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譚裕一見展昭像是要給他擦臉,心說這小少爺真疼人啊,趕緊將大臉湊過去。


    展昭索性“啪”一聲,一塊油膩膩的抹布拍了譚裕一臉。


    “噗……”譚裕趕緊甩臉,心說什麽味兒啊,一股抹布味兒。迴過神來,才看明白可不就是抹布麽,於是他火氣也上來了,“嘖……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知道老子是誰麽?”


    展昭將碗筷放下,“廢話,誰不知道老子是誰?”


    “呃……”譚裕張了張嘴,有些反應不過來,


    展昭搖搖頭,放下銀子就準備走了。


    譚裕見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趕緊攔住。


    展昭卻突然伸手指了指對麵的白玉堂。


    譚裕一愣,白玉堂也一愣。


    展昭捂著嘴小聲跟譚裕說,“你不覺得他更好看麽?”


    譚裕皺眉,兩廂比較了一下,也算各有各的長處……正在猶豫,展昭已經一晃……


    譚裕一驚,白玉堂也暗暗吃驚——展昭好快的身手。


    雖說譚裕是個渾人,但畢竟也見過些世麵,就知道這少年估計有些功夫,於是還是別惹他了,反正他走了,還有個白衣服的美少年呢!


    一想到這裏,就往白玉堂那裏走去了,展昭樂嗬嗬提著東西下樓了,走到樓梯口,問夥計,“這附近有壞人沒有啊?”


    夥計叫他問得一愣,想了想,“少爺指怎樣的壞人?”


    “嗯,占山為王打家劫舍殘害忠良……總之是壞人的都可以。”展昭說著,塞給夥計一塊碎銀子。


    這種小地方,夥計拿好處都是拿的銅錢,頭一迴拿著銀子,樂壞了,趕緊告訴展昭,“在城西一座破廟裏,聚集了一夥妖僧,其實就是剃了光頭的強人,專門打家劫舍殘害百姓。而且最近這幫人流行綁票,抓了鎮上好人家的孩兒就帶上山去,父母拿著銀子來贖,不來就撕票,拿了銀子去也可能撕票,總之搞得人心惶惶的。這地方的縣太爺是個草包,什麽都不管……就樓上那胖子痰盂的爹。”


    “哦?”展昭點點頭,問,“那座破廟在城西什麽地方?”


    “城西五裏坡的一座小山上麵。”夥計見展昭樂嗬嗬出去牽馬,趕緊追上去,“唉,小哥,你可別亂來啊,看你細皮嫩肉的,那幫強人瞪眼宰活人的!”


    展昭眯著眼睛對他一笑,示意——知道了,就牽了棗多多準備走了。


    可問題是……多多不肯走了。


    展昭拽了兩下多多的韁繩,沒拽動,瞄它。此時,棗多多和身邊白雲帆似乎正說什說得高興,冷不防被人拆開了有些不樂意。


    展昭拽多多的韁繩拽不動,就上手摟住它脖子往外拉,“哎呀,來日方長麽,女孩子家家的,你就不知道矜持一點?!


    多多死活不走,正這時候,就聽上頭“唿”一聲,似乎有什麽重物砸下來。


    展昭和多多本能地往旁邊一躲,白雲帆也退了一步……當中讓出來的一塊空地上,就看到譚裕第一個被丟下來了,隨後是那幾個打手,都摔了個四仰八叉。


    展昭一樂,仰起臉看,就見白玉堂站在窗邊冷眼看著譚裕。譚裕好不容易在下人的攙扶下爬起來了,展昭一瞧,差點了噴了……就剛剛那麽一會,這譚裕不知道挨了多少拳頭,臉都變形了,腫得跟豬頭似的。


    棗多多也好驚訝,睜大了眼睛盯著那“豬頭”看,一旁白雲帆傻乎乎看它……哎呀,這姑娘太討人喜歡了。


    展昭搖了搖頭,心說那白衣少年下手也太狠了,不過他還有事在身,就拉著棗多多先走了。多多跟展昭走出老遠去,才想起來忘了個白雲帆告別了,迴頭瞧。白雲帆正遠遠瞧它呢,見多多迴頭,它趕緊叫了一聲——以後再見啊!


    多多甩了甩尾巴——嗯!以後還會再見的!


    於是,兩匹小馬在心中暗暗記下了彼此,以後要再見麵!非你不嫁\非你不娶!


    白雲帆送走了展昭和棗多多,看了看一瘸一拐被扶走的譚裕,抬頭看了看白玉堂——這都是第幾個了?白玉堂每天都在揍人,還說自己脾氣不好,真是!


    白玉堂見展昭走了,扔下銀子從樓上躍了下來,到了白雲帆身邊解開韁繩,甩了一大錠銀子給夥計,問,“剛剛那少年去哪兒了?”


    夥計瞧著那一大錠銀子眼睛都發直了,趕緊說,“貌似是要去西山一帶抓匪徒。”


    “匪徒……”白玉堂微微一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就跟夥計詳細打聽了一下西山破廟的情況,騎上白雲帆,追展昭去了。


    展昭溜溜達達騎著棗多多找西山,剛到山穀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微微一皺眉,他趕緊催馬過去,隻見幾個男子摔在路邊,貌似受了傷。展昭翻身下馬過去問,“唉,怎麽迴事?”


    那男子一看到展昭,趕緊抓住他衣擺,“快……快去報關!包大人和黃少爺叫那些妖僧抓走了!”


    展昭一愣,蹲下問他,“包大人?包青天包大人麽?”


    “嗯!”


    “包拯?”展昭又確定了一遍,小時候就聽說過他的事跡,偉人啊!偶像啊!雖然現在官職還不算太高,但是他爹早就預言過,說包拯日後必定能勝任丞相一職!


    “大人陪黃少爺出來走走,路過此地,叫山上妖僧給劫持了!”那隨從傷重走不動,讓展昭趕緊報官。


    展昭想了想,眼前又出現了譚裕那個肥腦袋……估計他那縣官老爹也好不到哪兒去,等他來救人,黃花菜都涼了。搖了搖頭,展昭將幾個隨從藏進了樹叢裏,給他們留下金瘡藥,隨後……自己上山去了。


    展昭前腳剛走,白玉堂後腳就到了,剛到山下,尋到草叢之中,見幾個隨從躺著。他正想問話話,就聽到外頭一陣喧譁。


    往外看,就見那譚裕被幾個和尚拿刀挾持著往山上帶,後頭幾個隨從被打的屁股尿流的。


    那譚裕還叫嚷呢,“你們知道我爹是誰麽?我爹是縣太爺!”


    幾個妖僧冷笑,“逮的就是你,你最好求神拜佛你那貪官老爹晚上拿一萬兩銀子來贖你,不然的話,我們就把你扔了油鍋,熬出這一身膘來丟去山裏餵狼!”


    譚裕何曾受過這種驚嚇,唉唉叫著就被人挾持上山了,白玉堂嘴角一挑——有意思。


    給幾個隨從留下些他大嫂特指的療傷藥,白玉堂就上山去了。剛進山門,就見裏頭已經打得天翻地覆,一個藍衣人一把古劍戰群僧,竟然不落下風遊刃有餘。


    白玉堂一看,可不就是展昭麽,他既然來了,自然幫忙,就抽刀幫著殺強盜。於是,這一窩的強盜被打了個潰不成軍,根本不是對手。


    牆邊,有不少被綁架來的人,其中一個是個中年男子,樣子很威嚴,皮膚黝黑昂首挺胸。他的身邊,還站著個和展昭他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樣子十分儒雅,雖然衣著樸素,但隱隱透著一股特別的貴氣。


    白玉堂撒麽了一眼,那黑麵皮的應該是包拯沒錯,那個年輕人是誰呢?


    踹飛兩個山賊,白玉堂迴頭看展昭,就見他一躍上了半空,踩著房頂上躥下跳,折騰得那幾個妖僧人仰馬翻的。


    眾被扣留的人質起先都很害怕,但後來全看傻眼了,有幾個小孩子還跳著拍手,看得高興。


    白玉堂看著看著,莫名想起他在陷空島抓小貓時,那些貓咪著急了飛簷走壁的樣子,脫口而出,“貓啊。”


    展昭眉頭一挑……誰叫他貓?!


    一腳踹飛了一個山賊,蹲在牆頭往下一看,展昭臉一黑——又是那個白衣人!


    說起“貓”這個字,展昭可是十分鬱悶。


    他小時候剛出生的時候,一雙大眼睛特別大也特別亮,而且性格溫順,還喜歡趴著仰起臉看人。那樣子,他外公看著第一眼就喊了一聲,“呦,小貓崽子啊!”


    於是,他那一大幫長輩都管他叫小貓崽子,展昭很小的時候都沒名字,大家都叫他小貓崽兒,讓他看著別人有名字十分羨慕。


    稍稍長大了點,大家還都逗他學貓叫,小時候被一群長輩折磨的,展昭一聽到“貓”這個字,腦仁就疼。而讓他更憤憤的是,他明明武功高強,人也很“威武”……起碼他自己覺得自己挺威武的!左鄰右舍所有人都管他叫貓,這也太別扭了,好歹得改成老虎!


    於是,展昭出門前告誡自己,除了要做好事之外,還要擺脫貓這個名號,做一迴老虎!


    可萬萬沒想到,剛下山沒幾天,就讓白玉堂一聲貓叫出來了……而且在場所有人都一起點頭,似乎很同意——可不就是貓麽!


    有幾個小孩兒還扯著嗓子喊,“貓哥哥好厲害啊!打敗那些壞人!”


    展昭滿腦袋黑線,踩住一個妖僧,用力跺了兩腳,邊抬頭看白玉堂,隻見他一腳踹飛了一個妖僧,正狡黠地對這邊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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