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助手也小心翼翼的傳達著壞消息:“公關公司說您在朱律師這件事上的惡意隱瞞違反了合作合約,他們必須暫時中止和我們的一切合作以及接下去的工作計劃,後續具體要怎麽解決,還需要您去親自和他們洽談。”


    “殘障協會那邊把a市已經召集好的人全都解散了,說原本講好的情況沒有現在那麽複雜,沒有足夠保障的話,他們不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電視台那邊也……”


    “廖河東上午聯繫說……”


    邵玉帛沉默地聽著他們說話,探身撿起剛剛被自己掃到地上的新報紙,翻過麵來,自己的照片赫然就被印在這冊報紙的頭版頭條上。


    哦,又或者,應該加上一個之一。


    報社用於吸睛的號外向來誇張,這一次也是同樣的敢寫,頭版短短的十二個字將邵玉帛雪上加霜的境況概括得淋漓盡致。邵玉帛那張博得了無數同情的蒼老照片被剪切成圓形,和邵父與邵衍的照片並列在一起,版麵上還有邵家人物關係的樹狀解釋圖,“兄弟”那一框解釋,在他看來真是諷刺的可以。


    是a省日報,邵玉帛記得自己剛剛接手邵氏集團的時候還和他們有過合作呢。那次派來負責採訪的主編真是上道又有內涵啊,全程都在不著痕跡地用語言藝術拍馬屁,一舉一動極為小心,客氣到近乎謹慎。


    那時候的邵玉帛正是最春風得意的時候,正巴不得多營交一些日後用得上的各行各業的朋友,兩人一個無心拿喬,一個有意討好,臨走前那主編還點頭哈腰地說了些什麽“沒想到這次居然有機會採訪到這樣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之類的話。哪知道一轉眼,沒過多長時間吧?這家合作過的報社用文字挖苦起人來就再不念丁點舊情了。


    邵玉帛盯著彩照上自家大哥寫滿了自信沉穩的笑容,眼睛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發出陰沉的笑聲:“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話說的含糊,但最近幾天罵人都是這一句,助手們耳朵早已經聽出繭了,立刻分辨出他的情緒,一個個恢復成噤若寒蟬的模樣。


    被訓狗一樣罵了一群,一群正裝年輕人從書房裏出來,沉默無言地走在邵家老宅的長廊上。


    “媽的!!!”忽然有人爆發般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從平靜到激動迅速轉變。這人駐足了一會兒,掉頭書房走,一邊走還一邊扯開自己精心打好的領帶,嘴上罵罵咧咧,“什麽狗屎工作!罵罵罵罵罵,成天罵兒子一樣罵老子!老子大不了他媽的不幹了!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苕樣!連他媽站都站不穩了,殘廢一個,喪家之犬……”


    走廊盡頭的書房被踢得哐哐響,原本走作一排的同事們目瞪口呆片刻,互相對視,有幾個年輕人也意動地跟了上去。


    ***


    邵玉帛想像過的那個最壞的可能終於變成了現實,傳票在不久之前被遞送到了邵家老宅。


    他對這些流程什麽都不懂,尋常都是交給朱士林解決的,現在朱士林找不到人,助手也辭職了大半,走之前還和他大吵一架……邵玉帛這才是真的慌了手腳。他試圖找到什麽人幫自己一把,但哪怕是邵氏集團,現在都沒人肯為他轉接電話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邵文清和廖和英從市區的房子裏搬迴來了,家裏稍微有了點人氣兒,才不至於讓邵玉帛被強大的壓迫變成神經病。


    一夜之間比從前還要蒼老的父親讓邵文清看在眼中很不是滋味,大概是沒有臉麵和他們見麵,妻兒搬迴來之後,邵玉帛把自己鎖在書房裏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邵玉帛倒了對誰都沒好處,廖和英隻好放下之前的矛盾,迴去和娘家人求助。


    坐在許久未迴的廖家的沙發上,廖和英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大嫂和弟媳的問候從遣詞到腔調都帶著莫名的陰陽怪氣,兄弟姐妹冷漠到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當初邵玉帛接手了邵氏的時候,她是多麽風光!靠著邵家源源不斷給予的資金,大哥和弟弟們步步高升,一路亨通,那時候對著她,簡直說話都帶上笑的。父母也很以生了她這樣旺家的女兒為榮,大嫂和弟妹們更是有了什麽好東西都惦記著她的一份,哪像是現在——


    ——“我出門大牌的時候到處都在說這事兒,小姑,你可不能瞞我們,那個遺囑到底是真是假啊?”


    “我記得當初公正的時候女婿還迴來找爸爸幫忙了吧?”


    “天,不是說有簽名嗎?要真是假的,那簽名是怎麽弄到的?那時候邵老爺子還重病在醫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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