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軍的士兵不太可能這麽守衛。”展昭四外看,“的確不對勁!”


    這時,白玉堂伸手輕輕戳了戳展昭,指了指鼻子,問,“有沒有聞到怪味?”


    展昭驚訝地看他,“你能聞著味兒啦?”


    白玉堂望天,他從來鼻子都很好好不好,這貓拿他當鼻子壞掉了似的。又聞了聞,白玉堂就走到草叢邊,撥開一叢灌木往裏一看,皺眉。


    展昭走到他身邊探頭望,隻見草叢裏頭兩具屍體……都穿著皇城軍的號衣,被人一劍封喉,已經死了。


    展昭就皺眉,“嘖,人可能已經進去了。”


    眾人也不再耽擱,趕緊追了進去。


    這四人輕功都甚高,一入冰火穀,還是覺得寒氣逼人。


    殷侯都忍不住讚嘆,“這地方時練武的神地啊!誰要練至高至純的內力,上這兒事半功倍!”


    天尊也點頭。


    白玉堂心說,誰有你們那麽高的內力?忽冷忽熱的也不怕傷風。


    展昭就皺眉,嘟囔了句,“好什麽,凍死了!”


    “的確陰寒。”白玉堂往展昭身邊靠了靠,雖然知道展昭肯定明白,也不太可能真的會凍壞,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他別運內力,對身體不好。


    展昭翹起嘴角,“知道,不動的,放心好了。”


    白玉堂點頭,後頭天尊和殷侯對視了一眼——這倆小子!恩愛啊……


    四人穿過冰火穀,進入了別院的範圍之內,就聽到裏邊一陣騷亂。


    “不是用的偷襲麽?”展昭微微愣了愣,“還是被計劃失敗被發現了?”


    眾人趕緊順著騷亂聲過去,然而看到的卻不是失心瘋的柴郡主要殺害龐妃,更沒看到趙琮。在別院的後門附近,幾個侍衛將兩名刺客按在了地上,正五花大綁呢,龐妃和太後都沒見人。


    “展大人白少俠,你們怎麽來了?”幾個侍衛看到他倆,有些納悶。


    “呃……”展昭搔了搔頭,問“柴郡主沒來過?”


    幾個侍衛麵麵相覷,都搖頭,“沒啊”


    展昭摸了摸下巴,接著問,“這兩個刺客怎麽迴事啊?”


    “哦……從冰火穀溜進來的!”士兵說完,笑道,“小王爺真有本事,之前他就提醒我們,說冰火穀這裏好似守衛少了點,要嚴加提防,果然!”


    展昭眼皮子輕輕地跳了一下,“那邊死了兩個侍衛。”


    “真的?!”幾個侍衛對視了一眼,一點人數發現果然少了,都臉色嚴峻往後山去了。


    邊走,士兵們還邊笑聲埋怨。


    “早知道當日聽小王爺的,後山索性別安排人了。”


    “是啊,白白死了,怎麽跟家裏交代。”


    ……


    展昭趁機蹲下去查看那兩個刺客。隻見二人雙目無神呆滯,眼瞳之中,似乎隱約有些綠色的粉末。


    白玉堂和展昭皺眉對視——看來,被趙琮擺了一道!


    之後,幾個士兵將人押送大理寺讓仇少白審理。


    而另一頭,皇宮那邊趙禎也得著消息了,特地派了南宮紀過來抓人,可帶迴去的消息卻與眾人預期的大相逕庭。


    同時……八王府裏頭傳來消息,說是趙琮帶著柴郡主迴來了,剛才是柴郡主說想出去遛彎,但是又怕八王爺不讓,於是趙琮偷偷帶著他娘跑出去了。聽說有人殺了侍衛綁架了八王,他帶著柴郡主就衝到了皇宮裏頭,正好碰上八王爺和眾人在趙禎眼前。


    八王爺罵趙琮不孝兒,趙琮滿臉不解,但又似乎不敢迴嘴,隻好可憐兮兮看他娘。柴郡主跟八王爺吵了起來,說他最近做惡夢,整天瘋瘋癲癲的,兒子那麽乖那麽孝順,竟然罵他。


    眾人都一臉疑惑——這究竟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呢?


    八王府裏也來了好些下人作證,說的確八王瘋瘋癲癲的,似乎是失心瘋不受控製,性格也變得兇殘了不少,有時候會異想天開想一些根本沒發生過的事情,搞的王府內人心惶惶。而說到趙琮,則是一個兩個讚不絕口。


    這樣一來,倒反而變成了——八王爺隻一麵之詞,趙琮那頭卻是有人證物證,還沒把柄落在對方手裏。加之龐妃那頭他還救駕有功,趙禎根本沒法定他的最。更氣人的是,到最後八王爺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真實了,坐在一旁喘氣。


    包拯和龐吉對視了一眼——原來如此啊,趙琮來了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失策失策。


    趙琮則在一旁委屈狀,說自從他迴來開封之後,總覺得大家都不喜歡他,連爹娘也沒照顧好,就想辭了官職,在家好好盡孝。


    眾人一萬個沒理了,包拯有些想笑……趙琮了不得啊,變通挺快,短短的時間裏相出了這麽個法子。不過,這招隻能說是趙琮的急智,而非他早就計劃好了。能成功一次未見得能成功第二次,來日方長……總的來說,還是打亂了他的陣腳。


    趙禎多聰明一人,自然了解這次包拯他們稍微操之過急了一些……不過也怪不得眾人,問題還是出在八王身上。看了看一頭霧水,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甚至直接懷疑自己瘋了,雙眼紅腫一臉疲憊還瘦得快脫相了的八王爺,趙禎眼中慣有的溫和也漸漸消失了。他真慶幸趙普沒在這兒,不然的話,看到八王如此必然心疼死,到時候萬一他發起脾氣來就不會那麽好收場了。


    趙禎和趙普最大的不同就是,趙普是元帥,趙禎是皇帝,趙普精通的是戰術,趙禎精通的則是權術。


    他也沒說什麽,隻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看八王,滿眼的擔憂,“皇叔,看起來好疲倦。”


    眾人都看八王爺。


    包拯後悔沒把公孫帶來……不過這個時候,就算公孫給八王爺和王妃都把了脈,說一個有病一個沒病,也已經為時太晚了。


    “今日之事,需要調查。”趙禎安慰了趙琮幾句,轉而跟包拯說,“包卿,石常暫時交由開封府處理。


    石常一聽這還了得?自己現在是唯一還能保護一下八王爺的人,如果這時候自己走了,將八王爺送迴去,那豈不是羊入虎口,趙琮還不得折磨死他?


    可是石常還沒開口,歐陽少征和南宮紀都猛瞪他,示意——這個時候千萬別再說什麽了。


    趙禎又問包拯,“對了,九叔呢?”


    包拯和龐吉交換了一個眼色,瞬間領會了趙禎的意思,龐吉道,“迴稟皇上,九王爺這幾日說頭疼得慌。”


    “什麽?”趙禎一愣,“九叔病了?”


    “這倒不是,有公孫先生在呢,王爺身體康健,隻是說在開封府悶得都透不過氣來了,所以上郊外軍營住兩天,那兒比較安靜。”


    歐陽少征對南宮紀使了個眼色——這倆老頭,精明得!


    果然,趙禎點頭,看八王,“皇叔,最近開封府的確是事情繁多也雜亂,所以才導致噩夢連連,不如皇叔也去陪陪九叔,順道讓公孫先生給您調理調理身體?”


    “呃……”


    八王似乎一猶豫,他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可還沒等他說完話,門口一個侍衛就來稟報,“啟奏皇上,迴鶻使節求見。”


    趙禎點頭,對眾人擺手,“就這麽定了,都忙你們的去吧,朕這幾日也是瑣事纏身。”


    眾人點頭,識趣地告辭離去。


    等人都走了,陳班班走了進來,原來剛才根本沒什麽迴鶻使節來。隻是陳班班跟了趙禎多年,對他細微神情變化那是了如指掌。剛才趙禎就想將話頭卡住,於是他遍吩咐一個侍衛,假傳了一下有使節到訪。


    趙禎站起來,問南宮紀,“石常跟隨八王多年了吧?”


    “是。”南宮紀點頭,見趙禎背著手站在窗邊,心下有些替兄弟擔心,於是就插嘴說了句,“石常對王爺忠心耿耿……”


    “朕知道。”趙禎輕輕擺了擺手,打斷南宮紀的話,“朕看得出來……趙琮居心叵測,而且他這次雖然僥倖逃脫,但絕非長遠之計。隻要八王神智再清明些,他就難辦了。所以,這三天之內,開封必定大亂,小心提防。”


    “是。”


    南宮紀退下了。


    趙禎長嘆一聲靠在窗邊,看著已經開出的一枝早梅發呆,良久,自言自語,“希望龐妃這迴,生的還是個女兒。”


    陳班班一愣,趕緊道,“皇上,公孫先生都說了,這迴是個太子,我大宋有太子爺了,高興才是啊。”


    “有什麽可高興的。”趙禎淡淡一笑,“這皇族不是人做的,從小到大,狗還有個兩小無猜呢,做皇帝的,就要六親不認……真羨慕展昭白玉堂他們啊,無拘無束。”


    隻是趙禎的羨慕,可沒傳達到展昭那兒,這會兒展昭白玉堂他們在幹嗎呢?反省中!


    展昭悶悶坐在桌邊,手裏捧著個茶杯,一臉喪氣——原本以為出風頭的,沒想到還捅了扣簍子。白玉堂倒是反覆勸他,這也是意外,再說了,也不算猜錯,起碼知道了趙琮這點兒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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