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岱川激動極了,又是印喜帖又是安排場地,他羅列出來的需要邀請的朋友列出了長長的名單,然後在權衡利弊一個個勾除掉。


    邵衍原本對此是不太上心的,看嚴岱川高興成這樣,多少也受到些鼓舞。他對這方麵的細節不太了解,也不擅長安排工作,便包攬下寫喜帖的工作。


    受到喜帖的朋友們一開始相當的莫名其妙。


    印著禦門席招牌圖樣的信封看起來十分古樸,素色的紙,邊緣處勾勒出細緻的花型,背麵還上了封蠟,由邵家或者嚴家的傭人送到手上。


    沒聽說禦門席最近要在哪裏開分店啊?更何況現在的禦門席開店犯得著用上這一招?邵父在外頭物色店麵的時候消息就傳出去了好不好。開業的那天哪怕不做任何宣傳店裏肯定也是坐不下的,當初在g市開禦門席的時候,省會富人圈裏狂歡了多少天?


    信封表麵收信人的名字倒是寫的蒼勁有力,一看就不是機器印出來的手筆,客人們收到信後大都會多看兩眼,常軍軍覺得熟悉,還跟送信的傭人逗趣:“這字跟邵先生的墨寶真像。”


    “就是他寫的呀!”來送信的傭人們永遠都興高采烈的。


    原本隻是玩笑的常軍軍手立刻顫了起來,邵衍現在的作品在外頭的價格說是天價一點不假。關鍵的問題還不是價格高,而是根本買不到!禦門席裏從未鬆口賣出任何字畫,邵衍忙著生意,也極少在外頭動手寫字,業內對他實力的評價卻越來肯定。東西好、買不到、價格炒高。這樣的循環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a省書法協會憑藉邵衍的幾幅真跡現在在各種協會中地位也很不一般,想看邵衍的字兒,除了去書法協會和禦門席,唯一的機會,就是站在禦門席和禦門樽外頭盯著招牌了。


    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竟然能使得動邵衍親自動筆來寫?!


    常軍軍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連蜂蠟都是用小刀切開的,半點不敢破壞。


    他心想著一會兒看完東西後非得找個相框把這個信封裱起來不可,手上把裏頭厚厚的卡紙抽出,嘴上順口就問:“難得還那麽正式送請柬,裏頭放的是什麽?”


    送信的傭人理所當然極了:“喜帖啊!”


    “咳咳咳咳咳!!!”常軍軍被一口唾沫嗆到,趴在桌上咳到死去活來,還以為自己聽錯,虛弱地問,“喜帖?!”


    來人笑眯眯的。


    他想起那個給他心裏留下無盡陰影的喜歡拿皮帶抽人的小年輕,心想著那樣的人娶的該是什麽老婆啊,一打開喜帖,看到落款人處,咳的整個人癱軟了下去。


    兩個新郎,一個是邵衍,一個就是他哥們……嚴岱川……


    天哪!!!!


    常軍軍跪地嚎啕了起來:“兄弟!!你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


    喜宴上,常軍軍跟一幫兄弟綠著臉坐在一桌。


    場地挑在a市天府老店的禦門席,隔出一層的餐廳場地,搞得相當私密,提前沒有朝外界泄露任何消息,媒體跟普通公眾更是對此一無所知。


    赴宴的客人們顯然都經過了一番掙紮,現在至少表麵上是看不出什麽不對的,剛進來的時候還能麵不改色地相互打招唿和道喜,常軍軍盯著笑眯眯在場內遊走的兩對父母,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心太大還是缺根弦兒。


    “恭喜啊恭喜啊!老哥你以後三個兒子,可就有福了!”


    “哎呀哎呀之前就覺得小邵和嚴總關係特別好,沒想到現在成了一家人,真是親上加親啊!”


    常軍軍聽著各種毫無邏輯的古怪道賀,腦仁跟著疼。


    酒宴廳的陳設是如今年輕人裏少見的傳統古風——木質、紅綢、箱櫃、喜福字兒、太師椅。


    邵衍和嚴岱川出來的時候,常軍軍僅剩的那點希望徹底破碎了。


    甭管是不是心甘情願,收到請柬的人一個不落的全都來了,哪怕私底下再怎麽不贊同,看到兩人出現的時候,也還是爆出雷鳴般的掌聲。


    嚴岱川帶著笑,目光從宴廳裏眾人的臉上一個個掃過,紅色的喜袍改良過,配上他的短髮看起來也不顯得古怪,人逢喜事精神慡,他的模樣比平常時候還要精神一些。


    牽著邵衍的手,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拜過天地和四位高堂。


    底下窸窸窣窣的,常軍軍聽到臨近的隔壁桌有人小聲說:“邵衍真是太衝動了。”


    他微微一愣,側首聽過去,便聽見這人身邊傳來附和的聲音:“就是啊,大好的前途不要,非得跟個男人在一起。你說他這是跟誰過不去啊?邵家現在又不像當初,隻有他一個獨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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