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母親的死,我有責任。”他總算願意開口承認這一點。


    可蘇恩隻是笑笑,“不用你說,我當然知道。但凡你對她有那麽一點感情,都不會讓她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流落在外麵。”


    對此,吳啟銘看了看她,那眼神裏好像帶出了一些諷刺。


    “你以為,是我一定要趕她出去?”


    “不然呢?”蘇恩不知道他哪來的臉居然能這樣反問她,不是他趕出去,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會執意離開自己跟著私奔的男人?


    除非,還有她沒有想到的情況。


    果然,吳啟銘看著她,終於道:“她離開皇室,可不是跟我私奔,我也不過是擔了個名頭而已。”


    蘇恩皺了皺眉。


    說詫異也詫異,說不詫異,也沒什麽詫異的,隻能說明佩玉公主沒完全被他蒙蔽,不是因為他而離開皇室。


    “那是為什麽?”


    到現在,但凡知道這些過去的人,一定都認為,她是為了吳啟銘才離開皇室的。


    吳啟銘冷笑了一聲,“還能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男人。”


    這迴蘇恩是真的意外了。


    為了男人,卻不是為了吳啟銘,那是為了……誰?


    她腦子裏一下子閃過那麽一個人,但是又沒敢確定。


    吳啟銘臉上的笑意好像還在,但是那裏頭夾雜著更多的是嫉妒和怨恨,“如果她當初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真的是為了我,真的是跟我私奔,我也絕不會到最後拋棄她。”


    “她愛的人不是我,卻要我來擔著責任,帶她離開皇室,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那個罪魁禍首,可想而知,她多愛那個男人?”


    蘇恩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那個男人是誰?”


    吳啟銘看了她一會兒,低哼了一聲,“死了,大概是造孽太多了,所以死得早,上天還算有眼,他確實不配。”


    “我問你他是誰,不用跟我說那麽多。”


    吳啟銘笑了一下,“我說了,你們現在就能讓我離開?”


    蘇恩也笑了一下,“當然不行。我想知道的,遠不止這些。”


    今天不了解完,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


    吳啟銘沉默了一會兒。


    “你在浪費時間。”蘇恩好心的提醒他。


    他這才狠狠吸了一口氣,“我說了你們也不認識,認識他的人太少了,死得早不說,活著的時候也沒什麽建樹,也就頂著個明氏少爺之一的名頭。”


    聽到這裏的時候,蘇恩輕輕舒出一口氣,幾乎可以確定是誰了。


    “明濟生。”她替吳啟銘迴答了這個問題。


    倚在那邊牆壁上的蕭槐眉頭稍微動了一下。


    關於老頭子的過去,他其實是 不知道的,這會兒之所以是這麽個反應,是因為在他眼裏,老頭兒雖然可惡,但也沒有吳啟銘說的,什麽毫無建樹。


    吳啟銘看了看蘇恩,笑了一下,“你知道的還挺多。”


    “你接著說吧。”她這會兒也懶得多想了。


    隻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佩玉公主和老頭兒明明是雙向奔赴的,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被吳啟銘給截胡了。


    “說什麽?都說了,她不是為了跟我私奔才離開皇室,其他的,還重要嗎?”


    蘇恩盯著他,“不重要嗎?既然她不是為了你離開皇室,那為什麽後來她會跟你牽扯不清,甚至懷了你的孩子,生下我?你別說我也不是你的孩子?雖然我一直不想承認這一點。”


    果然,說到這個的時候,吳啟銘似乎並不想去仔細迴憶這件事。


    “隻是個意外。”吳啟銘用簡單的幾個字就概括了這件事。


    蘇恩一雙眉毛皺了起來。


    意外?


    他管佩玉公主懷上他的孩子叫做意外?


    “你也知道了,她喜歡的人不是我,但很可惜,那個時候,她也不可能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因為那個渣男結婚了,所以她的心情,你應該能想象,酒後亂性什麽的,不足為奇。”


    說的真叫一個輕描淡寫。


    可是蘇恩越聽越覺得生氣。


    她也不知道在氣什麽。


    最終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委屈?明知道她感情受了傷,明知道她喝多,你趁虛而入,反倒虧了你了?”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在她懷有身孕的時候選擇拋棄她,甚至追殺她?”


    即便她不愛他,可是他喜歡佩玉公主吧?


    就因為她不愛他,就這麽報複一個女人?


    “說謊了。”蕭槐站在不遠處,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話進來,目光是落在吳啟銘臉上的。


    蘇恩看了看蕭槐,又轉頭看向吳啟銘。


    吳啟銘蹙著眉看了蕭槐。


    蕭槐略頷首,“都是男人,你有沒有說謊,我還能看不出來?”


    他盯著吳啟銘,“是酒後她主動跟你亂性?還是她酒後,你強迫她亂性,這可不是一個概念。”


    蘇恩眉頭更緊了。


    也是啊,佩玉公主心裏裝著明濟生,即便喝醉了,也不可能醉到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她又不是沒有受過情傷,也不見得哪個男人可以趁虛而入。


    “是麽?”她看著吳啟銘,問。


    吳啟銘也不裝了,“是又如何,到最後事實已經這樣了,她選擇不追究,即便我表示可以娶她,她依舊不肯跟我。”


    “她不肯跟你,你就這麽對她?”蘇恩語調都拔高了。


    這要是被老頭兒知道,恐怕這會兒都把吳啟銘的腦袋給擰下來了吧?


    吳啟銘臉上多了幾分落寂,“你不會懂那種感覺。”


    “我背負著家裏的壓力,背負著皇室可能的手段,始終站在她身邊,她卻始終不肯正視我,我是個男人,我有我的理智,既然她不選擇,我不可能永遠站在那兒不動,我又自己要做的事。”


    比如,答應家裏娶妻成家。


    隻要成家了,就要對妻子,對這個家負責。


    蘇恩這會兒胸口一股無名的怒火亂竄。


    她也沒說讓吳啟銘背棄自己的家庭,可是對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哪怕是路人,也會有起碼的同情?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看著吳啟銘,“你說的對,你背負了不少東西站在她身邊,可她最終不選擇你,但是我不信,她什麽都沒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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