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趕緊抬頭去看薛鈺,薛鈺垂著首,似乎在想什麽,顯然沒有注意薛鈞良的小動作。


    薛鈺半響沒有聲音,薛鈞良笑道:“怎麽?孤的話很引人深思麽,鎮疆侯要想這麽長時間,孤說完了,該輪到你說了。”


    薛鈺頓了頓,才道:“既然陛下要說心裏話,臣弟自當奉陪,但是請陛下遣退宮人,以免臣弟說了什麽不中聽的,叫外人聽了笑話。”


    薛鈞良揮了揮手,薑諭就帶著宮人退了下去,滕雲想要退下,卻被薛鈞良抓住,笑道:“滕卿去哪裏,你還當自己是外人麽?”


    滕雲被他攥著手,似乎覺得手指要燒著了,聽他說話一直很正經,可為什麽對著自己的時候總是嬉皮笑臉的,滕雲極其不適應。


    隻好重新坐下來。


    薛鈺才道:“正如陛下說的,臣弟一出生開始就被先皇和兄弟們驕縱,可以說二十年沒有不順心的事情,唯獨臣弟不服陛下,論才智建樹,臣弟沒有比陛下差的,卻因為太過年輕,缺少歷練,陛下就能變成陛下,而臣弟一輩子是鎮邊的將軍,臣弟不服。”


    他說話沒什麽語氣,也不去看薛鈞良,似乎不是對薛鈞良說的,滕雲瞥著薛鈞良的臉色,心裏向吊著根弦。


    薛鈺繼續道:“臣弟一直不服,郎靖自從當了臣弟的食客,也時常勸臣弟,時機還不成熟,臣弟總是想,什麽時候才能成熟,什麽時候才能十拿九穩,如今卻明白了郎靖的話,或許他的意思是一輩子也不會成熟。臣弟自比甚高,卻不想是井底之蛙,我雖佩服陛下的才智和手段,但仍然不服……陛下可知道是為什麽?因為陛下的不近人情,臣弟也是先皇一脈,臣弟寧願死,也不想把自己的尊嚴交給陛下,讓陛下任意淩辱踐踏。或許陛下覺得不殺一個叛賊是恩德,全天下都要記得您的恩德,但對於臣弟來說,隻有更怨恨,陛下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被關在屋子裏,一扇窗子也沒有的絕望。”


    薛鈞良也不見生氣,語氣很平靜,道:“所以……現在咱們說開了,你有什麽不滿的怨恨的,盡管提出來,當然了,是孤力所能及的範圍,都說君王是萬人之上,但也有不能做到的,例如皇位,例如兵權……”


    薛鈺道:“臣弟不敢奢望這些,隻盼陛下能撤掉探子,還給臣弟尊嚴。”


    薛鈞良點點頭,笑道:“就這樣麽?”


    “就這樣,”


    薛鈞良道:“看來你希望的也不多……從明天起迴來上朝罷。”


    薛鈺愣了一下,隨即麵上終於有些變化,似乎是激動,又有些隱忍,道:“謝陛下。”


    薛鈞良道:“不要謝我,要謝就去謝郎靖,他對你的忠心連孤都很感動,盼望你和郎靖,能一起為薛國效忠,你們的才幹,孤都是有目共睹的。”


    薛鈺謝了恩,沒多久就退了下去。


    薛鈞良這時候才明目張膽的握住滕雲的手,笑道:“怎麽樣?”


    滕雲道:“陛下是說,單憑一張嘴遊說鎮疆侯麽?”


    薛鈞良笑了一聲,握著他的手抬起來,放在嘴邊快急的一親,笑道:“正是。”


    “陛下就這麽肯定,鎮疆侯不是詐降麽?”


    “肯定。”


    薛鈞良頓了頓道:“薛鈺還沒有這種心思,如果他能有詐降的心思,那日反叛,薛國的王位早就變成他來坐了,薛鈺這個人就是衝動,容易感動,所以才能收服郎靖這種佞才,所以才能讓我有機可趁。”


    滕雲沉默了一下,隨即道:“陛下今日說的太多了。”


    薛鈞良笑道:“這怕什麽,現在隻有你我,又沒有外人……難道滕卿把我當做外人麽?豈不是太傷人心了。”


    滕雲看他一臉哀怨的表情,禁不住抖了抖,一向高高在上的君王還真是不適合這種表情。


    薛鈞良忽然像想起來什麽,道:“明日為薛長敬指婚,就要收兵權了,我想了很久該把這些權放給誰,似乎誰也不怎麽妥當,今日和薛鈺說開了,總也要給他一點甜頭才行,就把一部分兵權給他,但是我又不放心,所以想讓滕卿和薛鈺一起掌管正安侯的兵權,滕卿意下如何?”


    滕雲道:“正安侯的兵權收上來雖然容易,但是想要將士服從,恐怕不容易。”


    “所以才要派滕卿出馬,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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