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粘稠的酒傾倒完後拉出長長的酒絲,透明淺金和雪白三色搭配的極其周到。高遠也坐近了一些,心中莫名有種這個瓶子上的花紋應該換成五爪金龍的感覺,他看到路易斯用手指抹了下瓶口快要流淌下來的酒液放進嘴裏皺著臉思考的模樣,自己莫名也開始滿口生津。路易斯含著手指半晌沒有動靜,看得高遠都快急死了,好半晌之後才砸吧砸吧嘴,也沒說什麽,直接把小酒杯裏的酒倒進了嘴裏。


    高遠等著他分酒,下一刻就看到對方摸來瓶塞把酒瓶給蓋好了。


    他遲疑了一下:“……你幹嘛?”


    路易斯眉開眼笑,是吃到了中意的美食後心滿意足的表現,他非常自然地順手把瓶子塞迴了自己外套的口袋,口中迴答:“我要把它帶迴去。”


    哪有這個道理!


    高遠都不幹了,剛才還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現在碰到了好東西就要吃獨食?鬥篷女皮笑肉不笑地和他對了個視線,高遠下一秒默契地按住了路易斯的雙手,口袋裏的酒瓶被鬥篷女一下掏了出來!


    路易斯驚呆了:“你們怎麽能摸我的口袋?”


    “是你先不要臉的。”鬥篷女心直口快,直接迴嗆了過去,隨即粗暴地打開了瓶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瓶子裏剩餘的酒全給倒了出來。丁點大的酒杯盛一半,恰恰夠倒出十二杯,路易斯被按在凳子上阻擋不及,眼睜睜看著對方將空掉的瓶子放在自己麵前,滿眼都是失去愛人的蒼涼。


    寬敞的包廂因為鬥篷女的動作酒香越發充盈,嚴稀心如刀割,起身分辨了一下,顫抖地將手伸向那杯看起來比較滿的,中途卻被高遠截了個胡。


    高遠端著酒杯看了一會兒,香氣的源頭湊近了,卻並沒有濃鬱到令人不適。雖然閱盡美食,但這杯酒入口的時候,甜蜜的滋味還是讓高遠忍不住沉醉了一下,他多少能理解剛才的路易斯為什麽會做出那樣不講道理的舉動了,因為現在的他確實也有種想把桌上的酒杯全部包攬下來的衝動。


    嚴稀捧著酒杯珍重地抿了一小口,嘴裏不同於花釀甚至更勝一籌的酒香和口感讓心中的悔恨越發濃鬱。他忍不住想,要不怎麽說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呢,他上午才裝了個逼,現在報應就來了!


    小酒盅瞬間被瓜分,路易斯握著自己的小杯子不捨得再喝。服務員進來送菜的時候也被這香味弄得愣了一下,隨後就見到屋裏那個外國人嘰裏咕嚕地朝自己說些什麽,高遠在一邊翻譯:“他說我們喝的這個酒再送一些過來。”


    服務員分辨了一下,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這個酒還沒有正式開始銷售。”


    路易斯聽到這話立刻就急了,拽住高遠的衣服責怪他剛才按住自己的舉動,服務員將餐盤放到桌上的舉動落入餘光,盤子裏寶塔形狀擺開的菜色拉走了一部分他的注意力。


    濃鬱的鮮香開始慢慢蓋過百香果酒留下的味道,氣味伴隨著慢慢升騰的熱氣飄過鼻端,路易斯皺著鼻子嗅了嗅,無法抵抗這樣的誘惑,隻能憤憤地丟開了手裏抓著的衣領。


    他筷子使得極好,標準又靈巧,大概確定了盤子裏的東西是豆腐後,用的力道就輕了些。豆腐極嫩,也不知道如何定型的,外殼被炸得金黃蘇脆,像給豆腐圍上了一圈厚厚的細絲。湯芡味道豐厚,被澆在豆腐蘇脆的表皮上卻沒能滲透進去,在豆腐被夾起來的時候重重地滴落進盤子當中,一點也不會影響豆腐的口感。


    一口咬下後,出乎預料的鮮脆瞬間充滿整個口腔。路易斯享受又困惑,隻覺得嘴裏的豆腐味道有些特別,比起凝脂豆腐還要軟爛一些,帶著一股他從未嚐過的特殊的氣味,像鬆露糅進了肉桂。特殊的食材配合起外層恰到好處的湯汁,外脆裏嫩香濃適口,讓人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路易斯被百香果酒激活的味蕾頓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豆腐很大塊,被他三兩口塞進嘴裏,直到吃完也沒能分辨出這究竟是什麽做法。他抽了下鼻子,用手捂著自己略顯狼狽的吃相,含糊地用英語問服務員:“這個菜叫什麽名字?”


    服務員顯然見多了這樣的客人,對他還在不斷嚼動的嘴視若無睹,麵不改色地迴答:“這是香留客步,徽派菜。豆腐從點製到發酵工序都很特別,隻有發酵足夠徹底,煎炸起來外殼才能這樣蘇脆。外麵的芡汁是我們少東親手調的,澆上去之後必須趁熱吃,又蘇又脆。冷掉之後味道就沒那麽好了。”


    路易斯直直地盯著他的嘴,咀嚼的頻率明顯慢下許多。他看了看盤子裏經過眾人哄搶後不剩多少的豆腐塊,又分辨了一下剛才服務員說的菜名,幾秒鍾之後遲疑地重複:“香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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