始抽搐,嘴裏也開始溢出白沫。


    眾人望著這情形,皆是一驚。


    原來這個人不是裝病!


    看這架勢,這人的病來的這樣急,怕是沒得救了。


    楚月稍一觀察,快速判斷病因之後,立即喊道,“凝冬,快將我的銀針拿來!”


    “是。”


    凝冬趕忙從藥箱中翻出了楚月的銀針包,打開遞了過去,“小姐,銀針。”


    楚月速度極快,熟練而又迅速的從銀針包中抽出銀針便紮入了病人的湧泉、風府、百會、太陽、風池、下關、廉泉等穴位進行斜向點刺。


    不一會的功夫,病人手腳停止抽搐,口吐白沫的情況也得到緩解。


    “向穀,你來給病人清理口腔。”


    向穀是後來招的兩個小廝中的一人,兩人一直負責在醫館中照顧病人,煎藥端藥的活。


    向穀趕忙拿來了一條幹淨的帕子,將病人嘴裏的髒物清理了一番。


    “楚大夫,已經清理幹淨了。”


    楚月微微點頭,目光一直沒有從身前病人的身上離開,“辛苦了,去忙你的吧。”


    聽見楚月的話,向穀微微怔住。


    他沒聽錯吧?


    楚大夫竟然跟他說辛苦了?


    他在外頭做打雜的活也有兩三年了,什麽時候被人當人看過?


    向穀吸了吸鼻子,心裏不禁尋思著,楚大夫這樣好,就是讓他在這裏幹一輩子他也願意。


    楚月見地上的病人恢複平靜,忙吩咐人將他抬去了樓上,讓他在小床上躺著,既不會影響樓下的秩序,也方便她對此人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不少人在下頭議論著。


    “你們說剛才那人能活下來嗎?”


    “難!前些年我們鄰村有一人,也是突然昏倒口吐白沫,人當時就沒了。”


    “可這裏是星月醫館,剛才給那人治病的是楚大夫!”


    “就我聽到的消息,從大夫從來沒失手過。”


    “你還真別說,那人運氣好遇上楚大夫,怕是不一定會死。”


    “等著吧,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


    因為好奇,有些人在診治結束之後並未離開,都想瞧瞧傳說中醫術驚人的女神醫,究竟是否有本事解決如此棘手的病情。


    楚月不知道樓下的情況,隻全神貫注的關注著床上的病人,經過好一番努力,終於將病人的病情控製下來。


    凝冬上前,給楚月遞上了一條帕子。


    “小姐,這人得多久才能清醒?”


    “此人情況雖嚴重,所幸發病的時候是在醫館,處理的及時,大概一日之內能醒。”楚月將擦過手的帕子放迴凝冬手中,“你去樓下問一問有沒有人認得此人,最好能將他的家人找來照顧。”


    “是。”


    凝冬福身,便下樓去了。


    她望著醫館中的大家夥問道,“剛才暈倒的那人,大家可有人認識?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眾人心底一頓。


    “姑娘,可是那人活不成了?”


    在他們看來,那人的症狀那樣嚴重,死了也不奇怪。


    凝冬忙擺手。


    “可不消說這話,那人還活的好好的呢,隻是人清醒過來還沒有這麽快,我家楚大夫說需要通知他的家人來照顧一二,我便想著下來問一問大家。”


    其中一人想了想,便說道,“剛才他站我邊上,我倆聊了幾句,他好像在花雨樓的後廚做活,姓何。”


    花雨樓大家都不陌生,是南坪鎮最大的酒樓,從前陸星河還領著楚月在那裏賣過野豬。


    下一刻,便見楚月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


    “菘藍,你往花雨樓去一趟,問問他們後廚是否有一個何姓的廚子,如果有,便讓他們通知病人家屬來星月醫館。”


    菘藍是醫館兩個小廝中的另外一人。


    聽得楚月的吩咐,他趕忙將手中的藥碗交給病人,便解下圍腰出門了。


    眾人見著楚月從樓上下來,忙問道,“楚大夫,剛才那人真沒事了?”


    “無大礙。”楚月隻淡聲迴答。


    說完,她便去了另外一個看診台,開始給病人診病。


    眾人聽楚月親口承認病人無大礙,一個個的崇拜的不行,這麽嚴重的病楚大夫都能治好,簡直太厲害了!


    一刻鍾後,菘藍領著一個自詡是那個何姓病人的兒子的少年匆匆忙忙的迴來了。


    那少年瞧著十五六歲,滿臉焦急的模樣。


    楚月望著他問道,“你叫什麽?你父親又叫什麽?”


    少年擦了把額頭的汗。


    “我叫何誌,我爹叫何海冬,他是花雨樓的主廚,因為我不願意念書,他便讓我跟著他在後廚做學徒,今兒一早他說有些不舒服,便讓我盯著後廚,他來星月醫館瞧瞧,我也沒想到他的病會這樣嚴重。”


    楚月微微點頭,“菘藍,你領著他去樓上吧,在二號房間。”


    “是,楚大夫!”


    菘藍說完,便朝著二樓的位置做了個請的動作。


    何誌一邊走,一邊在心底感到驚訝。


    剛才那個看著與他年齡相仿的女子便是傳聞中的楚大夫?


    他隻聽說楚大夫是個年輕姑娘,卻不知道竟是這樣年輕的一位姑娘。


    因為上麵那個病人的緣故,楚月這一整日都耗在醫館裏。


    待到傍晚時分,他終於悠悠轉醒。


    望著麵前的兒子,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張了張嘴想問一問兒子怎會在自己屋裏坐著,卻發現自己的舌頭如同僵住了一般,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來。


    何誌見自家老爹醒了,趕忙上前拽住了他的手,滿臉激動的望著他。


    “爹,你總算醒了!”


    何海冬聽見聲音,總算是有些清醒了,他抬眼打量了一番屋裏的場景。


    這逼仄的小房間,狹窄的小床,與家裏哪有半點相似?


    “啊啊?”


    何誌聽不懂自家爹想要說什麽,便隻得出了小屋子,朝著樓下喊道,“楚大夫,我爹醒了!可否請您上來瞧瞧?”


    楚月聽見聲音,提著襦裙便上了樓。


    “剛醒嗎?”


    何誌忙點頭,“是,剛醒。”


    “我先瞧瞧,如果沒問題,你便能先將他轉移迴去休養,醫館中沒有那麽多空房間,住在這裏也不方便。”


    楚月說完,進了小房間。


    何誌跟在楚月身後應了一聲,“楚大夫,我爹這病,到底是什麽情況?嚴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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