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撇胡從懷裏掏出一把桃木劍開始念念有詞地做起法來。


    水根心驚膽顫地等待著鬼上身的那一刻到來,可是過了半天也沒什麽特殊反應。


    倒是紹顯得越發的焦灼。


    這時,三撇胡突然伸向那屍體的胸部,揭開衣襟,那平坦的胸部居然有道猙獰的口子。


    三撇胡很快從裏麵掏出一顆鮮紅的心髒,那心髒上刺著三根鋼針。


    當三撇胡拔掉鋼針後,就把這心髒放到組裝好了的紹的骨骸裏去。


    心髒落地的那一刻,立刻化為血水滲入地下。


    就在這時,紹突然痛苦地大叫一聲,倒在地上不斷地翻滾著。


    馮局長見狀,哈哈大笑,上去沖紹狠狠地踢了一腳。


    “就算是千年的厲鬼,遇到我馮國輝也要收起爪子。怎麽樣?元神歸位的滋味挺好吧?”


    他又拍了拍三撇胡的肩膀:“老張,活兒幹得利落,那顆心髒被你抹了寺廟供奉了百餘年的香爐灰,被這個東西吸迴去,隻怕千年的道行也所剩無幾了。


    就在紹到到地的那一刻,水根的身體就解除了束縛,他扯掉頭上的符紙,坐起身來。


    突然他感到耳後一陣刺痛,仿佛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然後耳邊是皮肉綻開的撲哧聲,一顆小指甲般大小的玉石,從他的耳後掙脫了出來。


    就在這時,馮局長一把扯掉那古屍身上的項鍊,而那顆玉石居然自己漂浮到了項鍊一處缺失的鑲嵌處。


    倒在地上萎靡不振的邵看到這一幕,立刻放出孤狼一般的嚎叫:“他不是萬人?”


    水根捂著鮮血直流的耳朵,惡狠狠地心想:“萬人?我他媽就一個人,不然能讓你們這幫兒子這麽欺負?”


    至於那玉石是如何跑進自己耳朵裏的,他大致也能猜到。大約就是馮局長帶人把他從同學家綁架走的那段時間。


    在車上,曾經有人給他注射了麻醉劑,昏迷不醒了好一陣子。


    後來從墳地逃出來後,他洗臉的時候發現耳後長了包,當時也沒在意,還以為上火起的燜頭。至於後來,更是官司纏身,早就將這不起眼的小包忘在了腦後。


    馮局長嘿嘿地陰笑著:“他當然不是萬人,你看這個一臉衰樣的泥腿子哪點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傾國佳人?虧得你能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的對他上下其手!不過為了能找到能容納我這祖傳碎玉的至陰的男人,可費了我不少氣力,沒能幫你挑個模樣周正的,還真對不住你清河王啊!


    水根聽得迷糊,卻眼見著身邊那具屍體熟透的花朵般,迅速地風幹起皺,又化為一堆碎末,隻剩下一副白骨。


    勉強站起身來的邵當然也看到了:“不——!”


    他想伸手,卻又被馮局長一腳踹到了地上。那哽咽痛苦的聲音,好似哀號的野獸,聽得水根心裏有些難受。


    看來這鬼雖殺人不眨眼,但生前也應是個敢愛敢恨的性情中人,這點倒是比馮局長強多了。


    啥也別說了,這年頭,腐敗幹部鬼見愁啊!


    突然,紹咳了一口血,就倒在地上不動了。三撇胡,拿著一罐爐灰走過去,想給紹灌下去。


    也就是剎那的光景,三撇胡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隻見本來應該軟成一團的邵,正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甚至能聽到新鮮的血液從動脈裏,爭先恐後地流出來的聲音……


    十五


    紹的突然發難讓馮局長措手不及,他拔出腰間的手槍衝著紹,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了紹的肩膀上,可剩下的幾發子彈,都被紹機警地躲開,悉數打在了正在劇烈抽搐的三撇胡的身上。


    很快三撇胡的血就被紹吸幹了。而馮局長的子彈也宣告殆盡。


    不愧是精英人士,馮局長當即丟車保帥,拿起項鍊和照明燈,還有順手拿了一把隨葬品裏的長劍就跑出了室門。當室門合攏那一刻,還聽見門那發出物體撞擊門環的聲音。


    水根暗叫不好,備不住那孫子在外麵將門卡住了。


    這時,紹已經甩開了軟成一團的三撇胡,嘴角掛著怵目的鮮血,一步步地向棺材走來。


    他並沒有理會呆坐在一旁的水根,隻是伸出不斷抖動的左手去撫摸那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首。


    最後紹輕輕地拿起了屍骨的頭部,用自己殷紅的嘴唇去親吻冰涼的頭骨,並呢喃地說:“總是這樣,我總是跟你擦身而過,這就是有緣無分的命運嗎?我不信命,不信!”


    說到最後,血水一般的眼淚蜿蜒地溢滿臉頰,無聲的哭泣讓封閉起來的墓室變得越發的憋悶。


    那麽好看的屍體,一瞬間就變成了猙獰的骷髏,水根也有點不落忍。他抬手拍了拍紹的肩膀:“已經這樣了,你也別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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