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先生勉強笑了笑,結果稍微唿吸一重就開始止不住的咳嗽,看起來喘氣也很困難,旁邊的燕夫人正在幫他努力的順氣。


    看得出來,這個狀況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可能每天都要經曆。


    燕先生特別瘦,可以說是骨瘦如柴,跟明濟生說了一句話的功夫,看上去就已經累得不行了,讓人膽戰心驚的。


    過了好一會兒,燕先生才又說了一句:“看得出來,你把孩子照顧得很好。”


    明濟生擺擺手表示心有所愧。


    還是明燕自己開門見山的問了一句:“是家裏所有男丁,眼睛都會出問題嗎?”


    燕先生在那兒喘著氣呢,燕洵七隻好代為迴答,“也不是的,目前為止,除了我們三人,其他人都還好,沒聽說類似的情況。”


    明濟生也微微皺眉,“那也挺難辦的。”


    更不好找其中的原因了。


    燕先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看著明燕,“這次來,待得久一些?”


    明濟生代為迴答,點了一下頭,“會有點久,因為莫崇立那邊的那個丫頭會待得久,你們應該見過她了,她這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研究研究你們這方麵的問題,看能不能找到症結,順便能夠解決了是最好的。”


    燕先生看向了他太太。


    燕夫人這才道:“你沒見著,前兩天來過了,是個很伶俐的姑娘,說是院子裏的花草不合適,專門把整個院子各個角落不合適的地方都幫忙標記了一遍,我正想著,找什麽理由,把雜草清一清,跟皇室那邊也說得過去。”


    燕先生微蹙眉,“最好是不要瞎驚動南嶽鎮。”


    燕夫人點頭,“我知道。”


    明燕安靜了會兒,把話接了過來,“我會去一趟皇室,這事我去做吧,簡單找個說法就行了。”


    說得越複雜,反而顯得越奇怪。


    燕家齊刷刷的看他,可能覺得這件事讓他去做,會連累他。


    明濟生倒是笑了笑,“也行,德雅王妃怎麽著也當了他幾年的娘,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明燕的身世,不會想太多的。”


    這事就這麽定了。


    走的時候,明燕和燕夫人、燕洵七先走,燕先生把明濟生稍微留了一下。


    因為燕先生說話喘得厲害,兩個人聊天不免顯得特別慢。


    燕先生:“他自己知道身世之後,有沒有……”


    明濟生笑了一下,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他身世這事,還是他自己查到的,具體什麽時間查到的我還真不清楚,不過,從他知道身世開始,我還真沒見過他有什麽情緒,看起來不怪我,也沒怪你們。”


    燕先生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看起來是鬆了一口氣,覺得心安多了。


    燕先生又張了張口:“他既然知道了身世,會不會……”


    明濟生擺擺手,“這我也不知道,但是野心一定是有的,也許是我沒看出來。”


    關鍵是……


    明濟生想了想,“以前就算他沒什麽野心或者壞心,這下知道燕家上下居然這樣被對待,他不可能沒脾氣的,尤其,萬一真波及孩子……”


    一不小心話趕話說到這裏了。


    燕先生都跟著眼睛直了,“什麽孩子?”


    明濟生也就不瞞著了,道:“明燕的孩子,我給取名叫燕歸凜,俊俏得很。”


    “他都結婚了?”燕先生看起來挺激動的,不斷的咳嗽著。


    對此,明濟生倒是笑了,“說來慚愧,他結婚的事兒,連我都差點不知道,去銀城出差一趟,直接被那丫頭拽著把證領了……哦對了!就是剛剛燕夫人說的那個丫頭,那就是你兒媳婦!”


    燕先生皺著眉,一臉遺憾,“早知道我得見見!……什麽時候她再來不?”


    明濟生笑了一下,“你讓她過來看病不就好了,反正莫老就她一個徒弟,讓她時不時來一趟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燕先生看起來都已經等不及了。


    明濟生走的時候,不忘叮囑他,“他說要去一趟皇室,你得讓他注意分寸些,別看南嶽鎮平時看著溫厚,畢竟是那個位置上的人,他的心機、手段從來都是有的。”


    “我知道。”


    呆了好一會兒,明濟生才終於從燕先生那兒離開。


    明燕跟燕洵七不知道在聊些什麽,看起來倒是沒有剛來的時候那麽生分了。


    走的時候,也是燕洵七把他們送到門口、送上車的。


    明濟生看了看明燕,“你什麽時候去南嶽鎮那兒?”


    明燕的意思,是想先去拜訪一下莫崇立老先生。


    ……


    蘇恩本來在挑藥材呢,突然看到有客來訪,人都愣了一下,跟做賊一樣,“你們怎麽偷偷摸摸就過來了?”


    明濟生好笑,“那總不能還敲鑼打鼓?”


    蘇恩白了他一眼,“師父討厭別人突然造訪,你這不是害死我了?”


    明濟生擺擺手,“他知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去跟你師父打個招唿。”


    蘇恩半信半疑。


    然後發現他們進去之後,師父好像還真並沒有不正常的反應。


    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反正師父沒讓她沏茶,也沒讓她去旁邊,都讓管家忙活去了,她隻好自己繼續幹自己的活兒。


    過了好久,師父終於叫她了。


    一邊介紹:“這兩位呢……”


    “認識。”蘇恩直接道。


    明濟生笑笑,點著頭,“認識。”


    莫崇立隻好擺擺手,然後話題也不避著她了,主要意思就一個:弄清楚燕家這個樣子,到底是不是南嶽鎮授意讓人做的。


    蘇恩聽著聽著,好像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


    “明燕眼睛也這樣,但是跟燕家有什麽關係?燕家是燕家,他是他,隻是病情相似,不可能是同一個原因,這個我後續會單獨去研究的。”


    莫崇立轉頭看了看明濟生。


    明濟生這才挑了挑眉,“那個,有件事沒跟你說。”


    蘇恩點頭,聽著呢。


    等聽老頭兒說完明燕的身世之後,她立刻張大了眼睛,“你剛剛說什麽?”


    明濟生表情定然,點頭,“嗯,明確實就是燕家的孩子,所以當初你胡說八道,說自己跟明燕有血緣關係,我才會極力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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