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睜開了眼睛,一大片黑影遮天蔽日的擋在我腦袋旁邊,兩道綠瑩瑩的光芒正正的懟在我的鼻子尖上,距離我連兩公分都不到。


    微弱的熱氣不停的噴在我臉上,我被嚇的差點兒就嚎叫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


    一隻胖乎乎的爪子輕輕按在了我的嘴上,隨後一條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我的鼻尖,我這才打了個寒戰,把嗓子眼兒裏的心髒重新咽了迴去。


    “是曼巴?它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我沒敢出聲,悄悄的伸出手把曼巴摟在胳膊彎裏,擋住了身後的攝像頭。


    曼巴“滋溜”一下就鑽進了我的被窩,沒多一會兒,一坨毛茸茸的大胖腦袋就從我的懷裏鑽了出來,跟我臉對臉的深情對視著。


    我哭笑不得,一邊假裝睡著,一邊在曼巴的耳朵邊輕輕問道。


    “你怎麽來了?是安姑娘有什麽事兒讓你來告訴我嗎?”


    曼巴沒出聲,我悄悄的收斂了身上的法力,仔細感受了一下曼巴身上的氣息。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每次我把自己變成靈體的時候,都會跟這隻黑貓之間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思想溝通。


    這或許就是占卜術裏所說的“通靈”吧,也可能是什麽“高我”之間的連接。


    幾秒鍾之後,我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心髒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沒錯,我在曼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條信息。


    安好……


    不見了!


    呃,也不對,這麽表述不夠準確。


    曼巴想要傳達給我的意思,是安好暫時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她讓我不要擔心唐果兒,她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靈力,讓唐果兒重新醒過來。


    但她為什麽會離開療養院,具體去了哪裏,什麽時候迴來……


    卻沒有告訴我。


    老居士和地靈都可以感受到我的思想,就在我得知了曼巴傳達給我的信息的那一刻,我的心神微微波動了一下。


    “哦?把好兒帶走的那個人,難道會是……”


    老居士的聲音沒了下文,我心急如焚,在心裏不停的追問安好到底去了哪裏。


    沉默了一會兒,老居士的聲音又在我的腦海裏響了起來。


    “要是帶走好兒的真的是那個人,你也就用不著擔心了。唐果兒那丫頭以前也應該是有過這種機緣,不然她也不可能……她死不了,哼,就算是天邪冥王也不敢輕易動她一根汗毛。”


    “……哦?”


    我腦子裏猛然一閃,隱隱聽明白了老居士的話,懸著的一顆心頓時就落了下來。


    曼巴似乎是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沒多一會兒就在我懷裏輕輕的打起了唿嚕。


    我滿腦子都是心事,怎麽也睡不著,一直都在琢磨著被我幹爹吳桐偷走了的那第四枚傳音貝到底會藏到了什麽地方。


    地靈被我給熬的求死不能,但他也拿我沒有絲毫辦法,隻能強撐著絮絮叨叨的給我分析了很多種可能性。


    但沒有一種是靠譜的,說句實話吧,我也沒指望這個家夥的腦子能幫到我什麽忙。


    “前輩,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幹爹的人了,你猜……他到底會把傳音貝藏到哪裏呢?”


    我試探著求助老居士,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


    “了解……嗬,我要是真能了解吳老狗,也不至於誤會他這麽多年,親手把他送到閻王爺那兒去了。我是真的猜不出來,亮兒呢……也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兒,估摸著吳老狗壓根兒就沒告訴過他。也是,這個秘密會給知情人帶來殺身之禍,他當然是不會讓亮兒和如花置身於危險之中,就連枝兒……哼,小賤人!”


    老居士突然莫名其妙的蹦出了這麽一句,我愣了一下,緊接著眼球裏就騰起了兩道八卦的火焰。


    “哎前輩,您說的這位叫枝兒的……是劉媽?”


    “不許在我麵前提她!虧得我待她親如姐妹,跟她無話不談,她倒好,一股子狐媚勁兒全都用在了吳老狗身上。表麵上她是給吳老狗當了老媽子,暗地裏誰知道他倆……呸呸呸!小賤人,@!……#!¥!!!”


    我默默的忽略了那些亂碼,似乎是突然明白了老居士為什麽會從一位溫文儒雅的知性女子,突然性情大變,成了一個出口成髒的潑婦了。


    有件事兒我一直都覺著挺奇怪的,無論是蔣亮還是花姐,在談到老居士的時候都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除了誇讚她的鑒寶水平天下無雙之外,他們還把老居士描繪成了一位菩薩心腸,性情溫婉的大家閨秀。


    用蔣亮的話來說,老居士就是這天底下最美麗,最善良,最溫柔的女人。


    我在幻象之中也看到了當年我打傷師父之後,勾著老居士的脖子滑到地上的那一幕。


    從當時的情形看來,老居士的眼神裏雖然帶著一絲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悔恨,無奈和不甘,絲毫沒有殺意。


    甚至她還怕我摔著,下意識的伸手扶了我一下。


    她的確是一位氣質出眾,處事不驚的奇女子。


    即便是麵對著我這種滅世惡魔,她也恬靜淡然,一點兒也不像現在這麽動不動就暴跳如雷,懟天懟地懟空氣。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老居士隻有在麵對吳老狗……


    不是,我幹爹吳桐和劉媽的時候,才會化身為狂躁大媽。


    她之所以對現在的我態度異常惡劣,原因也隻有一個。


    我是吳老狗的幹兒子,僅此而已。


    看來我幹爹和劉媽之間真的是有點兒什麽不得不說的故事,難不成小吳疾就是劉媽的……


    親孫子?


    這個瓜並沒有讓我快樂多久,很快我就重新被傳音貝的下落攪和的眉頭緊鎖,心神不安。


    我本以為張俊軒就是六月初六這個事件的關鍵環節,隻要突破了這個坎兒,一切謎團都會迎刃而解。


    可沒想到,隱藏在張俊軒背後的,竟然會是一個線頭雜亂如麻的毛線團兒。


    一個緊接著一個的意外情況接踵而至,讓我疲於奔命,不知所措。


    現在我就像是在組裝一架構造精密的機械鍾表,麵前密密麻麻的堆滿了各種零部件。


    每一個零件都有自己唯一的正確位置,甚至就連組裝的順序也容不得半點兒差池,否則這部鍾表就無法正常運轉。


    但我卻完全搞不清楚某些零件是幹什麽用的,一時之間狗咬刺蝟,沒地方下口。


    最讓我頭疼的,就是留給我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眼看著距離六月初六已經進入了四十天倒計時,而我卻被困在這間逼仄的監室之中,所能做的隻有苦苦等待。


    其實就算我被提早放出去也沒有什麽實際作用,我娘還沒落網,現在外邊到處都在瘋傳我的賣國行徑,更何況潘成也一直都在搜尋我的蹤跡。


    此時我要是出現在街麵上,一旦被人認出來,不被打死都算是走運。


    就這麽翻了一夜的烙餅,第二天一早,曼巴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照例來到魏三省的辦公室“打掃衛生”,剛一進門,一聲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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