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喻去洗澡,洗完了之後,翻出來衛生間的藥箱,從裏麵找出兩張創可貼。他走到付晨山房間前麵,輕輕敲門,他不確定付晨山是不是已經睡了。


    誰知道隻敲了兩聲,付晨山就從裏麵將門打開了。


    何喻看他臉頰還在發紅,舉起手中的創可貼,在他眼前晃了晃。


    付晨山讓開,“進來吧。”


    房裏隻開了一個檯燈,床上的被子也已經攤開了,付晨山穿著格子睡衣,在床邊坐下來。


    何喻站在他身邊,一條腿跪在床上,埋著頭幫付晨山貼創可貼。


    因為燈光有些暗,所以何喻靠得很近,付晨山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唿吸。何喻手指的動作很輕,因為才洗了澡,散發著溫暖的濕潤氣息。


    他幫付晨山貼好傷口,退開的時候被付晨山握住了手。


    何喻想要縮手,卻使得付晨山抓得更緊。


    付晨山問道:“小喻,你怎麽認識喬慕冬的?”


    他語氣平靜,仿佛隻是在跟何喻聊天,於是何喻也無法發脾氣,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付晨山。


    他跟喬慕冬是在監獄裏認識的,可是喬慕冬坐過牢的消息,淩強一定是要極力掩蓋的,恐怕就連淩芷露和付晨山都未必會知道。


    果然,下一刻就聽付晨山說道:“喬慕冬不是兩、三個星期之前才從國外迴來的?聽說他讀大學就被送去了法國,你又怎麽有機會認識他?”


    法國?何喻忍不住想要冷笑,淩強還真敢扯,他敢打賭喬慕冬連英文都聽不懂,還留學法國?而聽付晨山的語氣,淩雲上上下下大概還都相信了。


    這樣子的謊言能瞞得了多久?何喻實在是想不通。大概到了最後,所有人都接納了喬慕冬大少爺的身份,淩雲他也順利接管了,再讓大家知道真相,也就沒人會去在意了吧。


    付晨山手上微微用力,喚迴了何喻的注意力,“小喻,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有什麽朋友都清清楚楚,付晨山不認為何喻有機會認識喬慕冬那種人。


    何喻想了想,說道:“讀大學的時候。”


    雖然和付晨山在同一所大學讀書,但是因為兩個人不同專業,所以見麵的時候很少,隻是過一、兩個月會相約一起吃一頓飯。那時候何喻不敢太纏付晨山,讓他察覺出來,於是交了不少別的朋友,也試著去接觸過一些圈子內的人。可惜後來關係都淡了,到最終大學畢業工作了,還是將他和付晨山綁在了一起。


    何喻說讀大學的時候跟喬慕冬認識的,這樣子付晨山就無法深究,因為喬慕冬在法國幾年不可能完全沒有迴來過,而那時候何喻在外麵認識了什麽人,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喬慕冬本來該成為他們倆生命中的過客,卻因為他突然成了淩強的私生子,給幾個人帶來了不一樣的關係。


    付晨山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卻不好在問下去了。因為有一件事他們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卻誰都不願意再提起,那就是何喻是喜歡男人的,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何喻喜歡的那個男人都是付晨山。


    付晨山自己沒有接受何喻,那他就沒有資格質問何喻: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又怎麽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因為三年前,他利用何喻對他的感情讓何喻替他坐了三年的牢,所以他更沒有資格替何喻的母親質問何喻:你為什麽要喜歡男人?為什麽不能找個女孩子好好的在一起?


    付晨山鬆開了抓住何喻的那隻手,他對他說:“不早了,去休息吧。”


    何喻點點頭,他離開付晨山的房間之前,對付晨山說道:“對不起。”


    付晨山抬起頭來看他,神情莫名。


    何喻道:“剛才我說那些話你別放在心裏,我媽是被我氣死的,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跟你無關。”


    “我……”付晨山站了起來。


    “睡覺了,”何喻打斷他想說的話,然後幫他關上房門,“晚安。”


    那天晚上,何喻又做夢了。他夢到他和付晨山兩個人,站在一個沒有窗戶沒有門的小屋子裏麵,付晨山對他說:“小喻,我會等你出來,然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了。”然後付晨山從一道憑空多出門的鐵門裏出去了,等付晨山出去,鐵門一關緊,整個房間又變迴了原來那個沒有門沒有窗戶的樣子。何喻一個人在房間裏呆著,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該是天荒地老了,有人打開了門。付晨山和何母一起站在門口等他,一人朝他伸出一隻手來,“小喻,迴家了。”何喻很是歡喜,走過去握住他們兩人的手,陡然發覺觸手一陣冰涼,連手臂都凍了涼了,他一驚,整個人在床上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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