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素是最討厭亂嚼舌根的婦人,為著私人恩怨,便張口就來,將真正的有功之人推上風口浪尖。


    若非他了解楚月和陸星河的為人,說不定真會因為幾人的胡話而冤枉了真正的有功之士。


    賓客中,蔣員外在見到蔣夫人的那一刻,恨不得一口將她吃了。


    這個蠢貨!


    就知道給他惹麻煩。


    “好好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別瞎胡說!”


    沈泰麵色也不好看,眼裏透露著對於蘇俏迎的失望。


    “蔣員外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蘇俏迎悄悄往他的方向望了眼,心裏慌亂的不行,恐怕此次迴去之後,自己不會有好果子吃了,中饋是否還能掌控在自己手中,都是兩說。


    隻有曹老大麵色自若,似是與己無關一般。


    林香桃是沒見過什麽大場麵的,這會見著周圍如此多人,心裏無比緊張,瑟縮在一旁,遠不如蔣夫人和蘇俏迎鎮定。


    蔣夫人和蘇俏迎對望一眼,也不敢再妄言了。


    “我們沒有證據。”


    黃莊賢滿臉威嚴的望向兩人。


    “既然沒有證據,那便是造謠誹謗!你們可知,南淵律法對於造謠誹謗是何種懲罰?”


    三人微微低下了頭。


    “不知。”


    黃莊賢望著三人,“南淵律法有雲,凡造謠誹謗他人者,杖一百,徒三年。這還算是造謠誹謗裏麵最輕的刑罰,你們莫要以為自己長著一張嘴便能亂說話,從你們嘴裏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有約束的!”


    三人聽罷,紛紛跪了下來。


    尤其是林香桃。


    她肚子裏可還懷著曹老大的孩子呢,這要是真承受了一百仗,不說腹中的孩子,連她自己都得沒命。


    “大人饒命,我們隻是口無遮攔,並無惡意啊。”


    黃莊賢眉頭緊擰,“去年曆經災荒,百姓們苦不堪言,楚大夫不忍百姓受苦,連續好幾個月為了同知縣和幾個鎮子的百姓四處奔波賑災,卻被你們說成是一樁預謀,如今又說自己並無惡意,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三人都沒再說話。


    倒是蔣員外站了出來,朝著黃莊賢抱拳說道,“黃兄,大人,今兒黃府宴請賓客,原本是喜慶的日子,所幸這件事沒有鬧大,咱們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好?”


    沈泰也站出來說道,“蔣員外說的極是,咱們幾家在鎮上相處多年,大家也都彼此熟悉,就當婦人們一時糊塗說了混賬話,黃大人就莫要與他們計較了。”


    黃莊賢望了眼地上跪著的三人。


    “念在你們是初次犯錯,且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此次可以饒過你們,但,你們三人必須給楚大夫道歉。”


    蔣夫人抬頭,往蔣員外的方向望了眼,頻頻與他使眼色,似是讓他替自己求情。


    然而,蔣員外似是沒看到她的眼色一般。


    “多謝黃大人!”


    說完,便迴到自己方才的位置去了。


    蔣夫人三人沒了法子,便隻能一一與楚月道歉。


    隨後江卿婉主動引楚月和陸星河入了席,才又望著廳堂中的三人說道,“三位請迴吧,我便不送了。”


    蔣員外滿臉詫異。


    “怎麽迴事?”


    “去年我們家皓兒出生,便全仰仗了楚大夫,之後我與她一見如故,便讓她喚我一聲姨,如今蔣夫人幾個公然詆毀她,那便是與我過不去,往後我不會再與蔣夫人來往,至於蘇姨娘和林姨娘……”江卿婉的唇角勾起一絲嘲諷,“我向來不屑與姨娘為伍,上不得台麵的東西而已,不來往也罷。”


    最後這句話,可謂是重重的打了蘇俏迎和林香桃的臉。


    尤其是蘇俏迎,在聽到黃夫人的話時,一張臉如同白紙一般,毫無血色。


    她知道,自己完了!


    蔣夫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江卿婉的話不僅打擊了蘇俏迎和林香桃,更是狠狠的諷刺了她。


    最終,因為麵子掛不住,三人隻能灰溜溜的告辭離開。


    蔣員外和沈泰坐在席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坐針氈。


    轉而便又聽到江卿婉的聲音。


    “我這個人恩怨分明,不會殃及旁人,蔣員外,沈老爺和曹老爺不必有心理負擔。”


    吃喝完畢,楚月與江卿婉和黃莊賢告辭離開了。


    ……


    迴到家不久,楚月從王順打聽到的小道消息中得知。


    蔣員外迴去之後,將蔣夫人關進了祠堂中麵壁思過。


    蘇俏迎則被沈家老爺奪取了掌家之權,重新將掌家之權交到了沈夫人手中。


    蘇俏迎不甘心,在沈家哭鬧了一通,最終被沈泰關在院中,閉門思過一月。


    沈家因為中饋重新落迴沈夫人手中,一時間,眾人的態度聞風而變,麵對沈夫人,不敢再有絲毫的懈怠。


    相對於這兩家而言,曹家算是動靜最小的了,這一切,得益於林香桃的肚子。


    若非她腹中懷有曹老大的孩子,許是早就被曹老大打殺了也說不定。


    楚月聽著王順的敘述,麵上帶著淺笑。


    “林香桃應該也安逸不了太久了。”


    如果曹家院中的姨娘們有好生利用她特製的藥包,再過一段時間也該陸續有反應了才是。


    就在這時,陸星河指揮著租來的馬車來到了醫館門口。


    他跳下馬車,進了醫館。


    “月月,該出發了。”


    “好。”


    楚月從桌上拿起包袱,囑咐陸玉芳和朱大夫幾句之後,便領著黑木和陸星河一起坐上馬車往縣城的方向去了。


    縣城路遠,太陽即將落下去的時候,兩人總算是到了城門口。


    剛下馬車,便見許恆朝著兩人跑了過來。


    “陸兄,你怎的才來?”


    陸星河淡聲問道,“可是放榜了?”


    許恆看起來比他這個參加了科考的人都心急,“你都知道放榜,怎的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陸星河略微勾唇。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接受。”


    許恆哈哈一笑,挑眉望向他。


    “那你猜猜,你上榜沒有?”


    一旁的楚月捂嘴笑道,“許公子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用不著猜了吧?”


    許恆朝著陸星河微微抱拳。


    “恭喜陸兄,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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