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奔波,兩千人的親兵隊伍浩浩蕩蕩,等到達山東地麵時,李衛告知諸葛,帶領親兵駐守在這裏,有什麽事情的話就找傅森幫忙,他帶著張龍趙虎王朝馬漢進京。


    離開兩年的時間,京城倒是比以前熱鬧了不少,最顯著的一點就是人口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


    再次來到烤肉宛,當初推著小車賣貨的小青年如今也顯得滄桑了不少,當看到李衛時喜出望外,連忙上前請安,並按照老規矩給李衛等人在門外安置了一張大桌子,每人兩大碗的烤肉。


    如今的李衛和小佟已經不太習慣把腳踩在凳子上大快朵頤了,年齡的增長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是此刻沒那個心情。


    但張龍趙虎王朝馬漢還年輕且火力十足,看著不少人踩著凳子大吃特吃的模樣,對這種武吃的方式很是感興趣,紛紛效仿,吃的不亦樂乎。


    李衛不打算住到以前的雍親王府了,鑼鼓巷的院子給了火雲邪神,為了保障他的安全,李衛也沒有去,這次進京是以私人名義迴來的,也不想讓朝廷人知道太多,於是就近租了一個院落。


    安排好一切後,李衛騎馬前往圓明園。


    剛到了圓明園門口,遠遠地就看見郎世寧托著腦袋,望著園林陷入了沉思當中。


    李衛不由的歎了口氣,郎世寧在幹什麽他自然清楚,圓明園的設計郎世寧費了很大的功夫,他是個完美主義者,追求的是極致。


    雖說四爺現在並沒有對這個以後會震驚中外的璀璨明珠大加建設,但郎世寧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角色。


    媽的,這世界上的強盜都是該死的。


    好好地園林給這群王八蛋毀於一旦,什麽玩意兒啊!


    李衛不忍心打斷他的思路,所以也沒有打擾,而是悄悄繞過他,前去見四爺。


    來到門口時,卻看見隆科多剛從裏麵走出來,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又都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打了招唿。


    兩人誰都沒想到,竟然會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隆科多就算是想躲也躲不開。


    如今隆科多的氣勢可要遠超前些年了,走起路來都自帶著一股子威嚴,可看見李衛的瞬間,氣勢似乎就被滅了一半似的。


    由於擁戴有功,雍正命其與大學士馬齊總理事務,並且承襲一等公的爵位,加授為吏部尚書。後加封為一等阿達哈哈番,並令隆科多的長子嶽興阿承襲。而隆科多的次子玉柱也從侍衛的身份被授為鑾儀使。


    現在的隆科多極其受四爺的寵信,四爺稱唿他舅舅而不稱唿其名。四爺即位之初清廷銓選官吏,隆科多可以不經奏請,任意挑選,被滿朝文武稱為“佟選”。


    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官職與實權更是遠超李衛。


    就連李衛的大哥年羹堯都送過重禮來巴結自己,其他的文武百官看見他更是鞍前馬後的使勁表現,唯有這個李衛,從來都沒有過任何一點意思的表示。


    自從當年兩人當街打過一架後,隆科多就幾乎再也沒有與李衛說過一句話。


    李衛突然笑著調侃道:“當年爺對你說的那句話,算不算是金玉良言?如今怎麽樣?是不是開心的要命?你可以使勁的誇讚自己,就說自己好嗨喲,感覺人生達到了高潮,感覺人生達到了巔峰。”


    隆科多苦笑無語,這世上還敢這般對他開玩笑的人已經不多,但李衛絕對算得上一個。


    別說是他,就是在先帝和當今皇上麵前,這家夥都是毫無顧忌的開玩笑。


    莫名其妙的,每次看見李衛,他都很別扭,康熙對李衛的喜愛,雍正對李衛的信任程度,都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得到的。


    在這一點上他很羨慕李衛,尤其是伺候雍正久了,更加能體會到李衛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因為每次說起李衛,雍正都會不由自主的顯露出輕鬆的微笑,隻有絕對的信任和喜愛,才會讓一向冰冷的雍正這般表情。


    好在李衛性子野,不願意留在京城為官,也不會和他爭什麽,既然沒有利益上的衝突,他也不想招惹李衛。


    更何況他也清楚,自己不一定惹得起李衛,李衛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恐怕要遠超於他。


    兩人的世界觀截然不同,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各走各的路,相互安好。


    李衛做了一個打架的動作,隆科多笑了,當年要不是小佟幫忙,李衛早就被他打趴下了,自己好歹也是個練家子,身手可比半路出家的李衛強多了。


    都這麽多年了,這小子還惦記著想再打一架嗎?


    隆科多趕緊搖了搖頭,表示早就沒興趣了。


    李衛也是笑了笑,然後兩人拱手告別。


    看見四爺的瞬間,李衛都嚇了一跳,與兩年前相比,四爺顯得清瘦了很多,雙眼紅腫,臉色也有些蒼白,一看就是經常熬夜造成的嚴重睡眠不足。


    “我靠!”李衛連行禮都沒顧得上,就不由的脫口而出道:“四爺,您不要命了?沒你這麽拚命的好嗎?快把手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折子放下,趕緊迴去摟著年貴妃好好睡一覺去。”


    說著就跑到四爺的書案前,將一大堆的折子全都推到一邊。


    一旁幾個伺候的太監聽見李衛這番話,又看見李衛這麽冒然的舉動,嚇得全都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以雍正冷酷不拘言笑的脾氣,就連十三爺也不敢這般對他說話,雍正不雷霆震怒才怪。萬一要是傷及到他們這些無辜之人,那可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這個李衛也真是的,當著皇上的麵就敢這麽出言無忌舉止無禮嗎?


    可讓他們詫異的是,四爺望著李衛笑了,而且還笑的嗬嗬的,笑容中還帶著一種欣慰。


    雍正上前拍了拍李衛道:“朕封了小翠誥命夫人,聽說你小子又口無遮攔的說朕是惦記你媳婦了是嗎?怎麽?這剛迴來,你倒是先惦記起朕的女人了?”


    看見四爺這副苦逼模樣,李衛沒心思與他開玩笑,有些急眼道:“十三爺呢?他怎麽不幫幫四爺?還有張廷玉呢?以及那些滿肚子學問的大臣呢?怎麽就四爺您一個人在操勞?他們還要不要臉了?剛才還看見隆科多呢,他不幹活瞎跑什麽?”


    雍正哈哈大笑,然後搖了搖頭,揮手讓左右全都退下。


    “十三弟其理事之才,識人之明達,手段之老練,完全不像個從未與政的皇子,如今可是朕的左右手,隻是這麽多年受病痛折磨,身體越發清瘦了,朕讓他迴去休息了。朕那舅舅隆科多,朕讓他去纂修明史了,免得他老是煩朕。至於其他人都各有各的差事,你就不要說他們了。“


    李衛上前悄悄道:“四爺要是厭煩隆科多,要不要微臣我去做了他?他是我舉薦給四爺的,微臣好事做到底,保證不留痕跡,做的幹幹淨淨。”


    雍正給了李衛當胸一拳,笑罵道:“你小子少胡說八道,朕隻是厭煩他得寸進尺的給人安排官職罷了,但真要是說起要官最多的人,那還得算是你小子,雲南整個鹽政上的所有官職啊!難不成朕也悄悄把你給做了不成?你的一句血滴子玩笑話,如今已經傳得天下皆知,都被說成了是朕所為,朕與誰講道理去?”


    李衛傻眼,趕忙解釋道:“四爺您知道的,微臣剛到雲南時,老高老楊都不待見我,為了盡快進入角色我才和四爺您要的官員職位,其實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罷了,最後不也沒安排幾個嗎?而且還都是不入流的官職。至於什麽血滴子......”


    雍正擺了擺手道:“朕又沒責怪你的意思,你急什麽?朕的意思是說朕與你一樣,朕的身邊也沒有人可用,翻來找去也就這麽幾個人。真正能讓朕完全信任的就隻有十三弟和你兩個人而已,你明白嗎?”


    李衛則聽得心頭一驚,四爺話裏的意思他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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