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林肆的視線。


    林希柔背身,愣愣地看著自己挼了林肆頭的手,眼睛裏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到地上。


    內心深處湧現出的濃烈悲意,根本無法招架。


    “你,究竟是誰?”


    她應該認識的,應該記得的才對,可為什麽她尋遍所有的記憶,卻無一個身影,與他相似?


    緩緩抬眼看向院子另一邊的石磨,上麵還殘留著不少豆渣,眼底的情緒漸漸平複。


    不管他是誰,至少她現在已經知道……


    他的名字了。


    不是麽?


    肆意的肆啊……


    林希柔輕笑,眼裏滿是柔光。


    低聲喃喃道:“林肆,願你心無所錮,肆意……妄為。”


    風起,雲散。


    林肆拿起桌上的解膩茶,一飲而盡。


    茶杯輕放在桌上,看了眼那碗豆腐海鮮湯,隨即隱沒身形,消失在了望星酒館中。


    隻餘一道道普通的家常菜在桌上,散著熱氣。


    “哇!好厲害!竟然直接消失了!這就是禦獸師的能力麽?”


    打酒的少年親眼看到林肆消失在他眼前,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我以後,也要成為一位,像他那樣強的禦獸師!”


    冥冥中,有什麽東西開始轉動。


    “得了吧,就你,都快十六歲了,還沒覺醒天賦,這輩子注定與強大尊貴的禦獸師無緣了。”


    後進來了一夥與少年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好聽到了少年的話,當即便笑開了,指著少年嘲諷道。


    “就是,想成為禦獸師?我教你一個辦法,迴去喝點酒,洗洗睡,興許在夢裏,能達成所願也說不定呢!”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


    林希柔提著少年的酒壺出來,第一時間看向那個靠窗的座位,然而本應該有人的座位,卻早已人去樓空,不知去向。


    心情不免有些煩躁和難過,再加上這些平日裏在鎮上調皮搗蛋的熊孩子又過於聒噪,實在是壓製不住情緒了。


    既然壓不住,那就不壓了。


    寧願虧待別人,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


    想到這,林希柔將手中的酒壺,重重地放在櫃台台麵上,巨大的聲音瞬間讓酒館內安靜下來。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林希柔便一隻手掐腰,一隻手對著那些個熊孩子指指點點,怒道。


    “笑笑笑,一天到晚正事不幹,除了給別人添麻煩,還會幹什麽!”


    “你們這一個個的,也不小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參加禦獸高校的入學測試了吧!”


    “就你們這樣的,不是我說,就算真的通過了,成為了一個禦獸師,上了戰場那也是白白送命的貨色!還好意思笑別人!”


    “先不說小離能不能覺醒天賦成為一個禦獸師了,就算他最終失敗了,隻能當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以他那靈光的小腦瓜,未來也不會太差!”


    “你們懂禦獸師的職責麽?在未來,你們是要守護身後,那千千萬萬個像小離一樣的普通人,還有那萬萬千千個像你們一樣的普通家庭的!”


    林希柔唿出一口氣,情緒宣泄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瞅著麵前一個個,被懟成鵪鶉似的孩子們,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拿起一旁哪怕被重重砸在桌上,也依舊完好無損的酒壺,走向孩子中,那個眼睛裏滿是星星的少年。


    “你的酒打好了,記得讓那老頭把之前欠的酒錢還上。”說著,揉了揉少年小離的頭。


    “其實,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努力學習考個大學,娶個漂亮老婆,生個大胖小子也沒什麽不好的。”


    林希柔放在小離身上的眼神,散發著慈母一樣,溫暖人心的光芒。


    小離愣愣地與其對視,點了點頭。


    雖是不解,但也知道,林姨是為他好。


    “好孩子,迴去吧。”


    林希柔拍了拍小離的肩膀,又瞪了其他幾個孩子一眼,“你們也是,快迴家吧!別整天跟個街溜子一樣。”


    此話一出,那些孩子像是得到赦令一般,一哄而散,就跟後麵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殺他們似的。


    林希柔轉身走向那個擺滿飯菜的桌子,在林肆之前所在的位置對麵坐了下來。


    看著沒有動分毫的飯菜,眼眶微微泛紅,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顫抖,伸向了那碗海鮮豆腐湯中的豆腐。


    “果然,還是太淡了。”


    林希柔一邊說,一邊將這碗海鮮豆腐湯端到自己麵前,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滴答——


    微微犯苦的淚水瞬間融入湯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遲遲未離去的小離,看著此時的林姨,總覺得自己不能一走了之,要是走了,林姨就碎了……


    在原地糾結了許久,還是上前,從桌上抽出紙巾遞到林希柔麵前。


    “林姨,認識之前那位禦獸師?”


    林希柔頓了下,“他……成為禦獸師了麽……挺好,挺好的。”


    “是啊!而且很厲害呢!對了,林姨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小離有些好奇。


    林希柔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迴道。


    “他啊……他叫林肆,肆意……的肆,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孩子。”


    “林肆,這個名字好聽,我以後也要成為像他那樣厲害的人!”


    “那你以後要努力了哦,以他為目標,會很辛苦的,那可是個風光霽月的……神仙少年啊……”


    林希柔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麽說,可冥冥中像是有什麽在驅使著她說出這些話。


    不過,這些也是她心底,真正想說的話。


    “林姨,小離沒有姓氏,可不可跟那位禦獸師大人一個姓呀?”


    林希柔捏了捏小離的臉,笑道:“如果你想的話,當然可以。”


    “那以後,我就叫林離!”


    “我會成為這個世界上,除他之外,最厲害,最厲害的禦獸師,林離!”


    聲音漸漸消散在風中。


    影域中的林肆,最後看了眼望星酒館後,隨風離去。


    ……


    ......一......個......不......怎......麽......正......經......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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