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


    明燕似是笑了一下,“是不是多少有點強人所難?”


    蘇恩隨意瞥了他一眼,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跟他聊下去了,她要去書房,雖然雲嵐老太太醒過來了,但是後續還需要調養之類的,藥方她還沒有研究。


    吳啟蓮那邊必然會想辦法弄些個方子,她這邊如果沒準備,那就是讓人白占成果了。


    她開了門,示意他也可以出去了,“陪你爸,或者陪你兒子,請便,我反正比較忙。”


    你兒子,三個字聽在明燕耳朵裏很具有意義的改變,之前她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承認的,一直說那隻是她的兒子。


    於是他很配合,很聽話的點著頭,“好。”


    蘇恩去了書房,開始倒騰她的各種藥材。


    中途研究研究著,不知不覺的牽扯到了明燕身上,因為雲嵐夫人的病在腦子,腦神經是最嚴密最玄乎的地方。


    她在想,明燕偶爾會失明,卻找不到原因,會不會也是腦子的問題呢?


    其他地方的問題都比較好找,腦子那麽複雜,葉修一時半會查不出來,是不是也正常?


    畢竟,他這失明是不定性,原因不明的,萬一葉修給他做檢查的時候,剛好處於狀態好的時候呢?


    越想她就越覺得有可能,然後就越是雙邊一起研究,自己收集的書,還有網絡上能看的,她一下午翻了不知道多少本,書房已經亂得不成樣子,還是停不下來。


    這一進去,硬是把自己關到了晚飯之後。


    老頭兒讓人叫她下去吃飯了,她頭都沒抬,說了句:“進來。”


    結果一開門,傭人被裏頭的混亂嚇了一跳。


    “別!別進來!”蘇恩也才想起來自己書房的樣子,雖然看著亂,不過有些東西,她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擺放的,時不時要看一下地上的書。


    傭人要是進來弄亂了,她可能就找不到了。


    傭人腳都跨出去了,硬是沒敢落下,晃了晃,又把腳收了迴來,“大小姐,老爺叫您吃飯呢,吃完飯咱再忙?”


    這都叫了兩遍了,上一遍沒敲開門。


    蘇恩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好啊,你幫我先端上來吧,我這會兒實在是有點忙,端上來房門口就行,敲門告訴我一聲。”


    傭人皺了皺眉,隻好點點頭,“行吧。”


    下了樓,傭人看了老爺子,“小姐說在在上麵吃,看起來忙得不可開交。”


    明濟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明燕,生怕他覺得蘇恩是在躲他,解釋了一句:“她忙起來就是這樣的,沒斷奶的時候,歸寶不哭大聲點,她可能都能忘了自己是個親娘。”


    明燕微微勾唇,“那就給她端上去吧。”


    傭人點著頭,進廚房去拿了餐具,然後給她弄了幾樣菜,盛了飯,端到樓上去,離開的時候敲了門,“飯放這裏了,小姐你記得吃啊!”


    “好,知道了。”


    傭人歎了口氣,一聽這聲音都知道敷衍得不行。


    果然,過了快二十分鍾,傭人去看了一遍,飯菜還原封不動的在門口放著呢,沒辦法,隻能過去敲門又催了一遍。


    這次蘇恩開了門,笑笑的,“差點忘了,就吃,你快去忙吧。”


    她把飯菜拿進去了,然後關上門。


    樓下的晚飯早就吃完了。


    老頭兒和明燕在客廳稍微坐了一會兒,結果半天也還是沒見樓上的人有動靜。


    老頭兒讓傭人上去看看。


    傭人去了沒一會兒,又迴來了,皺著眉,“我估摸著是沒吃。”


    “我上去看看吧。”明燕接了話。


    正好,老頭兒要帶著燕歸凜出去例行的散步了。


    明燕上樓,在她的書房門口敲了幾下。


    “知道啦,在吃。”蘇恩隨口迴了一句。


    明燕幹脆擰了擰門把手,推開門,一雙濃眉就皺了起來,看著滿地的狼藉,再看看坐在一堆狼藉裏頭的人。


    剛剛送上來的飯菜沒地方放,擱在窗戶那邊呢。


    “這麽忙?”他輕輕挑眉。


    聽到是他,蘇恩才抬頭看了一眼,“哦”了一聲,“還好。”


    明燕抬腳,試著往裏走,盡量不破壞她的東西,最後走到了陽台那邊,找了個稍微空的地方才站住。


    蘇恩抬頭看了看他,“你可以坐那兒。”


    椅子上至少沒放東西。


    “你不先吃飯?”


    她隻是點著頭,但沒有要動的意思,然後就聽到了他說了一句:“我可以喂你。”


    蘇恩手裏的動作終於一下子停了下來,迴頭盯了他一會兒,“我可受不起。”


    看他那眼神,蘇恩隻能作罷,起來先把飯吃了。


    已經涼了。


    “重新送一份?要麽熱一下?”明燕提議。


    “哪那麽多事?麻煩死了,我趕時間。”


    她吃飯的時間,明燕就大致掃了一眼她搜的那些資料,還有他確實完全不認識的各種藥物,然後表情微微變了變。


    “你研究這些做什麽?之前接的病人,眼睛也有問題?”


    蘇恩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淡淡的不悅,“沒事問那麽多幹什麽,當好你的客人就好了。”


    雖然她一臉不耐煩,愛答不理,但明燕反而更好奇了。


    眼神反而篤定了,“給我找到資料?”


    蘇恩終於抬起頭,朝他看過去,“你要是沒事,還是下樓去吧?你老說話影響我吃飯了。”


    明燕坐那兒,這麽久以來難得笑了一次,“哦”了一聲,但是一點要挪屁股的意思都沒有。


    隻不過,比剛剛確實是安靜多了,安靜的盯著她吃飯。


    蘇恩實在受不了了,“你想不想讓我吃了?”


    男人抿了唇,表示他不出聲了。


    然後蘇恩終於順利把飯吃完了。


    “結束了?”他問她。


    蘇恩看了他一眼,“你有事嗎?”


    意思是他有事的話,就先說他的事。


    但是他又搖頭,“家裏沒人,我在這兒坐會兒,你忙你的吧?”


    “你在這兒我做不了事情,你還是出去吧,想幹嘛都行,你爸應該在後山呢,順著那條路去就能看見。”


    老頭兒每天帶歸寶去的也就那麽些個地方。


    結果明燕表示不去,就想在她書房帶著。


    蘇恩突然就有點好笑了,“你知道你像什麽嗎?”


    “你說什麽,我現在都能接受。”他率先把話給堵住了,導致蘇恩一時間都接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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