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揚走過去問道:“程兄,如何了?誤會可有解開?”


    程雪翔嘆道:“哪有那麽容易,從我來到這裏,聽他們來來去去爭執到現在,我聽著都覺得一頭霧水了。”


    “他們說什麽了,你聽出什麽來了?”君書影問道。


    說到這個話題,程雪翔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手中摺扇開了又合,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君書影皺眉道:“你扭捏什麽?他們這一男一女不共戴天的,連女兒都出來了,無非就是些男女之事。隻說他們仇恨從何而起,細節處有何疑點,你有何不能啟齒的。”


    “這……”程雪翔以扇掩口,無奈地看著君書影。就是這“細節”處的疑點,才一時間令人難以啟齒啊,何況那又是他尊重的恩師。


    那邊兩個人還在激烈爭吵,爭吵的內容已近偏執,毫無參考價值。


    程雪翔小心措辭,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無極莊主以為那一夜是我師父,可是師父卻執意否認,說從未與無極莊主有過任何男女之情。後來師父傷好之後悄然離開,無極莊主已有身孕,便不顧四方寨的祖訓,離開寨子去找他。她當時身為四方寨主,依祖訓絕對不能離開寨子,否則四方寨必遭天譴。她去中原武林找師父,師父當時已是武林盟主,她連師父的麵也沒見著,便隻能迴了寨子。可是迴去之後──”


    “四方寨已經毀了?”君書影道。他想起來路上所見的那寨子的斷壁殘牆,如遭雷擊一樣的淒荒,這結局已不難猜。


    程雪翔點了點頭:“這座深山處總有些不可思議之事。有連山族人異血在先,我想四方寨的祖訓也許另有玄機,又或許這一切隻是巧合。但不管如何,四方寨毀了,許多人死在那次雷擊當中。四方寨主的仇恨便是因此而起。”


    第六十七章


    君書影聞言不屑道:“這女人也太不講理了。若因為她違背祖訓招來天譴,最對不起四方寨民的人難道不是她自己?她恨天恨地恨所有人,卻偏偏不怪她自己,還徒惹這麽多禍端,擾人清靜,實在可惡。”


    程雪翔笑了笑道:“話雖如此,這麽慘重的代價,她大概是承受不起,隻能選擇遷怒吧。”


    君書影不能苟同地撇了撇嘴,楚飛揚在一旁看了片刻道:“他們這樣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純粹浪費時間。小放不是精通醫術麽,他或許有什麽辦法來確認袁老前輩和聖姑的關係?像是滴血認親的手段──”


    “那沒用的。”君書影鄙夷地看了楚飛揚一眼,“假的,作不得準。楚大俠見識略少。”


    楚飛揚咳了一聲道:“我難道不知道沒用麽?!我的意思是,可以將計就計。”


    程雪翔湊了過來:“楚兄的意思是?”


    “無極莊主的精神已是強弩之末,完全隻靠著對袁老前輩的仇恨支撐著。”楚飛揚道,“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全無原則,似乎一切隻為擾亂中原武林而來,現在看來,她隻是要發泄憤懣,她的目的就是復仇。若她一直如此,我們要從她嘴裏得知任何事情都很難。所以不論真相如何,現在必須擊垮她。”


    “你是說,要造假證明聖姑和師父沒有血緣關係?”程雪翔道。


    楚飛揚點了點頭,又迴頭看了一眼牢房內的無極莊主,那被仇恨淹沒了身心的女人如同一條受傷的母狼,扞衛著最後一絲尊嚴。


    “滴血認親既然不可靠,為免出錯,還是先取聖姑的幾滴血來,先試一試。”楚飛揚又道,“如果和袁盟主的血融了,那還要另想辦法,務必讓這滴血認親認不到。”


    程雪翔聽了搖頭笑道:“還真是造假造得徹底。楚兄果然最懂俠之一道,成大事不拘小節。”


    楚飛揚道:“一點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這樣僵持下去總不是辦法,人說不破不立,不管結果如何,先打破僵局再說。”


    程雪翔點了點頭,全無異議。


    程雪翔和楚飛揚一同將麵紅耳赤的袁康壽帶離了無極莊主的牢房邊。袁康壽神情激動,無法平心靜氣,楚飛揚也不將來龍去脈告訴他,隻讓人取了一碗水來,幾人一起來到聖姑的牢房外。


    柵欄內,聖姑正趴在稻草堆成的床鋪上,把臉埋在手臂裏,看不出來是醒是昏。


    程雪翔命人打開牢門,走了進去,在聖姑指尖一刺,將血滴入水中。楚飛揚抓住尤自一頭霧水的袁康壽的手,讓君書影給他紮了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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