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奇沒起來,而是轉過頭,問她早餐想吃什麽。


    卿衣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吃一點點麵包應該就會很飽了。」


    她這麽一說,費奇想起夜裏餵她喝水,那和他指甲差不多大的小勺子盛的水,她隻喝了不到一半。


    費奇說:「我明白了。」


    他坐起身,把她捧在掌心裏,帶著她去洗漱。


    盡管以偷盜寶石為生,按理來說並不缺錢,但除去偷盜時使用的各種裝備和工具外,常年自己一個人住的費奇還是過得很粗糙,家裏連像樣的水果都沒有,儲備的食物更是隻有幹幹硬硬的長麵包。


    平時他自己吃這種麵包無所謂,能充飢就行,現在家裏多了個嬌嬌柔柔的小精靈,他給她餵了點水,就換了身衣服,把她裝進領口,出門去買新鮮的麵包。


    他本來沒打算帶她出去。


    他怕別人發現她,會說她是怪物,要把她搶走燒死。


    所以當聽到他說買麵包的時候順路看看哪裏能買到適合她的小桌子小椅子,是卿衣來了興致,主動說她也要一起。


    為此她還表示她會隱藏得很好,絕不讓除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發現她。


    兩人試驗了好幾次,確定隻要費奇不低頭說話,就不會暴露他領口裏藏了個小人的事實,費奇這才放心地進到麵包店,買了剛剛出爐的熱騰騰的軟麵包。


    背著人,他掰了很小的一塊,或者直接說是麵包屑也可以,以整理領口的假動作悄悄塞進去。


    領口裏的小精靈似乎一直在注意著他的舉動,剛塞進去,他就感到一股細微的力量傳來。他試著鬆開手指,麵包果然被拿走。


    接著就是更加細微的說話聲:「費奇,我很餓,我先開始享用早餐了。」


    這是在外麵,費奇低低咳了聲當作迴答。


    她說話聲都這麽小,吃麵包的聲音就更小,以費奇的耳力,幾乎聽不見什麽動靜。


    等費奇找沒人的地方坐下來,扒開領口一看,那一小塊麵包已經被她吃完了,她正在拿小手帕擦手。


    「還要麵包嗎?」他問。


    她放下小手帕,很矜持地點點頭。


    費奇這就又掰下一小塊給她,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那真的是非常小的一口,袖珍得和芝麻差不多,費奇連塞牙縫都不夠,她卻能嚼好久。


    費奇覺得她的可愛程度又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吃完麵包,費奇憑著記憶裏的地圖,去到一條這個時間已經很熱鬧了的街道。


    沒記錯的話,這條街上有專門販賣搭配玩具娃娃的各種小物品的店鋪。隻要給足夠的錢,還可以買到純金的,甚至是鑲嵌著寶石的。


    貴族們的奢侈生活,永遠都是平民們無法想像的。


    走了會兒,找到那家店,費奇剛進去,店裏一個學徒就說:「是貴族老爺嗎?」


    聽這話的意思,好像如果不是貴族,就不允許進入店內。


    費奇沒有迴答,隻看了眼學徒。


    做大盜的,氣質與平常人不一樣。學徒被這一眼鎮住,連忙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還是老闆開口問:「這位客人,您需要什麽?」


    費奇這才說:「我先看看。」


    老闆說:「好的,您慢慢看。」


    費奇在裏麵慢慢逛了圈。


    來之前他和卿衣商量好,如果有看到喜歡的,就在他胸口劃一下。於是一圈逛完,費奇代表卿衣選了個三層樓的小房子。


    這個小房子裏不僅詳細地規劃了客廳餐廳臥室花園等,還有配套的床櫃桌椅,連小被子都有。費奇上手摸過,布料還算柔軟,工藝也不差,蓋起來應該不難受。


    這種全套的小房子價格非常高昂,即使是那些溺愛女兒的貴族老爺都不一定捨得買。


    再加上另外一些摸起來也還算柔軟的小衣服,最後費奇付錢時,那個看不起他的學徒眼睛都瞪大了。


    費奇單手提著包裝好的小房子,在學徒的注視下離開店鋪。


    後麵又買了新鮮水果和別的東西,兩隻手全提滿了。


    迴到家,費奇把小房子安置在他臥室的床邊,簡單整理了下裏麵因為走路晃亂了的家具,就去洗水果。


    洗完過來一看,卿衣已經進到小房子裏,正在參觀自己的新家。


    她的表情很新奇,也很興奮,興致勃勃的。


    費奇問:「有沒有不喜歡的地方?」


    卿衣說:「沒有,但是床板太硬,我晚上可能會睡不著覺。」


    費奇說:「還有別的嗎?」


    卿衣說:「沒有水。」


    沒有水這個沒辦法,畢竟是當玩具用的小房子,三層加起來還沒有費奇大腿高,很多用具都隻有觀賞性,而不具備真實的可上手性。


    床板倒是好解決。


    費奇餵了卿衣一小塊蘋果,就又拿起剪刀和針線,拆開剛才買迴來的一隻內部填充了鵝絨的枕頭,準備給她做兩個床墊。


    一迴生兩迴熟,這次的手工比夜裏成功許多,針腳整齊得完全可以放在那家店裏進行出售。


    卿衣誇他:「你手好巧。」


    他說:「當小偷的都有一雙巧手。」


    他把兩個床墊全給鋪上,卿衣躺下試了試,這次一點都不硬了。


    她說:「很舒服。」


    說著把被子往身上蓋,抱著在床上打了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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