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很快啊。


    在李逍遙的精心挑選,一幹女眷齊進灶房下,一湯二果三鮮四拚五素六葷七雕花,一席二十八道菜,在極短的時間內呈桌擺台。


    看著這麽一桌豐盛的宴席,石長老竟感覺有點恍惚。


    在他的認知裏,飯都是一口一口吃,菜跟著一道一道上。


    除非預製菜。


    但預製菜往往既不好吃,又不禮貌。


    尤其是在這種氣氛,這種場合。


    都是體麵人。


    哪怕齊聚民居小店,也太過輕慢了。


    可在雲來客棧,卻顛覆了以往的理解。


    隻聽廚房裏一陣劈裏啪啦,叮咚啷嗆,一道又一道鮮熱噴香的菜肴就全齊唿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每一道菜都是現切現做的。


    絕對鮮!


    最令他驚訝的是。


    這一桌菜,不但色香味意形俱全,而且每一道菜都散發濃鬱的靈氣。


    不用吃也知道。


    絕對補!


    『難道他們現殺了一隻靈獸?』


    石長老不懂,但大受震撼。


    也讓他覺麵上有光。


    說明對方足夠重視自己。


    這年輕人。


    雖然氣盛。


    但是上道。


    是個可造之材。


    稍稍思忖後,石長老給出一個自覺中肯的評價。


    酒菜齊備,眾人入席。


    李逍遙一改懶散浪蕩,親自為石長老斟酒,悠然坐下,端起玉製的酒杯,敬道:


    “遠來是客,李某代表敝店,敬石長老一杯,請!”


    隨即一飲而盡。


    “請!”


    石長老微微頷首,亦相隨飲盡。


    李逍遙又起身,重新為石長老斟滿酒。


    也不客套,直入主題道:“敢問石長老,你對現如今的南詔國,有何看法?”


    “大廈將傾。”


    石長老不假思索,直言不諱道。


    連年幹旱,兵戈不止,如今的南詔國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社稷破滅隻在旦夕之間。


    這是事實,沒什麽好遮掩的。


    李逍遙又問:“那你對把國家經營成這樣的巫王,有何看法?”


    又來?


    石長老頓覺頭大,迎著李逍遙的目光,沒有說話。


    這怎麽說?


    自巫王繼位,短短十餘年光景,就把一個富甲一方的國家治理的瀕臨亡國。


    而且是在沒有外患的情況下。


    如果這都算明君的話,石長老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雖然他對巫王這些年的政舉也很不滿。


    但身為人臣,總不能像對方那樣直接破口大罵“狗都不如”。


    尤其是對麵還坐著一個連“對子罵父”都無動於衷的親閨女。


    要是自己腆著臉硬吹。


    肯定又得被人上嘴臉。


    於是想了想,說道:“巫王仁厚愛民,是為賢君,可惜長久抱恙,無法理政,以至被奸佞篡權,禍亂社稷。”


    “若公主繼位大統,重掌朝綱,定能一掃歪風邪氣,還太平於南詔子民。”


    說完,目光期許地投向趙靈兒。


    趙靈兒則一言不發,平靜地看著石長老。


    眼睛裏寫滿了三個字。


    沒興趣。


    “哦?”


    李逍遙笑笑,“誰是奸佞?”


    “拜月教主!”


    石長老不假思索。


    南詔的災禍就是從巫後下獄,拜月教主大權獨攬開始的。


    也是從那時候起,國家連年大旱,黑白兩苗重燃戰火,百姓民不聊生。


    要知道巫後在時,南詔國可是風調雨順,連年豐收。


    二者對比。


    哪怕從風水上說拜月教主是禍根,妨到了國運,也是絲毫不為過的。


    畢竟石長老不同於被洗腦的教眾,他有理想,沒那麽容易蠱惑。


    隻要能國泰民安,別說巫後是蛇妖,哪怕去了妖字,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麽說來,石長老是相信巫後乃是女媧後裔了?”


    李逍遙笑嗬嗬地問道。


    “巫後是女媧後裔,亦或是蛇妖,根本就不重要。”


    石長老搖頭,說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下雨。”


    “南詔已經整整九個月沒下雨了,能喝的水越來越少,不該流的血越來越多。”


    “要是再這麽下去,隻怕還未等來雨水,兩族的血就先流幹了…”


    說到這裏,石長目光悲戚地望著趙靈兒,“以前巫後在的時候,每年都會布壇施法,祈雨禳災,在那場洪澇之前,從來都是百試百靈,我相信巫後的女兒也同樣擁有那樣的能力。”


    “我也相信巫後的女兒不會眼睜睜看著她的子民生活在在水深火熱中的。”


    慘絕如斯,縱使趙靈兒心向李逍遙,也忍不住動容,神色黯然下來。


    “心軟了?”


    李逍遙輕輕拍了拍趙靈兒的手背。


    趙靈兒抿抿雙唇,沒有作答。


    但眼神已經做出了迴答。


    “嗬…”


    李逍遙笑笑,轉頭問向石長老,“知道她們母女為什麽能祈雨禳災嗎?”


    石長老搖搖頭。


    “因為…”


    李逍遙鄭重道:“她們真的是女媧後裔。”


    “!!!”


    石長老一怔,竟罕見地露出了笑容,似明悟,又似解脫,喃喃道:“原來如此,果然如此…”


    林青兒是女媧後裔的傳言他早有耳聞。


    之前還有所動搖。


    現在由這位實力強悍的“修仙者”挑明,也算落個踏實。


    正欲再言,便被李逍遙打斷,“不過我是不會讓靈兒迴南詔的,更不會讓她去祈雨。”


    石長老登時眉頭大皺:“為什麽?”


    “時機未到。”


    李逍遙淡淡說道。


    “什麽意思?”


    石長老不解。


    “以你我現在的實力,根本鬥不過拜月教主。”


    李逍遙直言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無非是請靈兒迴去,施法求雨,以此證明她們母女並非蛇妖,而是女媧後裔。”


    “且不說會不會被人從中作梗,就算祈雨成功,你覺得那群被拜月教主洗腦的邪教分子會信嗎?”


    “拜月教傳承千年,並非邪教!”


    石長老立馬不高興了,糾正道:“教中也不是所有長老都跟隨教主犯上作亂!”


    “隻需除掉禍首,再以公主出麵解決旱情,平息禍亂絕非難事!”


    “天真!”


    李逍遙嗤道:“拜月教主老謀深算,苦心謀劃數十年,你以為他就隻會那點蠱惑人心的手段?”


    “莫非你知道?”


    石長老略有不服。


    “你可知十年前那場席卷南詔的洪災是誰人引發的?”


    李逍遙說道。


    石長老心下一驚,“引發?你的意思…那是教主所為?”


    不等李逍遙開口,隨即否定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的底細我太清楚了,縱然修為高深,懂得些許喚風喚雨的本事,也絕對喚不來那般天災!”


    那場前所未見的洪澇委實恐怖,若拜月教主真有那般本事,又何必鬼祟苟且。


    大袖一揮,南詔上下誰敢不從?


    “拜月教主自然沒那個能耐。”


    李逍遙悠悠說道:“可如果他豢養了一頭水魔獸,那就再簡單不過了。”


    “什麽,水魔獸!?”


    聽到這三個字,石長老驚叫出聲,一張金麵霎時變了顏色。


    好不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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