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令愛的病我爹已經知道了,他說肯定能治好,隻不過爹爹他老人家會不會出手……那就要看您的誠意夠不夠了。」


    「我已經給了你前兩場的試題,還不夠嗎?」


    「反正都給了兩場了,想必也不差第三場的,劉大人您說呢?」


    「梁平,你不要欺人太甚!」


    「劉大人息怒,等學生高中狀元,一定不會忘了您的好的。」


    「梁平!」


    「學生在,劉大人可不要忘了您那還在等著救命的女兒啊。」


    ……


    喬墨聽著聽著,惱怒就代替了偷聽的恐懼——他們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累死累活這麽些年,卻比不上這些投機取巧的?!狀元已經被內定,說不定還有更多像梁平這樣的人,既然如此,他們寒窗苦讀還有什麽意義!


    「太過分了!」喬墨扭頭就走,原本想直接去找副考官,但是理智告訴他官官相護,這麽做行不通,於是三思過後,喬墨選擇了匿名信的方式,試圖揭發劉珩和梁平的齷齪事。


    奈何他不過區區一個應試考生,怎麽可能玩的過在朝中根基已深的劉珩和背景深厚的梁平。


    那信雖是匿名的,結果沒幾天就被人查了個一清二楚,劉珩知曉後,便把正在考第三場的喬墨叫去了自己房中,許給他用不完的真金白銀,希望喬墨可以把這事爛在肚子裏。


    隻可惜讀書人,特別是像喬墨這一種一心苦讀,夢想著有一天自己的才華能被皇上看中,然後委以重用,報效國家的讀書人,都有一身寧折不彎的傲骨,別說是金銀了,哪怕劉珩許給他的是高官厚祿,喬墨也不會妥協。


    百般勸說無用,眼看著會試就要結束了,如果就放任喬墨這麽出去,後果難以想像。


    劉珩慌了,他躊躇良久,終於決定在第三場考試的最後一晚,下了死手,讓死不瞑目的喬墨帶著秘密一起去了地下。而一直威脅他的梁平,劉珩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送去陪枉死的喬墨了。


    每年赴京趕考的人那麽多,少了這麽一個兩個,根本沒有人會在意,於是喬墨沒能在京城掀起任何風浪,就這麽白白送了命,而劉珩繼續過著他榮華富貴的生活,甚至還機緣巧合找到了一位神醫,治好了一度垂危的女兒。


    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九年了,如果不是劉珩被殺,想必此事依舊不會有人提起。


    「那……老師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楚月兮知道自己一直活在漩渦的中心,卻也不曾想過身邊竟有這樣的事情,聽完不由得心驚,久久難以平復。


    故事講完了,肖瑞之又喝了口水,搖頭道:「說來慚愧,劉珩是我的門生,前幾日,他來找我,把什麽都告訴我了。」


    「可能真的是有預感吧,劉珩那晚把當年的事情寫下來,簽字畫了押,交給我保管了。」肖瑞之拿出信封遞給楚月兮,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楚丫頭,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這個世間也從來沒有簡單的對錯之分,我與你也算是師生一場,就在這裏勸你一句,必要之時,明哲保身。」肖瑞之疲憊地擺擺手,道:「去吧。」


    楚月兮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出了肖瑞之的房門,遊魂似的在貢院裏飄蕩,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現在想來,楚天和雖然常年不在家,還是把楚月兮保護的很好,哪怕是身處京城,依舊能讓她有個可以肆意妄為的童年,至今不識世間黑暗。


    「楚將軍,再走就撞樹上了。」溫子酌收拾好考場往迴走,正好看見楚月兮直直朝著樹就過去了。


    「嗯?哦……多謝溫大人提醒。」楚月兮聽見聲音,下意識地頓住腳步,看著近在咫尺的樹幹才迴了神,勾勾嘴角道了謝。


    她這個笑實在是太過勉強,以至於天色近晚,溫子酌還是看出了不對勁,他快走幾步擋住了楚月兮的路,「我看你從太師那邊過來,這是怎麽了?」


    「溫大人,我要是沒記錯,你是長盛十八年的狀元吧。」楚月兮看著來人,忽然想起了什麽,「那一年會試,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溫子酌微微側頭避開了楚月兮的視線,低聲道:「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楚月兮卻沒打算迴答他,而是不依不饒繼續問:「你知道一個叫喬墨的考生嗎,他和你是同一年參加考試的。」


    「有所耳聞,聽說此人文采卓絕,不過……春闈過後卻不曾聽到他的名字了。」溫子酌見她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隻好認認真真地迴憶了一番,總算是從雜亂無章的記憶中挑出了有關喬墨的。


    而後似乎明白了什麽,問道:「怎麽了,喬墨出事了?」


    楚月兮搖搖頭,一笑道:「沒有的事,我就是聽太師說起此人,一時好奇罷了,又記著你和他是同一年的考生,就問問你。」


    楚大將軍自認演技夠好,溫子酌卻壓根不買帳,他一把拉住準備開溜的楚月兮,臉色陰沉,「不可能,喬墨到底怎麽了?」


    「你……放開我。」楚月兮試著扯了扯,沒能把衣袖從他的魔爪裏解救出來,這個認知讓她甚是挫敗,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到底有多高的武功……


    溫子酌也意識到了失態,燙手似的鬆開了楚月兮的衣袖,斂去眸中的寒意,換上了一個隻浮於表麵的淺笑,道:「抱歉,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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