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的不是臉頰,而是一層紗。


    姬南溪剛剛醒來的迷糊瞬間沒有了,她的手一僵,手指有些不太敢向前伸了。這一空檔,姬南溪抬頭環顧了四周,這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院子了,而是一個空曠的荒野,姬南溪猜測了一下,應該是在京都城外了。姬南溪看到不遠的地方有條河,她站起身,猶豫了一瞬,便向前走去。


    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片密林裏,有兩個人影正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姬南溪走到河邊,慢慢蹲了下去。


    河水模模糊糊的倒映著一個蒙著麵紗的身影。姬南溪有些顫抖的伸出手,一點點的撤下了麵紗,然後俯身。


    “........”姬南溪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氣,抓著麵紗的手直顫抖,她又看了一眼河水裏倒映著的麵容,雖然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可是足夠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的臉上紅紅白白的一片,還有血絲夾雜著,上麵有藥粉,除了那雙靈動的眼睛,估計誰見了都會害怕吧。想一想,沒有了臉皮隻剩血肉的臉,是個什麽樣子,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藏在密林中的人,有一個人忽然動了一下,像是要過去,被旁邊的一個人拉住了。


    姬南溪忽然踢著腿向後退去,身上衣服頓時染上了不少的髒汙,手上也染了不少的泥土,可她沒有在乎,隻想遠離河邊,不想再看到自己的樣子。“啊!!!!!!”姬南溪雙手緊緊的摳著地麵的雜草,指甲斷了,血流了出來,她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閉著眼睛發出痛苦的叫聲。正在這時,她的臉上一直沒什麽知覺此時卻忽然有了反應,開始絲絲麻意上來,接著就是刺痛,很快便是劇烈的疼痛襲了上來。


    姬南溪停止了嘶叫,忽然伸手抱住了腦袋。若是可以,她想捂住的是自己的臉頰。


    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好似這樣就可轉移臉上的痛苦一樣。姬南溪緊緊的咬著牙關,喉嚨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痛苦的悶哼。密林裏被拉住的人,往前走了一步,一手扒著樹幹,一手緊緊拽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淚眼朦朧的看著遠處荒野上痛苦無助的姬南溪。夜靈緊緊的咬著嘴唇,看著姬南溪如此痛苦的樣子,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我們什麽時候離開?”夜靈轉身看向夜流觴,“接應的人什麽時候到?”夜流觴迴答:“傍晚。”“時間到了我迴去找你。”夜靈說完,伸手抹了一把眼淚,抬步就向外走,夜流觴又拉住了她。


    “你現在這樣出現,他會懷疑你的。”夜流觴看著夜靈的眼睛,“她不可能想不到。”夜靈一把甩開了夜流觴的手,嘲諷的笑道:“都這樣了,我還怕懷疑嗎?”說著,夜靈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悲傷,“本來就是我們做的,不是嗎?是我害的她這樣的......”


    夜靈說著走了出去,這次夜流觴沒有攔她,而是給了她一瓶藥:“這個可以讓她不那麽痛。”


    夜靈看著眼前的藥瓶,閉了閉眼睛,伸手接過了。“你怨我嗎?”夜流觴問了一句。


    葉靈沒有迴答。


    怨嗎?肯定是怨的,可是怨的人是她自己,不是夜流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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