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燒……燒掉啦?”


    袁春怡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理直氣壯的攤了攤手。


    “不然呢,半道上就死的透透的了,不燒還留著過年啊?”


    “陶……陶使者,我怎麽覺著這個事情……有點不太對頭呀。”


    袁春怡狐疑的看著我,我點了根煙,跟她裝傻。


    “什麽不對頭?喏,死亡證明,火化手續,他也沒什麽親屬,我就把字給簽了。還要什麽證明?骨灰就在這兒放著了,你要是不相信……要不我去給你找個勺你親口嚐嚐?”


    我一口煙噴在了袁春怡臉上,她一下子咳的臉都憋紫了。


    “陶咳咳使者啊,當時我在監控裏看的是咳咳……清清楚楚的,肖前輩前一分鍾還是咳咳好好的呀,怎麽一轉眼就……咳咳,死掉啦?他是怎麽死的,隻怕是你在居士他老人家麵……咳咳,麵前是講不清楚……咳咳……唿!”


    袁春怡總算是倒上來了這口氣,好險沒給咳死。


    我冷眼看著她嗤笑了一聲,把煙頭砸在地上。


    “袁掌櫃的,你覺著我不對頭,我還覺著你他娘的有貓兒膩呢。要說誰最希望肖前輩活下來?我!因為肖前輩嘴裏的消息就是我的保命符,這事兒你可是門兒清,而且還有監控錄像和錄音為證!可誰最不希望他活下來呢,嗯?你品,你細品?”


    袁春怡果然低著頭品了半天,突然抬起頭看著我,眼珠子瞪的老大。


    “……我?”


    “嘿,真夠聰明的,可不就是你!肖前輩說出了老居士的下落,這事兒除了你我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現在肖前輩死了,你再找個機會把我也給滅了口,那你就可以手握這個獨家新聞變成組織裏最有價值的人了。到時候別說是一個小小的黃護法,就算是居士他老人家想要知道這個消息恐怕也得看你的臉色吧?哦,還不止呢。”


    我一臉陰笑的看著袁春怡,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


    “你當然沒有這麽蠢,你不會輕易的把老居士的下落說出來的。你會趕在所有人之前悄悄的找到老居士,把她這麽往手裏一捏……嘿,隻要老居士吐了口,說出了隱藏在她心裏的所有秘密,那就連居士他老人家……都得跪在你眼前兒給你提鞋了不是?”


    “是哦……不!不是!”


    袁春怡讓我給攪和的腦子都糊塗了,她一聲就嚷了起來。


    “我對居士和組織忠心耿耿,哪裏可能會背叛他老人家呀!就算是找到了老居士問出了秘密,我也是要毫無保留的奉獻給居士他老人家的呀!陶使者,你……你不好亂講話的呀!”


    我心裏一動,從袁春怡的反應上看來,我剛才詐她的那句話……


    是真的!


    最近幾十年來,無論是青竹台的叛徒組織還是上邊的高層大佬,都在瘋了一樣的尋找青竹居士的下落,甚至到了不惜任何代價的地步。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青竹居士的身上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會和徹底掌控風水界有關,也有可能會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藏。


    但無論是什麽,他們都不希望對方先於自己得到這個秘密。


    換句話說吧,這個秘密才是青竹居士的價值所在。


    不然他們費勁巴拉的去找一個老婆子幹嗎,總不會是想給她當孝子賢孫養老送終吧?


    所以我就趁著袁春怡思維混亂的時候隨口一詐,沒想到她在慌亂之下竟然承認了我的猜測。


    袁春怡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她愣了一下,我趕緊吼了一聲,岔開了話題。


    “別管怎麽說,肖前輩死了到底對誰最有利?你自己說,是不是你?!我起早貪黑的把肖前輩的遺體送過來給燒了,還不是想給你打掩護!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想把這盆髒水潑到我身上是吧?行,那咱倆現在就去見居士他老人家,你看他老人家是信我還是信你就完了!”


    我虛張聲勢的一把揪住袁春怡,她趕緊弓著身子死死的定住了雙腿。


    “哎呀陶使者陶使者,你勿要毛手毛腳的,阿拉都是一家人,小事情,好……好商量的呀!”


    袁春怡拚死掰開了我的手,低著頭沉吟了半天。


    “陶使者,你懂醫術,我是曉得的。肖前輩是被人喂下了腐骨丸,由於身體裏的毒素沒有及時清除,這才毒發身亡的,對伐?”


    “嗯,這話……有道理。”


    我趕緊點頭,袁春怡精神一振,繼續發揮了下去。


    “講起這個腐骨丸,那是閩東禦獸門的不傳之秘,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對伐?”


    “嗯嗯,對對對。”


    “黃華裕黃護法就是禦獸門的掌門人,這件事情……儂曉得伐?”


    我趕緊裝出一副驚愕的嘴臉,瞪著袁春怡一個勁兒的搖頭。


    “不曉得不曉得,你不說我哪兒曉得去啊。喲,合著這位黃護法是禦獸門的……哎?”


    我裝模作樣的想了半天,一拍大腿。


    “嘿喲!我說袁掌櫃的,要麽說是你這腦袋瓜兒靈呢,這麽複雜的案情讓你這一分析,嘿,幾句話就破了案了!沒錯啊,黃護法手裏有腐骨丸,肖前輩也是死在腐骨丸的劇毒之下,他怎麽就這麽巧!”


    袁春怡趕緊順杆往上爬,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


    “還有哦,你講肖前輩死掉了會對誰最有利,除了我之外……還會不會有其他人呢?”


    “有啊,那必須有!”


    我一拍巴掌,“誰知道了老居士的下落誰就最有嫌疑,哎袁掌櫃的,我記得你和黃護法說過這件事兒啊,就在……今兒個,五分鍾之後,對吧?”


    袁春怡頓時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抬起手風情萬種的打了我一下。


    “陶使者好記性,對的呀,就是五分鍾之後,我親口同黃護法講的呀!那肖前輩是……什麽時候去世的呢?”


    “今兒個晚上,沒錯,我親眼見著的,肖前輩死的那叫一個慘啊,嘖嘖。我是明兒一早才把他送到火葬場的,這死亡證明和火化手續啊……時間都寫錯了,得補一套。”


    我說著就把手裏的幾張單據撕了個粉碎,袁春怡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件事兒就在我和袁春怡的心照不宣之下畫上了句號……


    不,隻是個逗號。


    幾個月之後,青竹居士的下落成了張俊軒猜忌黃華裕的導火索,讓毫不知情的黃華裕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張俊軒的信任。


    為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黑鍋,黃華裕迫不得已做了一件……


    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從火葬場迴來之後,我沒去公司,在街上繞了幾圈,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子,停在一座破敗的院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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