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叔,您那有桃木劍嗎?」楚月兮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還在點著燈刻木頭的韓叔被驚起一身冷汗,府裏什麽時候用過那東西,自然是沒有的……楚將軍不會讓他刻一個出來吧?


    見遲遲沒人應答,楚月兮好奇地推開門往外看了看,發現韓叔正一手拿著鋸子,一手懸在半空中,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韓……韓叔?您怎麽了?」楚月兮試探著問了一句,這一臉見鬼的表情是怎麽迴事……莫非這太傅府真的有什麽不成?


    在燈光掩映之下的韓叔,臉色忽明忽暗,灰白的頭髮被風一吹,隨著樹葉「颯颯」作響,再配上那一張僵硬的臉——活活一個跑錯了路的殭屍。


    前有韓叔,後有溫子酌,楚月兮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相當不妙……


    好在身後那人還有些良心,笑道:「家裏沒有桃木劍,如果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也是全靠我一身正氣鎮著。」


    楚月兮:「……」對,這才對。


    就在楚月兮長舒一口氣的時候,床上那人又幽幽地補了一句,「咳……不過,我剛才也沒有騙你。」


    「這個我信。」楚月兮反手關好門,道:「那個瘋和尚去請他師父了,你也別想太多,睡一會兒吧。」


    溫子酌的殺手鐧無疑奏效了,楚月兮縱然不甘心,到底也沒敢追問。


    「不常這樣的,楚將軍放心。」溫子酌也怕真的嚇著那丫頭,等著離開他的視線之後就私下跑去查——不論當年長盛帝那事做的有多幹淨,隻要有心,總能查到些什麽蛛絲馬跡。


    溫子酌之前斷斷續續說的那句話,完整的應該是:你不要怪他,我死不足惜,被戰火牽累的百姓是無辜的。


    縱然長盛帝差點兒把他推到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卻不能拿整個九夜給長盛帝做的糊塗事陪葬。


    楚月兮的性格他大致了解,長盛帝一再削權她並不在乎,皇上想要攬權為皇子鋪路也不難理解,但是卻萬萬不可拿人心試她——洞悉世故,並不代表她可以全盤接受。


    溫子酌心中苦笑一聲,楚大元帥在九闕為她守住心中的那一份清明,斷不可毀在自己的手裏。


    「時辰不早了,楚將軍不迴去夫人也會擔心,我這裏有韓叔照顧,沒事的。」溫子酌見縫插針地下了逐客令,他沒把握能把這個秘密在這丫頭麵前守太久,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他高燒未退,意誌最為薄弱。


    幸好楚月兮也沒打算久留,聞言幫他拉了拉被子,吹熄了蠟燭,便掩門離開了。


    溫子酌在黑暗中聽著楚月兮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終於按著心口,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第二天一大早,楚月兮的頭剛剛沾上枕頭不久,就被白暮詞從被窩裏拖出來,而後被著急忙慌的何霄請進了長寧殿。


    走進去才發現殿內是難得的熱鬧,在京城的武將算上楚月兮就到齊了,除了他們,還有兵部,戶部尚書等幾個文官,正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得不可開交。


    何霄清了清嗓子,拉長聲音通報導:「皇上,楚將軍到了。」


    「都安靜,聽聽楚將軍怎麽說。」長盛帝被他們吵的腦子嗡嗡響,此時見著楚月兮就像是見到了救星。


    在來的路上,何霄已經跟楚月兮講了長盛帝召她入宮的原因:南邊那一眾稱臣的小國,最近不知道發了什麽瘋,開始學著西邊的滄瀾暗中調兵遣將,蠢蠢欲動。


    不僅如此,他們還時不時的騷擾一下南邊的邊防軍——也不是真想打,就是推進個幾十裏,等著九夜出兵他們就退,兩邊交火的次數至今都能用一個手數清楚。


    楚月兮清楚,想必是滄瀾和他們在私下通了氣。


    「臣以為,南邊若是真的開戰,境外的諸多小國沒有久戰的能力。」楚月兮不慌不忙地走到大殿中間,道:「不過我們南邊的布防是四境中最弱的,如果他們聯合起來,趁南境駐軍不防,發出致命一擊,倒是有成功的可能。」


    「諸位大人先聽我說完。」在那些人準備嘰嘰喳喳發出反對的聲音之前,楚月兮搶先開口道:「依臣之見,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大戰前的開胃菜而已。」


    「諸位試想,南邊諸多小國稱臣已久,且與九夜相安無事多年,為何偏偏現在開始造反?」楚月兮的目光褪去平日裏的不羈,掃過殿內眾人變得淩厲起來,道:「西境的情況,想必各位大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曹劌曾言『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楚月兮道:「滄瀾已經準備了那麽久,為什麽遲遲不出兵?」


    「他們在等,等著南邊的那些小國把我邊境將士的耐心耗盡;等著我們相信,九夜戰無不勝,周邊各國都不是我們的對手;等著時間拖了太久後,我們的守衛鬆懈。」楚月兮一板一眼地分析著。


    楚月兮的話基本上代表著一眾武將的想法,所以他們都沒什麽異議,但是戶部尚書劉煜不贊同,問道:「楚將軍,即便那些齷齪小國一再騷擾南境,那又與我西境何幹?更何況,西邊有定西軍,他們如何打得進來?」


    一聽這話,楚月兮頓時頭就大了兩圈,他們對於定西軍這種盲目的信任到底是哪來的?


    「劉大人,此言差矣。」兵部尚書李文終於聽不下去了,插話道:「定西軍並非銅牆鐵壁,對於這一點,楚將軍很久前已經說過了。至於你說的南境和西境的問題,在我看來,也並非毫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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