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不解的喃喃自語了一聲,其實我也心存和他相同的疑惑。


    和魏三省的這場比鬥的內容還真就在惡靈的預料之中,的確就是“蒙眼斷案”。


    我原本的打算是用神識探查的方式糊弄過去,可現在倒好,這第一條規則就把我的如意算盤給砸了個粉粉碎。


    我心裏突然開始懷疑,即便是梁多多學到了天機門算無遺策的絕技,也絕對不可能把我心裏的想法都算計的清清楚楚的。


    一次兩次讓她蒙對了不奇怪,畢竟論心機,她比我要高明了許多,或許可以猜中我投機取巧的意圖。


    但自打這場車輪比鬥開始到現在,隻不過才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就已經出現了三次讓惡靈都驚愕不已的意外情況了。


    頭一次就是我和狄三先的比鬥,按照正常的“滾火不沾油”的功法,我和狄三先要從油鍋裏徒手撈起來的應該是一隻炸丸子。


    這本來就是一個毫無技術含量,而且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個考驗的比試內容罷了。


    但沒有想到,比試的內容突然變成了把鍋裏的熱油給撈起來,這就大大出乎了我和惡靈的預料。


    雖然我順利的贏下了比鬥,但狄三先展示出來的陰火陽土之術卻一直都縈繞在我的腦海裏。


    這和夏風所用的割裂生魂的法術太過於相似了,他到底是……


    跟什麽人學來的?!


    第二次是我和沈紫毫的符籙對決,在惡靈的印象裏,湖州點墨堂沈家隻不過是個主業賣毛筆,副業畫幾張增福添壽符籙混點小錢兒的普通符師世家罷了。


    沈紫毫的父親沈鬆墨曾經在寶瓶山上連起了十九道靈符,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惡靈不費吹灰之力全部破解。


    但沈紫毫年紀輕輕,就已經超越了他父親的功力底蘊,在救治杜美人兒的時候竟然畫出了一道接近於銀階上品的正氣護心符。


    這是一個讓我和惡靈都很意外的場景,可能惡靈所驚訝的是沈紫毫所顯現出的法力道行,而我的關注點,卻是在……


    那道正氣護心符上。


    這是我們道家正統門派才會使用的符籙,按理說,一個邪修門派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正氣”兩個字搭上邊的。


    還有就是眼下我和魏三省的這場比試,雖然惡靈猜中了比鬥的內容,但我卻怎麽也沒想到,梁多多的第一句話就點破了我想要用神識探查蒙混過關的企圖。


    我的想法隻有我和惡靈自己清楚,梁多多是怎麽算計出來的?


    我記得蔡心心跟我說過的一句話,梁多多之所以冒險把寶押在我身上,是因為她算不出來任何關於我的一切。


    那惡靈的懷疑看起來就順理成章了,說不定風水十七雄的背後……


    真的隱藏著一個神秘的高人,那個人不光是了解我的一切,還很清楚我的身體裏有一個惡靈這樣的強援。


    所以那個人暗中指點梁多多,避開了所有我能想的到,做的到的優勢長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一直都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梁多多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本場比試所剩時間,三刻鍾。”


    我不禁心下焦急,在心裏罵了惡靈一句。


    “大爺的,不能看也不能用神識探查……這次連模仿魏三省的功法都做不到了。喂,你不是說根本就用不著在這塊廢柴身上浪費工夫去學他的功法嗎?現在坐蠟了吧?你能看見魏三省現在在做什麽吧,趕緊告訴我。”


    “蠢貨,咱倆共用的同一個身體,你的眼睛被蒙住了,也就是老子的眼睛被蒙住了,我拿肚臍眼兒看啊?!”


    惡靈的語氣也焦躁了起來,現在時間緊迫,我也沒心思和他對罵,趕緊一個勁兒的催問他有什麽辦法能感知到帆布包的下落。


    惡靈沉默了好一會兒,無奈的歎了口氣。


    “混沌之力就是追蹤靈力最好的利器,可惜你不肯和爐鼎睡覺,不然你吸收了她的混沌之氣,就可以用念力去感知太一令具體的位置了。”


    “靠,別說那些沒用的廢話,就算我現在想答應你,可也不能在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哎?你是說,果兒知道帆布包的準確位置?”


    “她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她一個小瞎子是怎麽每次都能準確的判斷出危險是在什麽方向的?隻是她還沒學會怎麽去控製混沌之力,大多數時候都隻是下意識的……”


    “你別說話,我想想。”


    我打斷了惡靈的絮叨,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就在這個時候,我對麵不遠處的魏三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案情清楚了。”


    我的思緒頓時就被打斷,梁多多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魏三省首先得出了案情結論,現在比試時間暫停。等魏三省陳述完案情推斷,若陶多餘表示反對,則計時繼續,直至陶多餘得出案情結論。若雙方的結論不一致,則推斷準確者獲勝;若雙方結論相同,則用時較短的魏三省獲勝。”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魏三省清了清嗓子,我趕緊趁著這個工夫低頭冥思苦想了起來。


    “本日十點二十六分,杜美人兒在比試過程中出現意外,由梁多多經手將遺失物品送至雄主手上,雄主親手從遺失物品中取出救治法器。十三點五十三分,雄主發現物品遺失,期間共三小時二十七分鍾時間,雄主本人昏睡不起,排除嫌疑。其他可接觸到遺失物品的人連同小嫂子在內,共計十六人。這十六人中,狄三先因遭受感情打擊,並未與其他嫌疑人等接觸,獨自離開場地,未曾迴來,不具備作案時間和作案條件。狄三先離開場地時,宋鍾出去給他開門,約四分鍾後重返比試場地,具備作案時間,暫時不能排除嫌疑。現將除陶多餘和狄三先在外的其餘十五人暫定為作案嫌疑人,逐一分析如下。”


    魏三省侃侃而談,我已經沒心思去聽他的案情分析了,一直都悶著頭不停的思索著到底怎麽才能借助唐果兒身上的混沌之力,找到帆布包的準確位置。


    眾人發出了低低的驚唿聲,其實我也在暗自佩服魏三省超強的觀察力和記憶力。


    當時大家都在圍著我和杜美人兒,精神高度緊張。


    在這種情況下,魏三省竟然能清晰的記住當時發生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就連時間也記得一清二楚,竟然還能精確到分鍾。


    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好在魏三省生性嚴謹,他逐個陳述了當時每個“嫌疑人”的動作細節和微表情,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還絮叨不完。


    我趕緊把雜念都拋出了腦袋,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全神貫注的思索了起來。


    惡靈也很識趣兒的沒有發出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三省突然提高了聲音。


    “綜合以上線索,我判定物品遺失的時間是在十點五十分至十二點三十分之間,而竊取了遺失物品的人……老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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