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衍啊。”李教授抽出架在記事本裏的邵衍的那張論文紙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問,“這篇文章是你寫的?還是你找人幫你寫的?”


    邵衍一下子反應過來,他的論文課題選材那麽偏激,現在這個陣勢,看來是英語教授和高數教授來找他算帳了。


    邵衍一點也不怕,他臉上緩慢地笑了笑,聲音照舊是懶洋洋的:“是我寫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群老頭並沒有聽到這話就站起來對他破口大罵,而是一屋子短暫地譁然了片刻後,又推出了官方提問者李教授:“你學書法多少年了呢?”


    “書法?”邵衍瞥了眼桌上的紙後才意識到對方問的是什麽,迴想了片刻,便照實迴答,“八九歲,十歲不到的時候吧。”


    “那不就才十多年了?!”李教授一臉的詫異,撐著桌子忍不住站起來湊近他,“我看你這一手字跡至少三十年的功力了,你師從哪位大師?怎麽會進步這麽神速?”


    邵衍倒是頭一次意識到自己這筆字的特殊,畢竟從習武之後他寫字就越來越穩,皇帝和師父們最多也就誇個好看,有皇帝的墨寶對比,邵衍也並不覺得自己寫的多麽出色,於是直到如今邵衍才猛然發覺,原來一直以來堅持不懈的習武還給他的身體帶來了這樣的好處。


    他師父的名字是萬不能提的,日後要是傳出去被邵父他們聽到了肯定會壞,邵衍也就笑了笑並不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找我來就是為了問論文這個事嗎?”


    見他不迴答,李教授也察覺到了自己問題的出格,邵衍的地位並不等同學校內的普通學生,他們也不敢隨便輕忽怠慢,隻好幹笑兩聲又換了個問題:“除了楷書,可還有擅長的字?”


    邵衍瞥了眼牆上掛著的一幅狂草,心中略一思索,這才開口迴答:“草書也還有點研究。”


    “鋪紙鋪紙!”仿佛就在等他這一句,李教授立刻就跳了起來,又是讓人去拿紙又是親手開櫃子取墨水,嘴裏笑嘻嘻地問,“你這一手小楷可把我震到了,我最喜歡的就是草書,家裏搜集了三十多卷草書真跡呢。小朋友可介意露上兩手?”


    邵衍可算是明白了這群人叫自己過來是幹嘛的了,輕嘆一聲靠進椅子裏也不說話也不動彈。


    李教授見他這個模樣,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腦子裏忽然轉過了什麽,開口就道:“我認識你們毛概的教授,來露一手,交白卷的事兒就一筆揭過!”


    邵衍盯著他,直到確定對方不是在唬自己後,才一拍掌離了凳子:“成交!”


    鋪紙、鎮邊、提筆、凝神,邵衍抽空還抱怨兩句:“你這墨不好,一點也不滑。”


    李教授好生氣,這個墨買來也很貴的好不好,要不是邵衍字兒寫的好看他才不拿出來呢,這小子居然還那麽挑剔。


    邵衍盯著鋪滿了桌麵的偌大一張紙,琢磨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改寫什麽,目光又掃到牆上那副草書之後才有了主意。懸臂,左勁兒,筆端落在紙上濃墨重彩的第一筆就叫李教授瞬間瞪大了眼睛。


    霸道和煞氣仿佛像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了出來,帶著滔天的氣焰來勢洶洶,邵衍筆下如有神助,刷刷幾下酣暢淋漓地寫了過去。旁觀的一堆老學究們看地卻心都提了起來。


    天——下——風——雲——出——我——輩——


    短短七個字,筆下飛鳥驚蛇,劍拔弩張。收筆後邵衍提筆長舒了口氣,看著紙上的文字心中也忍不住生出兩分滿意。


    一群老教授剛才在邵衍寫字時紛紛退開,這個時候卻又忍不住湊了上來,李教授抬手撫在紙張的留白處半晌說不出話,好一會兒之後,才迴過頭目光炯炯地盯著邵衍:“來我們協會吧,這麽一手好字,埋沒了實在可惜。”


    邵衍渾不在意,他現在的事業重心可不在寫字上。


    李教授又加上一句:“會員以後考試有加分,高數英語交白卷你也能過,畢業還不用考四級。”


    嗯?有這種好事?


    邵衍立刻迴望了過去,對上李教授無不誠懇的目光,毫不猶豫地笑開:“以後還請各位多加照顧了。”


    ☆、第三十二章


    擁有了一群年紀比自己爹還大的同事們是什麽感覺,邵衍估計沒法很明確的形容出來。他對李教授在內的協會其他成員並不熟悉,且感情淡漠,哪怕明知道日後要一起共事了,一時半刻的也沒法立刻溝通出什麽感情。他加入這個協會本來就是衝著加分去的,協會裏日常很無聊,充其量隻是會通知邵衍去跟他們一起開研討會。邵衍這個月忙都忙死了,自然是不會到場的,好在就算他吃空餉也沒人會管,正式加入協會的第三天之後邵衍的津貼就發下來了——一個月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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