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恩點頭,“我明白,聽你這麽一說,我更加確定,她就是為了保護你,早就想好了離開皇室,但前提是不把你卷進去,所以提早很久跟你分手了。”


    難怪啊,之前蘇恩聽沈淑蘭跟她講,佩玉公主最開始跟人愛得熱烈,但是後來不知怎麽的,好像換了男朋友,直到私奔。


    實際上,佩玉公主跟明濟生分手後,並沒有跟吳啟銘在一起,隻是跟吳啟銘做交易而已。


    但她跟明濟生說的時候,大概為了讓他暫時死心,所以說是移情別戀了?


    這和她當初想跟明燕分開時候的做法,簡直如出一轍。


    明濟生還是擺擺手,一手撐了額頭,沉默了好半晌。


    蘇恩讓他緩了兩分鍾,才繼續說話,“人在感情中的時候,往往看不清很多東西,其實不怪你,隻能說,我母親是個很聰明的人,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怎麽想就怎麽做了,沒有完全考慮到你……”


    “她也沒有想到,跟她分開後,他會被傷得那麽重,甚至短時間內接受了家裏的聯姻。”


    談到聯姻這件事,明濟生越發的痛苦。


    “所以,如果我當時沒有娶德雅,她離開皇室後,一定會來找我,是嗎?”


    蘇恩點頭,“是這樣。可惜你結婚了,道德不允許她作為第三者。”


    “吳啟銘說,她知道你結婚後也很痛苦,借酒澆愁,所以才讓吳啟銘有機可乘,意外的有了我和我弟弟。”


    蘇恩給他說了一下,吳啟銘甚至因此,懷疑她和明楚是他的孩子,所以吳啟銘對她才那麽狠。


    明濟生矍鑠的眸子都蒙上了一層極少見的陰狠,“什麽意思?吳啟銘強迫她的?”


    蘇恩沉默。


    “啪!”的一聲,她抬頭看過去 的時候,茶杯已經被捏碎了。


    蘇恩抽了紙巾,無聲的給他遞過去。


    他在對麵默默的擦著,半晌沒開腔。


    陰差陽錯,錯過了一輩子,那種遺憾,不是誰都可以感同身受的,蘇恩沒辦法用語言去安慰。


    “是我的錯。”好久,他才沉沉的說著,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幾歲,“我太蠢了。”


    “她一直都這麽有主見,一直這麽要強。”老頭兒近乎自言自語,“就算他想保護我,就算她有計劃,為什麽就不能跟我商量?”


    蘇恩微微抿唇,“你是男人,如果她真的告訴你,你也未必會接受一個女人的庇護。”


    他唯一的機會,可能就是當初佩玉公主找到明家的時候,他跟德雅離婚,離開明氏,跟佩玉公主走。


    可那時候有明燕,他看起來有妻有兒,做這麽個選擇,也會被人唾罵,佩玉公主絕對不會同意。


    所以啊,人跟人的緣分,就是這麽不盡如意,一次的錯過,兩次的身不由己。


    他很久沒說話,倒是蘇恩把吳啟銘說的話基本都陳述完了,包括佩玉公主可能給他留的財富,和配方。


    “早該死的,是他。”老頭兒好久才冷冷的一句。


    蘇恩看了他,“這些,今天蕭槐都在場聽了,如果你想做什麽,直接讓蕭槐去就好,他知道怎麽做的。”


    老頭兒沒再說話,隻說累了,起身上樓。


    所以蘇恩一個小屋都在宅子,知道老頭兒會心情不好,她負責帶歸寶一天。


    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老頭兒下來了,看起來好像沒事了,讓她有什麽事就忙去,“你看看我就知道下場,孩子交給我,該怎麽跟明燕相處就怎麽去做。”


    蘇恩笑了一下,“我跟他不一樣,我們之間沒什麽誤會的。”


    老頭兒瞥了她一眼,“沒誤會不是更可怕?有誤會至少解開誤會萬事大吉。”


    被他這麽一說,蘇恩無可辯駁。


    一小時後。


    她打車迴的心心念念,先迴了自己的出租屋,衝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免得又是一身的奶香味。


    上樓帶了點零食,敲門好半天,葉修來開的門。


    見到她,他微微挑眉。


    看到他這個表情,蘇恩有點不明所以,“怎麽了?”


    葉修關了門,“也沒什麽,下午做了個多方視頻會議會診,看他的情況。”


    她心頭微微收緊,“不太好嗎?”


    “說不太好。”葉修蹙了蹙眉,“主要是,他不想做這個手術。”


    “為什麽?”蘇恩放下東西,語調忍不住高了一點,然後又壓了下來,“如果你們的評估是可以做,他怎麽會不同意?”


    他自己應該是最想讓身體盡早好起來的人不是嗎?


    葉修看了看她,“因為有風險。人總是趨利避害的,他現在跟你的關係要比以前緩和了很多很多,這對他來說,相比起未知的風險,是最好的結局了。”


    蘇恩擰眉,“最好的結局是他的病完全好了,我又不會跑掉,他怕什麽?”


    葉修撓了撓眉頭,“如果他的手術再出點誤差,你會不會跑,真的是未知數?”


    聽到這話,蘇恩有點生氣,“你看我像那種人?他就算哪裏不好了,我不可能拋棄他。”


    相反,如果他真的需要人照顧,她反而會守著他。


    倒是如果他一切都好了,蘇恩甚至會覺得,她確實是配不上他的,除非他主動或者授意,她大概不敢再想在一起的可能。


    葉修無奈的攤手,“他的想法,我沒辦法左右,他的決定,我一樣很難左右,你了解他的?”


    蘇恩心裏一下子堵得難受。


    “他在臥室?”


    葉修點了一下頭。


    她抬腳往他臥室走,敲了門,居然鎖上了。


    不過,沒一會兒,明燕給她開麽了。


    蘇恩就當什麽都不知道,笑著衝他揚了揚手裏的零食,“今天有新東西,嚐嚐?”


    男人抬頭瞥了一眼客廳的葉修,然後把她放進去,在把門關上。


    “我今天跟吳啟蓮聊得很順利。”她率先打開話題,“我母親當年愛的不是他,是你爸,所以吳啟銘才心懷妒忌,強了我母親不說,還自臆我跟明楚是你爸的孩子,所以才對佩玉公主趕盡殺絕。”


    “說到底,我替佩玉公主處理吳氏,天經地義。”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他,略略的委屈,“對了,我當初說懷疑我跟你是同父異母,現在你理解我當時的恐懼了?佩玉公主和你爸就是有舊情的嘛,我的擔心有理有據,不是真的欺負你!”


    明燕終於低哼,接了一句,“你還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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