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著粗氣把老君鼎攥在手裏,熊雷獰笑了一聲。


    “小子,我生氣了!”


    我沒敢說話,心裏不停的盤算著要怎麽辦,熊雷哈哈一笑朝我走了過來,唐果兒在他背後陰鷙的盯著我。


    我沒辦法了,隻能拖延一下時間。


    “果兒,咱倆第一次見麵你就開始算計我了吧。”


    唐果兒啐了一口,“別叫這麽親,咱倆很熟嗎?本來我和表舅分別代表兩個公司去參加全國巡迴賽多好,結果你為了個林晗幫著寧珂去害他,我二舅爺被你打死,我表舅到現在還瘋瘋癲癲的,你看我姨姥傷心成啥樣了!”


    熊天又惡狠狠的盯著我,我也很無奈。


    “咱講講理好吧,你們害人在先,夢魘雖然不至於要了林晗的命,但他被吞噬了那麽多夢境會影響心智的,輕則迷失本性變的暴躁無常,重則……”


    “不用你給我普及!”


    唐果兒粗暴的打斷了我的話,“夢魘是我二舅爺給他種的,我當然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他死不死的關你什麽事,他給了你多少錢!”


    我無語了,我竟然企圖去和個女人講道理,我也是瘋了。


    熊雷冷笑一聲,“我外甥女對家傳的風水術沒興趣,她兩口子稀裏糊塗的啥都不知道,本來把茅山老怪封印在他家裏萬無一失,誰想到你多管閑事去破了封印。也是你命裏該倒這個黴,小子,你就認了吧,現在就算陶瞎子過來救你都不一定好使了。”


    我腦子迅速的轉了轉,熊家的親戚實在是太多了,他外甥女……


    哦,是楚淩。


    唐楓和楚淩果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內情,看來唐果兒是瞞著她父母和熊家人勾搭在一起的。


    不過熊雷還真沒嚇唬我,他的強大超越了我的認知,我在心裏暗自比較了一下,他和鄭玄相比,其實熊雷的道行還更高了一些。


    隻是鄭玄的手段很陰毒,一手屍煞和屍蠱神出鬼沒,邪門無比。


    而熊雷嘛,法術就和他的長相一樣,粗獷憨直,但是這家夥力大無窮,他單單是用了一招簡單的木虎神力就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威壓。


    我想起上次和熊九交手的時候,他好像是用了一種奇怪的法術,大概是關外出馬仙的召喚神力的法子吧。


    直到現在熊雷都沒亮出這張底牌,況且他背後還有個底細不明的熊雲沒出手,我心裏越來越慌,眼睛死死的盯著熊雷,腳步卻一直往後退去。


    熊雷越走越近,突然我背後一滯,好像是撞在賽道邊的看台沿上了。


    “別跑了,到頭了,麻溜的咱打一架,能動手就別嗶嗶。”


    熊雷譏諷的看著我,我心裏慌的要命,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


    不能再等了。


    我要主動出擊,要是等熊雷把法術一樣一樣展示出來,我估摸著我還沒來得及還手就翹辮子了。


    我從包裏摸出一把小刀,把刀尖含在嘴裏一咬,舌尖上頓時湧出一股鮮血。


    我吸了口冷氣,舌尖上鑽心的疼,一股血腥的味道彌漫在我嘴裏,我舉起老君鼎“噗”的一口舌尖血噴在上麵。


    熊雷冷眼看著我,這家夥不知道是天生的腸子憨直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他根本就沒打算阻止我,還津津有味的看著我一頓忙活。


    “嘖嘖,陶瞎子的徒弟還真是和別人不一樣,瞅瞅,還血祭法器呢,喲這是個啥玩意,煉丹爐啊?”


    熊雷背著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不敢分心,等老君鼎把鼎身上的血跡全部吸收,我深吸了一口氣,猛的揮手把老君鼎丟上半空。


    我左手指尖虛點,凝神在麵前憑空畫出一道符籙。


    “唿啦!”


    我丹田裏法力翻湧,指尖上發出“嗤嗤”的輕響,一道泛著紫光的符籙出現在我麵前,熊雷誇張的嚷了起來。


    “喲,紫階下品,小子可以啊,年紀輕輕的就能憑空起符,品階還不低。哎老姐,你還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幾歲才有這種本事不?”


    熊雲撇撇嘴,“你算咱家這輩裏最有天分的了,有他這種本事的時候少說也有個……三十五六了吧。你瞧人家,才二十出頭就有這能耐,你也不臊的慌。”


    “嗯,還真有點臉紅。我這人吧最見不得的就是比我能耐大的,趁他現在還沒成器,我可得麻溜的弄死他,等他再練幾年我還真打不過他了。”


    倆人就這麽在我眼前一唱一和的聊了起來,我氣的頭頂冒煙,他倆這是把我當成個死人了啊!


    我暗暗轉動了幾下土行五魁令,眼神一冷,指尖在嘴裏蘸了舌尖血,猛的一指伸出點在符籙的法印上。


    “聚金之氣,為刀為矛,萬劍歸一,如斬朽木!”


    “唰!”


    咒語剛一出口,懸浮在半空的符籙猛的閃起一陣耀眼的白光,熊雷卻一點也不慌,還在朝我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有點意思,還知道用金行殺氣破我的木虎神力,哎呀你瞅他還用土行氣息滋養金戈,哎呀就是可惜了,這小子是陶瞎子的徒弟,要是我早點遇見他讓他當我徒弟多好,咱關外出馬堂也能算後繼有人了。”


    我一咬牙,“敕!”


    令訣吐出,我腳下罡步踏起,食指正正的虛點向熊雷的眉心。


    “轟!”


    我的丹田裏湧起一股玄青色的法力,催動著符籙向熊雷迎麵撲去。


    “來了啊,老姐你瞧我……哎呀,不對!”


    熊雷正在洋洋得意的戲弄著我,眼看著符籙已經席卷到他麵前,突然熊雷臉色一變,兩條粗短的胖腿在地上猛的一蹬,身子就像個讓人猛踹了一腳的皮球一樣倒飛了出去。


    “金木水火土,寅子辰酉午,火馬就怕水牛,土熊稀罕木虎!”


    他念出一串奇奇怪怪的咒語,我聽了卻眉頭一皺。


    這個熊雷……


    不簡單!


    他的咒語雖然很粗俗,甚至是有點無厘頭,但是裏邊隱含的意義卻很符合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在風水界有名的這些風水世家裏,中州五魁是最擅長利用五行相生相克來施法的一個流派,其他的幾家各有所長,都有自己獨門的看家本領。


    比如鄭玄,他擅長的是屍煞屍蠱,蘇眉擅長的是點紙成兵,而關外熊家的成名絕技則是出馬仙法。


    我和鄭玄交過手,其實當時我心裏就隱隱有點感覺不對,但我一直都沒相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直到剛才我看見熊雷用出五行法術這才想明白,這些年來風水界裏頂尖的風水師都在不停的融合進步,像是鄭玄和熊雷都吸收了五行理論,把這些相生相克的規律融入了自己的獨門法術之中。


    換句話說,中州五魁曾經引以為傲的獨門絕技已經不再是秘密,現在竟然成了風水界通用的理論基礎了。


    要是我還想要用單一的五行去克製他……


    已經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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