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過人, 你將為此償命。你將償的命,卻不會因為你沒有殺人得以倖免。」


    「你從來都不是無辜的,你的靈魂一直在窺視著你, 你從未遠離罪孽。」


    江濟亭笑了笑。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即使她沒有殺過人, 她也依舊不是什麽無辜的人,從而也就不會得到任何寬恕和赦免了。


    並且,她的靈魂也一直在監視著她,並讓她為此而「償命」。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有人已經知道她的下場了。


    知道她會有生死兩難的抉擇, 甚至知道她因此而「償命」,也就是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


    就在這時,江濟亭卻忽然想起了諸葛渙。看著少年最後的結局,究竟是他屈從了命運,還是他最終改變了命運?


    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又或許……已經沒什麽好定論的了。


    因為對於江濟亭來說,在這樣被命運緊緊束縛之下,似乎又充斥著各式各樣的苦心經營,看似自己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可是這樣的選擇,究竟是□□控的線,還是……


    命運?


    走在這樣的空洞之中,就像是真正走到了世界的盡頭,沒有煩惱,沒有病痛,沒有糾紛,沒有抉擇。


    隻有永無止盡的荒蕪,和無法填補的空白。


    「神佛開道,不信神佛;尊神薄我,殺盡尊神。所以,即便我殺了,又當如何?」


    「世人得見皆非方正,不論諸天渾圓。殺人不過拂麵風,斷頭台上衡天下。」


    殺人不過拂麵風,斷頭台上衡天下。


    江濟亭迴想起了自己的迴答,或許殺人也好,償命也罷,都不過是拂麵而來的風罷了。


    細數深究的,從來都是身處紅塵濁世中的人,而不是放眼的整個天下啊。


    就在這時,像是重複了之前的場景似的,忽然又出現了個人。隻不過這次的人,卻不是青華天君了。


    那人雖戴著腳鐐,但緩帶長衣,身形清臒卻難掩雍容氣質。


    江濟亭突然生出了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近乎是脫口而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您、您…您是玉清始祖,宴,宴衡?!」


    奇怪,她怎麽會知道神龍見首不見尾,在不知處的雲深中,脫口而出清修了數百年的,玉清真人的名字?


    而那名淩絕脫俗的青年人並卻沒有迴答,轉而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你或許有很多問題。隻是沒想到,竟還是與你見麵了。」


    江濟亭愣了愣,「這麽說,您也並不能夠確定您會見到我?」


    宴衡微微點頭,「可以這麽說。」


    江濟亭不由皺了皺眉,那知曉著發生一切的,甚至暗中操控著一切的,又是誰?


    「是江曲。」


    這時,在江濟亭的神情中,除了驚訝,更多的卻是說不上來的委屈。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這裏又是哪裏?」


    宴衡卻忽然笑了笑,答道,「傻孩子,這裏是三清境之一的清微境。」


    「清、清微境……?我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死了嗎?」


    這下江濟亭卻有些懵了,戮漸陵引自己到青門陣,不是為了讓作為反派大魔頭的自己,自覺抹脖子的?


    宴衡像是沉吟了片刻,忽然說道,「你不知這其中的緣由,倒也情有可原。」


    江濟亭聞言,卻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不由微微低了低頭,「我隻知道,我一開始就不屬於這裏。」


    宴衡緩緩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並不怪你。」


    江濟亭聽了,像是如同洪水山崩地委屈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自以為一開始瞞過了青華天君,可青華天君卻一開始就是知情的。他還對我說,讓我奮力去爭,哪怕沒有達到預期目標,結果也可以差強人意。


    「可是我爭了,我盡力去試了,結果怎樣呢?輸得一敗塗地。可能我便是需要被淘汰的那個,所以,我想就這樣吧。搶不過的,便不爭了;得不到的,便不要了。


    「反正我從來未曾擁有過,哪怕是這血肉,都不屬於我。就這樣,待在穀底。即便有人經過,也不會看到我。


    「就這樣,直至死亡。但等待死亡的過程如此痛苦漫長,我不由想,活著究竟有什麽意義?倒不如直接一死了之。」


    宴衡注視著她,卻又像是在注視著另一個「她」。


    「想聽聽我的看法嗎?在我看來,活著的確是無意義的。我們不斷尋找不斷跌倒,磕磕絆絆卻仍不肯放棄,追尋心中那一份執念。


    「可是在更多時候我們都會懷疑自己,我們來到這個世上究竟有沒有意義?為了什麽意義而活?這似乎在短時間內很難有定論。


    「或許追尋的過程可以成為意義,或許跌倒後再爬起可以成為意義,或許經歷磨難後重獲新生可以成為意義,『意義』本身就有很多可能。一味追求寬泛而談隻會迷失自己。」


    江濟亭蹲了下來,抬頭卻忽見空中出現了萬裏星河熠熠,萬般光輝。


    「誇誇其談。」


    那些光點或有所不同,綻放出異於常人的光彩。它們在靜謐中悄然綻放,悄然離去,似乎未曾來過,似乎未曾遠去。


    「那您呢?對於您來說,這意義又是什麽?」


    「我麽。」宴衡卻忽然神秘地笑了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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