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對坐了,賀正開始仔細打量白玉堂,“氣色不錯啊,新婚還好?”


    說話間帶著幾分似調笑又似打趣的調調,白玉堂一笑,“甚好。”


    屋頂上,展昭撇嘴——個耗子!又想起新婚種種,展護衛忍不住咧開嘴,是挺好!


    林泉風搖了搖頭,“你還是老樣子,大哥大嫂都好?”


    “都很好,盧珍都會走路了,有空你去島上做客吧,大哥十分掛念你。”白玉堂低聲說著,心中估量,林泉風為什麽會跟隨賀正?


    “是麽。”林泉風也笑,“大哥喜得貴子的時候我也聽說了,有事在身一直沒去看我那侄子。”


    展昭在屋頂上有些氣悶,心說你們倒是快點說正題啊,這孤男寡男的,在一個屋裏嘮什麽家常?想看盧珍去陷空島不就行了麽?想起盧珍,那小傢夥也、胖乎乎,虎頭虎腦挺有意思的。


    紫影拿著遠鏡,邊問赭影,“似乎沒什麽機關啊?”


    赭影也點頭同意。


    “你怎麽會和賀正扯上關係?”白玉堂開門見山,直接問了。


    林泉風笑了笑,“我爹是他的朋友,當年交情甚篤。我爹過世的時候,他接濟過我和我娘,算是對我有恩。”


    白玉堂皺眉,知道不好——若說是為了錢財功名都還好說,可這恩惠,對於江湖人來說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林泉風站了起來,嘆了口氣,“賀正這個人十分了不起,你說他是貪贓枉法也好,心術不正也罷,但是的確相當能幹聰明,而且此人野心極大心狠手辣,你們想查他,要多費些功夫。”


    白玉堂抬眼看他,“你知道他幹過多少壞事麽?幫著他可是助紂為虐。”


    林泉風笑了笑,“我並不是幫著他,他既有恩於我,我不過是報恩罷了,他的作為我也不贊成,但拒絕也要想法子。當年徐元直討了曹操將領出去辦事,才逃過赤壁一劫,我不過也學學前人,離成都府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否則我若在他身旁,他若真的到時候大難臨頭,我也得左右為難一陣,說不定還要違背本心去救他。”


    白玉堂算是明白了,這麽說,林泉風也是身不由己,但並不像幫賀正。


    展昭在屋頂上聽得清楚,理由算是挺充分,就不知是真是假。


    “那你今天約我來做什麽?”白玉堂問。


    “彈琴啊。”林泉風含笑說。


    展昭眼皮子抽了抽,按住腦仁——這林泉風故意把“琴”字念得怪怪的,聽起來跟“談情”似的。


    展昭想到這裏就有些上火,但是轉念又一想,覺得自己應該壓一壓火頭,說不定是多心了呢?!


    於是,他靠在屋頂上,腦中忽然出現了小四子的形象,他正拽著自己右邊的袖子認真說,“喵喵,肯定是你多想了!嫑誤會!沉住氣。”


    展昭的氣頭才壓下去了些,深唿吸。


    白玉堂皺眉,他倒是沒聽出別的,就知道這林泉風說笑呢,單刀直入接著問,“你不會插手此事?”


    林泉風笑了笑,搖頭,“不會,隻是知道你們一定想攻打段家寨。為了安賀正的心,我在段家寨附近準備了好些機關,怕你們誤踩。”


    說著,他拿出一張圖紙來交給白玉堂,“你看一眼應該就會懂。”


    白玉堂伸手接了,打開看,皺眉……說起來,趙普他們沒急著攻山是對的,這機關布置的簡直是天衣無縫,若是沒這張圖紙,真的有可能全軍覆沒在那兒。


    白玉堂皺眉看林泉風,“你就這樣背叛賀正?他不是對你有恩麽?”


    林泉風笑了一聲,“大意當先吧,更何況是為了幫你,我可不想與你為敵。”


    屋頂上,展護衛胸口更加堵了一點。左邊忽然又出現了個小四子,兇巴巴一臉的不忿,撅個嘴拽住他袖子,“喵喵,那個傢夥擺明了對白白有意思!”


    展昭就覺得惱仁一抽一抽的疼,心裏頭就罵——死耗子!沾花惹草。


    白玉堂在屋裏都感覺到展昭在屋頂上鬧脾氣了,但輕功太好一點兒聲響都沒有,這感覺特別詭異,跟鬧鬼了似的。


    遠處,赭影拿著遠鏡看小樓裏頭,紫影卻拿著遠鏡看展昭的麵部表情,還伸手拍赭影,“赭聰明,你看展昭臉上表情可精彩哩!”


    收了圖紙,白玉堂盤算著接下去說些什麽。


    林泉風卻先開了口,“段大山是個蠢材,毫無用處,賀正並不知道我與盧大哥的交情,所以放心讓我來看守大門。畢竟,若是想從我這兒安然通過而不弄出動靜驚動成都府,幾乎是不可能的。”說著,拿出一樣東西,“對了,這個給你。”


    白玉堂接過林泉風遞過來的一塊玉牌。


    “賀正府內,跟皇宮建造相似,他如今就是一方諸侯,與吐蕃聯繫甚密切,你們要出入他府邸查找線索,用這方便點。”


    白玉堂接了令牌有些不解,“你幫著我們對付賀正,不怕人說你背信棄義?事實上你不必做那麽多,不助紂為虐已經足夠。”


    展昭也撇嘴——一定有陰謀!


    林泉風卻是笑了笑,“不是幫你們,是幫你。”


    展昭就感覺一左一右兩個小四子用力扯他。


    一個說,“喵喵忍耐啊!不要管他說什麽,大局為重小心被人家發現。”


    另一個卻說,“喵喵,這樣你都能忍啊?那人對白白有意思哦!”


    對過紫影和赭影早就不記得看白玉堂那頭的情況了,都看著展昭。


    白玉堂在屋裏都感覺到展昭在屋頂上不知道折騰什麽呢,林泉風抬頭看了看頭頂,白玉堂有些尷尬。


    就聽林泉風一笑,湊過來,“還有,有件事情一直想跟你說……”說完,低聲在白玉堂耳邊說了一段話。


    展昭聽不清,不過徹底炸毛——都咬耳根子了,他奶奶滴!左邊那個讓他去打架的小四子越來越大,右邊那個讓他別衝動的小四子越來越小。


    展昭正糾結,就聽林泉風忽然哈哈大笑,“你家養的貓還真不識逗,我跟逗個背後靈似的,這有趣。”


    白玉堂扶額嘆氣。


    林泉風坐下,“你嫂子也想你呢,有空去晉城我那兒坐坐,最好能讓大哥他們一塊兒來,我兒子還想跟你學功夫。”


    白玉堂輕輕點頭。


    屋頂上展昭差點沒滾下來,左右看看,兩個闖禍的小四子都撒腿跑了。


    遠處紫影和赭影麵麵相覷——展昭咋的了?突然就霜打的茄子了?剛剛那股子較勁的氣勢嘞?


    拿著圖紙別過林泉風,白玉堂在拐角看到了一臉訕訕的展昭,上前瞧著他笑。


    白玉堂忍不住伸手捏著展昭下巴晃兩晃,“你這笨貓。”


    展昭臉都皺到一起,“你也不早說他已經成親了。”


    白玉堂失笑,“他跟大哥差不多年紀,自然成親了。”


    “那麽大啦?”展昭睜大了眼睛驚訝狀,“長那麽嫩呢?”


    白玉堂無奈,搭了他肩膀往迴走,“他有意逗你呢,才把小樓院子弄成這樣。”


    展昭問他,“你覺得呢?林泉風信不信得過?”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拿出一封信,“臨走時他讓我交給包大人的。”


    展昭伸手捏了捏,“這麽厚?”


    白玉堂點點頭,“你猜這是什麽?”


    展昭不解搖頭。


    “剛剛林泉風小聲跟我說的,這是被賀正軟禁和關押的人的名單。”白玉堂低沉了聲音。


    “哦……”展昭一臉鬱悶,“這人,悄悄跟你說話原來是說這個!”


    “你以為?他胡亂說話不過是逗你玩兒,真正讓他不惜背叛的原因是這個!”白玉堂指了指那信封,“賀正在成都府山中私設牢獄,將有異心的官員和百姓都拘役。另外,還從四裏八鄉綁架了幾百個孩童,以要挾父母。”


    展昭聽得雙目圓睜,“有這種事?!簡直無法無天!”


    白玉堂點了點頭,“賀正如今狗急跳牆,我們必須加快行動,除了要拿下賀正,還要想法子將人質都救出來。”


    展昭點頭,和白玉堂快步迴去跟包拯迴話了。


    包拯等人一聽這個也是驚駭不已——這賀正瘋了不成?!


    眾人一商,議事不宜遲,先由白玉堂和展昭帶著影衛按照圖紙上山探路,發現圖紙無誤,趙普便帶著三千趙家軍神不知鬼不覺地攻了段家寨。那段大山還在做夢呢,睡夢中就已經被人五花大綁,關了起來。


    趙家軍數萬人將整個段家寨都占為己有,變成了一個隱秘的營盤,埋伏於山中,等待下一步行動。


    199


    07 五命神貓


    得了段家寨之後,紫影和赭影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審訊段大山。


    一般來說吧,骨頭夠硬的人,都挺有出息的,而沒骨頭的人,基本都沒出息。這段大山是個草包不說,還是個窩囊的膽小鬼。


    紫影一瞪眼剛拿出烙鐵一嚇唬他,這廝跪地磕頭,連他家祖墳在哪兒埋著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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