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拽著生氣的黑梟,“你眼紅啊?也找匹母馬去!”


    黑梟白了趙普一眼,不滿地迴馬棚去了,找到馬棚裏公孫的那匹小毛驢,黑梟跟它咕嚕咕嚕絮叨,像是在埋怨棗多多和白雲帆聯合起來欺負它,小毛驢甩著尾巴一臉同情地蹭蹭黑梟。


    白玉堂問展昭,“小毛驢體型太小了吧?下崽會不會有困難?它倆倒是難得情投意合。”


    展昭伸手拍了拍他,“估計沒這種困擾,小毛驢是公的……”


    白玉堂立時無語。


    趙普搖頭,拽著被顛得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簫良,到一旁練功去了。


    終於,在長久而無聊的等待中,天黑了。


    “喂!”董旭跑了過來。


    白玉堂一皺眉,隻見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有些眼熟。


    “嘿嘿。”董旭整理了一下頭髮,跟白玉堂說,“借你件衣服穿穿,見老情人當然要隆重點是不是?”


    白玉堂瞬間有點窒息的感覺,良久才憋出一句,“送你好了,穿完了記得燒掉。”


    “燒掉幹嘛?”董旭搓了搓衣服,“料子忒好,姑娘們肯定喜歡。”


    展昭就見白玉堂像是要動手揍董旭了,覺得大局為重,雙手從後麵抓住!穩住了白玉堂後,展昭催促董旭,趕緊辦“正經”事!


    董旭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說完,轉身走了。


    展昭見人走了,拽了一把渾身起雞皮的白玉堂,“走了,我們去天龍山莊盯著。”


    白玉堂無奈,被他拽走了。


    他倆暗中跟著董旭,迴頭看了看,就見赭影紫影也來了,一臉的興奮。


    一路無話,等眾人到天龍山莊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時分了。山莊裏頭零星還剩下一些燈火,遠處山坡上那長長一大片的彼岸花倒是很清楚。


    “晚上看真的很像一條臥龍哦?”紫影拽了拽赭影。


    赭影點頭,湊過來跟展昭白玉堂說,“臨出門的時候公孫先生吩咐了,叫我們別靠近那花叢。”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就見董旭已經翻牆進去了。


    “哇,從董秀才翻牆的姿勢就能看出經常幹這事情。”紫影嘖嘖了兩聲。


    四人跟著他進入山莊,摸到了天龍山莊的東跨院,找到了四姨太的院子。


    董旭翻身進了院,落到院中一棵大槐樹上,側身擺了個很帥的姿勢坐好,從身後抽出一根洞簫來,吹了起來。


    展昭嘴角抽了抽,“他幹嘛?”


    “可能是某種暗語!”紫影湊過來說,“我聽說,琴棋書畫是對付女人的必殺技!很多女人一聽到蕭聲、笛聲就對你有好感了。如果再來一首讚美她的詩,最好是自己做的,那就好感加分!再甜言蜜語,肯花錢、肯花時間,娶過門就不是問題!”


    其他三人都傻愣愣地盯著他看。


    良久,赭影托著紫影的腮幫子,“你從哪兒學來的?”


    “昨天開封府一個大叔說的。”紫影迴答。


    赭影盯著他看了半天,搓搓他臉,“乖,那個大叔是個騙子、以後咱們不跟他說話了。”


    “哦……”紫影點頭。


    赭影滿意地捏他腮幫子,“一會兒給你買包子吃。”


    “嗯嗯!”紫影接著點頭。


    白玉堂和展昭眼皮子不停地跳,騙個媳婦迴來還要琴棋書畫,紫影倒好,一個包子搞定了!比小四子還好騙。


    四人埋伏在屋頂上盯著院子裏看,還有些擔心,董旭的簫聲會不會把家丁引來?


    隻是簫聲剛響沒幾下,窗戶就打開了,有個穿著白色裏衣的美人靠在窗邊,往樹上看,嘴角含笑,月光下看,果然是個少有的美人。


    董旭收了簫,與她相視一笑,一個縱身瀟瀟灑灑地從樹上跳了下去。


    白玉堂看著那件衣服上下翻飛,瞬間有一種以後都不穿白衣的衝動。


    身邊展昭很同情地拍了拍他,“要忍耐啊。”


    四人硬著頭皮在那裏等待,可停了一會兒,發現董旭倒是並不下流,隻是趴在床邊跟那位漂亮的四姨太聊天。那情態,倒像是一雙小兒女兩小無猜地在說話。


    白玉堂和展昭歪著頭聽,發現也沒**或者說什麽特別讓人臉紅心跳的話,更沒像紫影說的那樣,吟詩作對之類。隻是說些最普通的,比如說最近身體怎麽樣?晚飯吃了什麽、過幾天有什麽廟會,要記得去看。


    紫影皺眉,問赭影,“說這些幹嘛?家不長裏不斷的,跟誰都能說啊。”


    赭影笑了笑,“這表示女人希望她喜歡的人在意她是不是身體好、晚上吃了什麽,要不要一起去廟會。”


    紫影越發不解,“就為了這個偷情?她自己相公不跟她講這些麽?”


    “沈龍興也算家大業大,平日肯定日理萬機沒空,就算能擠出個把時辰說說話,也有至少四個人分啊。”


    “那她幹嘛嫁給這樣一個人啊?”紫影更加無法理解,“直接嫁給那秀才不就好了?”


    赭影笑著拍拍他腦袋,“有些事你不會懂的。”


    “為什麽?”紫影撅嘴,“我又不笨。”


    “不是你不笨。”赭影搖頭,“是因為你有我!”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頭皮一麻,尷尬地看遠處。


    紫影托著下巴點頭,“這倒是……”


    白玉堂和展昭有些心虛地咳嗽了一聲,繼續等著。


    董旭和四姨太越聊越投機,聊了至少半個時辰,還是沒說到後山的彼岸花還有狀元命案之類的。


    樹上四人蹲得腿都麻了,有些想要揍人的衝動。


    展昭問白玉堂,“他是不是忘記正經事了?”


    白玉堂無力地看展昭,“他現在辦的的確是正經事啊……你還指望董秀才幹什麽比安慰寂寞美人更正經的事?”


    展昭扶額,摘下一片葉子往前一送,輕輕拍在了董旭的肩膀上。


    “咳咳。”董旭倒是想起來了,問四姨太,“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樹上四人都一愣,心說——太沒誠意了吧?直接問啊,萬一人家不說呢?好歹相關藉口。


    “唉……我就知道你們不會那麽好大半夜的找我來。”四姨太托著下巴問他,“想問什麽?”


    “關於天龍山莊後山那些彼岸花。”


    四姨太聽到後,眉頭忍不住微蹙,低聲道,“那裏是禁地,我們都不準靠近的。”


    “哦……”董旭點頭。


    “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四姨太說。


    “別!”董旭卻搖頭,“我自己可以查,你還要在這裏過日子的麽,別給自己找麻煩。”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紫影托著下巴嘖嘖兩聲,“他人不壞哦!”


    “天龍山莊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出?”董旭接著問。


    “哦,有的,今天下午的時候呢,柴滎和石天傑來過。”


    樹上四人皺眉,柴家和石家不共戴天的吧?怎麽走到一起去了?


    “柴滎先來的,和莊主談了些什麽,後來石天傑也來了。我剛開始還陪老爺喝酒,給他們彈了會兒琴,不過後來他們三個和岑公子進書房談事情了,就讓我們先迴來。”


    “岑公子?”董旭愣了愣,“哪個岑公子?”


    “嗯,他好像叫岑雷。”四姨太仰起臉想,“還是岑磊?是老爺的好朋友,寄宿在山莊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他住在後山,我沒見過他幾麵。”


    樹上四人就覺得背後涼風陣陣——岑磊早就死了,難道是同名同姓?不是那麽邪門吧?


    “怎麽了?”四姨太見董旭臉都白了,趕緊問。


    “哦……那個岑公子的事情,給我多講講行麽?”董旭問。


    四姨太點頭,告訴董旭,這岑磊是半年前來到山莊的,他醫術很高,沈龍興有頭痛病,在岑磊的調理下,身體好了不說還血脈暢通,武功大進,因此將他留在山莊裏委以重任,很信任。


    董旭又讓她描述一下岑磊的長相。


    四姨太詳細說了說,展昭和白玉堂聽著,就覺得和那個死掉的狀元很相似……可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人有相似還是借屍還魂?


    眾人還想繼續問,就聽到院子外麵傳來腳步聲。


    紫影一眼瞅見有人來了,趕緊就對展昭他們使眼色。


    董旭自然也聽到了,他臨走前親了親四姨太的麵頰,體貼地幫她關上窗戶,翻牆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等繼續在樹上監視。


    俄頃,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搖搖晃晃地推開院門走了進來,推門摔進四姨太的屋子裏。


    四姨太趕緊來扶,“哎呀,老爺你怎麽喝成這樣?”


    “嗬嗬,高興麽!”走進來的可見就是沈龍興。


    紫影皺了皺眉頭,看著屋裏一個正在妙齡的絕色美人和已經頭髮灰白的沈龍興,覺得刺眼。


    展昭和白玉堂靜靜聽著,就聽四姨太倒茶給沈龍興解救,邊嗔怪,“你看你啊!一身的脂粉味,又上哪個狐狸精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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