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退伍軍人安排工作,如果這件事能夠辦成,也算是功德無量。


    功利點說,這件事如果辦成,無數人會因此受益,未來有一天需要他們幫助時,不敢說他們鼎力相助,但是一些舉手之勞大多數人不會拒絕。


    聞道就是這麽認為的。


    無數人都認可的一句話: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敵人搞的少少的。


    辦成這件事,會有無數的朋友。


    但是常威不停重申一個詞——考核。


    想要把現有的保衛科人員換掉,不是隨便一句話就行,要先考核,合格的要留用。


    即便退伍軍人上崗,也要定期接受考核,不合適就退下來。


    各個地方,各部廠礦,都要有針對保衛科的規章製度。


    “這樣真的有用嗎?”聞道好奇的問著,“考核是個很靈活的東西,裏麵人情分太重了。”


    常威點頭認可道:“確實如此,越偏遠的地方人情越重。”


    說完,他又繼續道:“但是這東西有和沒有是兩個概念,考核是要落在紙麵上的,出了問題會向上追究,終歸會好點,不像現在,最後廠裏一包庇,都是不了了之。”


    “唉,都是些虛頭巴腦的事情。”


    “盡搞些虛頭巴腦。”


    “同誌,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啊。”


    常威單手叉著腰,一手把香煙高高舉起深吸了口,看著窗外黑壓壓的烏雲,目光悠遠。


    今天天色不太好,陰沉沉的。


    “務虛是做決策時很重要的一步,我們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各地的民俗民風也不盡相同,不能搞一刀切,所以做決策的時候要務虛,給地方上調整的空間,具體執行的時候才能談務實。”


    聞道呆呆的看著常威,莫名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


    他愈發肯定老首長說的話,這小子天生就是個當官的料。


    思考著常威的提議,他總覺得有些古怪。


    這小子似乎並不僅僅是為了給退伍軍人找到個安置方法,而是想趁機給保衛科的工作設置一道緊箍咒。


    想想常威的過往,他相信,這小子是在給人挖坑。


    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在保衛科工作。


    不過這和聞道無關。


    常威以前提交過財務製度的意見書,現在再來談論保衛製度,是憂國憂民的表現,上級一定會支持。


    迴去再和老首長說一聲,會更加重視的。


    隻有常威自己心裏明白,他這一步閑棋是為了什麽。


    大浪淘沙,他希望有些人能被徹底淘掉。


    曆史的長河滾滾向前,他抵擋不住,無風不起浪,裏麵的緣由太多,不是他能夠阻止的。


    但是在這條長河裏一些興風作浪的蛟龍他想碰一碰。


    看看龍組這條真龍壓不壓的住。


    還有幾年時間,如果實在擋不住,大不了自己親自去一趟。


    他看著窗外黑壓壓的烏雲。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聞道匆匆忙忙的離開,常威送出門,轉身去朱雀小隊的辦公室。


    他每天都會過去教一個小時的手語,每個人教十個詞語和手勢,然後她們自己熟稔後再相互學習。


    到了辦公室門口才發現沒人,環顧了一圈看到這些小警花都在審訊室外麵圍著呢,張龍趙虎也踮著腳湊熱鬧。


    常威走過去拍了拍趙虎的肩膀,“什麽情況?”


    “組長,薑紅霞找派出所要了個罪犯,在教她們審訊流程。”


    常威點了點頭,“什麽罪?”


    “說是個小偷,剛被群眾扭送過來的,薑紅霞他們直接在門口堵住要了過來。”


    “大白天的偷東西?現在的小偷還敢這麽囂張嗎?”常威也來了興趣,走到審訊室門口旁聽。


    朱雀小隊裏有幾個是從戶籍警裏調過來的,沒有學習過審訊,今天這算是基礎培訓。


    負責審訊的是王淼,旁邊坐著張晶晶做筆錄。


    兩個小姑娘不苟言笑,滿臉威嚴,看著有模有樣。


    王淼沉聲道:“說說吧,你都偷了什麽?”


    小偷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被人圍觀著,又驚又羞,忐忑著小聲道:“我就偷了個笤帚......”


    王淼愣神了會,把桌子重重一拍,厲聲道:“你不要妄圖狡辯躲避法律的懲罰,說,除了笤帚,你還偷了什麽?”


    “我......我還偷了個簸箕。”


    “還有呢?”


    “還有個戳子。”


    審訊室外麵圍觀的小警花們議論紛紛。


    如果這小子沒說假話,拿這些東西都算不上偷吧!


    這玩意兒偷了也不能賣錢,最多留在家裏做做衛生。


    王淼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旁邊張晶晶聽不下去了,也把桌子重重一拍,狠狠地盯著小偷道:“你就不能偷點別的東西?”


    小偷很害怕,顫抖著問:“公安同誌,我偷這些是不是很大的罪啊?”


    張晶晶怒道:“是不是大罪要上級來定,我不知道,關鍵是你偷的這些玩意兒,我都不會寫。”


    常威看著審訊室外麵的小警花都笑瘋了,搖了搖頭。


    看著挺機靈,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原來是個丈育。


    連這幾個字都不會......咦,好像我也不能全寫出來啊!


    丟人!


    他連忙從人群裏撤出來。


    看來基礎教育還是很有必要的,他思忖著,考慮迴去後是不是要好好督促常瓏的學習。


    至少這幾個字要會寫。


    正想著,常瓏和熊初墨帶著騎狗的小丫頭出現在院門口,嘴裏還唱著常威昨天教她的新歌。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來這裏


    我問燕子你為啥來


    燕子說


    你多管閑事少放屁


    兩個小姑娘的聲音帶著稚嫩和清脆,旁邊還有個模模糊糊跟不上的小奶音。


    隻有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熊初墨明顯遲疑了下,猶疑道:“瓏瓏,大鍋真的是這麽教的嗎?”


    “肯定啊。”常瓏理所當然的揚了揚眉毛,“我大哥會的歌可多了呢。”


    熊初墨有些不敢肯定。


    大鍋看著挺和氣的一個人,說話都是笑眯眯的,還會給她糖,怎麽會在歌裏罵人呢。


    但是常瓏說,大鍋心狠手辣,曾經吃包子不給錢,還把人抓到公安局裏嚴刑拷打。


    好矛盾的大鍋。


    三人一狗溜溜達達的朝前走著,還沒到龍組小院的門口,就看見滿臉黑的常威。


    熊初墨頓時吞了吞口水,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常小蠻是不怕的,小短腿在小黃狗肚皮上敲了敲,嘴裏還嚷嚷著,“大舅舅,你教姨姨的歌,我也學會啦,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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