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嘆現代人的繪圖技術,星羅密布的城市都被標註出來。


    紹盯著地圖看了一會,突然眼睛一亮。撲到櫃檯前問店主:“有筆沒?快給我拿來!?”


    店主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遞給了他一支記帳的原子筆,然後就看著這位撲到地圖上,大筆一揮,在祖國的藍圖上勾勾畫畫。


    “哎!你幹什麽?誰讓你在那畫的?”店主氣得從櫃檯裏繞了出來,可是紹已經將畫完的地圖扯下,衝著店主:“這地圖我買下了!”


    說完,人已經飛奔出了店門外。


    廣勝給店主扔了50元的票子,店主才算止住了滿嘴的罵罵咧咧。


    上車的時候,廣勝大哥的臉色不大好看:“戴兄弟,咱們是跑路呢!凡事都得低調,不惹人注意為好,知道剛才那一出,會讓多少人牢牢地記住你?”


    可是紹卻並沒有搭理他,他掏出之前拓下水根後背圖案的手紙,與手中的地圖仔細地對照。


    那印在水根後背上如星座一般的圖案,跟賣店的地圖重合到一起來看,以邢台為起點,蜿蜒的曲線正好一直延伸到長白山的天池。


    水根看得分明,原本來就是指引他們如何前往天池的路線圖,可是原本很簡單的行程,不知為何在這個不明所以的路線圖的指引下變得七扭八歪,變得繞了許多的彎路。


    孩子的心裏一下就變得沉重了許多,如果按著路線圖走,也不知前方會有什麽在等著他們……


    四十


    當下紹就有了主意,拿手指了指臨近河北的山西:“我們就去這!”


    山西大同對於紹來說並不陌生。


    此地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三麵臨邊,東連上穀,南達並恆,西界黃河,北控沙漠。”素有“三代京華,兩朝重鎮”之稱。


    最重要的是,大同是北魏初中期的都城,隻是那時候叫平城。


    清河王後來又讓廣勝派人買迴了一張更精確的中國地圖,用尺子按比例把那星座似的指引圖放大到地圖上。等放完再看,目標更明確了——是距離大同南62公裏以北的北嶽——恆山。


    廣勝倒在臨時找到的一家小旅館的床鋪上,看紹這通忙活,心中的疑竇漸盛,不禁問道:“咱們來恆山該不是遊山玩水的吧?”


    紹頭也不抬地:“當初張大福將文物藏起後,將地圖繪在了這塊手紙上給吳水根。現在咱們就得按著線路慢慢地將寶貝找出來。”


    水根正滿嘴是油地吃著袋裝的熟食,跟這幫玩意一路上顛簸一個多禮拜,小孩現在的氣質老從容鎮定了。


    他發現這位清河王真是長了副撒謊的好口條,扯起謊來,血壓心跳指數正常,從來不用打草稿。他也懶得戳破拓跋紹的謊言,要不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誰讓自己上輩子欠人家的呢!


    廣勝手捧著手紙,唏噓看了半天:“操!從來沒看見藏寶圖畫在手紙上的,這農民工也太不專業了!”


    幾個人都是通緝在身的要犯,雖然來到人口流動較大的旅遊勝地,但為掩人耳目,還是用帽子和墨鏡進行了適當的化妝。


    走在恆山的山路上,就算是滿腹心事還是會被恆山岩巒疊萬重,詭怪浩難測的自然風光所震撼。


    雖然現在看來,恆山之中增添許多現代化的設備和許多的古剎樓台,但山石的樣貌大致是與千年前無太大的差異。


    拓跋紹生前曾無數次來到恆山打獵遊玩,看著熟悉的景色,讓復活後一直處在陌生世界的拓跋紹也難抑心中的激動。遠遠地望見金龍峽時,拓跋紹用指指,對水根說:“當初,父王就是在這劈山鑿道據守,作為進退中原的門戶。”


    這還是出卜莁村後,清河王第一次跟水根這麽和顏悅色地說話。水根覺得兄弟倆的感情要是能緩和下,對自己的屁股是大有裨益的,立刻大受感動地道:“咱爹真是太厲害了!”


    但恬不知恥地套近乎,果然沒啥效果,紹收起略顯激動的表情,像匕首似的目光立刻颳了過來,將王兄一頓無聲的淩遲。


    水根訕訕地收起討好的笑臉,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惡中,他再次警告自己:不識好歹,以後就甭搭理這個千年冤大頭!


    轉了一圈後,天色漸黑,廣勝他們累得都直不起腰了。一向會做表麵功夫的廣勝說話都有點咬牙切齒:“戴老弟,你不是戲弄哥哥我呢吧!”


    紹沒有話,他的目光落在幾抹夕陽餘暉傾灑之處,一處寺廟的屋瓦被紅日映襯出淡淡的橘色。


    白天沒怎麽留意這裏,可現在一看,那幾層泛著紅光的屋瓦恰好形成了幾個大大鮮卑文字——“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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