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一張原本就黑的臉更加黑了幾分,讓人直接將石天瓊按在開封府門前,重責四十大板。


    有人問要不要請示皇上,包拯一擺手,“問不得。”


    眾人也都散了。


    其實包拯不報,趙禎也不等於不知道,早有人跟他說了。


    這會兒,趙禎正好得閑,和趙普商量考武狀元的事情呢,一聽包拯將人按住就打,笑了笑,“挺好,打到三十九板的時候去求個情,也算給他太爺個麵子。”


    陳班班心領神會安排人去辦了。


    趙普眉頭微皺,“石天瓊在陳州、柴滎更是遠在雲南,跑到開封府來幹什麽?”


    “最近文試武試相繼進行,開封府裏必定是人才濟濟,估計是來招攬人才的。”趙禎淡淡一笑,“唉,皇叔,你說朕容易麽,找幾個人才還那麽多人搶,你也不幫我。”


    趙普嘴角抽了抽,心說你少來!


    “唉,幸好有包卿為朕分憂。”趙禎說著,瞧了瞧趙普,“展昭和白玉堂還有公孫先生,哪個不是看了包卿的麵子,才給朕辦點事,這年頭,皇帝也不好做。”


    趙普失笑,不跟他耍嘴皮了,問,“石天瓊準備怎麽處理?”


    “打個半死讓他收斂些也就得了,他祖上沒少貪財,讓他放放血,給那一整條街的人賠錢。”趙禎說著,放下摺子問趙普,“對了,叫小良子考考武狀元麽?朕剛才在軍營跟他聊了幾句,這孩子了不得。”


    “他還太小,過幾年吧。”趙普趕緊找藉口搪塞過去。公孫將簫良和小四子一樣當兒子養的,要是知道他讓簫良進宮做官,非急了不可。


    “唉……”趙禎又幽幽嘆了口氣,“人都是削尖了腦袋往宮門裏擠,你們就一個兩個視我為洪水猛獸,嘖。”


    趙普趕緊別過趙禎,在他嘆一百零一口氣的時候,跑迴開封府看熱鬧去了。


    此時開封府門口的確熱鬧。開封在包大人的治理下治安是相當的好,尤其不準擾民,凡是擾民的都要在大門口杖責。


    石天瓊小王爺自然也不能例外,讓人按在開封府巍峨的大門前霹靂啪啦打屁股,疼得他鬼哭狼嚎的。他自小嬌身冠養,哪兒受過這種罪,哎哎直叫喚。


    白玉堂迴到開封府門前,看到這情景搖了搖頭,剛想進門,被展昭拽住了衣服袖子。


    白玉堂迴頭看他,就聽展昭嘟囔了一句,“闖禍精。”


    “敘完舊了,展大人?”白玉堂抱著胳膊,涼絲絲問他。


    “你吃哪門子飛醋啊,我又沒有相信他!”展昭鼻子皺了皺,“他那個人呢平日有點陰陽怪氣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白玉堂沒再多說,展昭既然有所提防,也就可以了。


    “對了,你上柴滎的船做什麽?”展昭又問。


    “我……”白玉堂想了想,覺得應該組織一下語句,怎麽將昨晚見鬼今天又撞鬼,那鬼還和展昭的朋友有那麽一點點神似的事情說清楚。


    此時,王朝數著杖責的棍數,“三十五、三十六……”


    再看石天瓊,滿頭大汗已經沒力氣喊了,啞著嗓子哼哼,屁股上血肉模糊一片。


    圍觀人群看到了,也是有些不忍,畢竟年歲不大,可這人囂張跋扈實在可氣,也幸虧剛剛沒鬧出人命。


    石天瓊原本一直喊著他有免死金牌,不過挨了幾板子腦袋也清醒了,才想起來,這免死金牌又不是免打金牌,包拯不打死自己不就行了麽?!這才把出門前他哥的囑咐想起來了——開封城不比陳州府,要處處小心,特別是別得罪開封府的人。


    可惜,為時已晚!


    這會兒,宮裏頭有幾個官員跑了過來,紛紛求情,那也都是皇上安排的。


    包拯臭著臉站在那裏,看著情況,考慮要不要輕判幾棍子?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遠處又有一隊人馬過來。


    為首一人三十來歲,他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不能輕饒,狠狠打!”


    眾人都一愣,抬眼望過去,隻見來的也有大概十二三人。


    為首一匹高大白馬,馬上端坐一人,年紀二十多歲,樣貌端正,穿著青色長袍,頗有些威武之感,一看功夫就不差。


    展昭仔細一看,覺得此人相貌上與正在挨打的石天瓊似乎有些接近。


    “大哥……”


    石天瓊抬眼看到遠處緩緩走近的人,張嘴叫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聽得真切,原來是兄弟。


    那人來到了眾人近前,滾鞍下馬,到包拯麵前行禮,“石天傑見過包大人,舍弟胡作非為闖下大禍,請大人從重責罰!”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起碼從表麵看,這做哥哥的還是比較靠譜的,果然如傳言,石天傑是文武雙全麽……最近好多文武雙全匯聚開封哦!


    “哦,郡王不必多禮。”包拯輕描淡寫迴了一句,沒叫他王爺,像是提醒他,收斂些。


    石天傑連連跟包拯道歉,並且讓隨從跟隨開封府的衙役去剛剛被石天瓊毀壞的街去幫忙,賠償所有人的損失,挨家挨戶賠禮道歉。


    包拯點頭,這石天傑比石天瓊雖然隻大了幾歲,但識大體得多了,起碼沒那麽狂妄。


    這時候,龐太師來了,正好給皇上做了個說客,讓石天傑去驛館住下,石天瓊帶迴去好好管束。


    石天傑點頭謝了眾人,帶著人走了。


    白玉堂見事端已經平息,轉身也想走。可沒走兩步叫人拖住了,迴頭看……隻見展昭拽住他袖子不讓他走。


    白玉堂還是要往前,展昭死死抓住,兩人在開封府門前對視。


    “咳咳。”


    這時候,包拯咳嗽了一聲,道,“展護衛,剛剛歐陽將軍說,柴王爺的官船已經戒嚴起,屍體都在船上。等公孫治完了受傷的百姓,你們一起去查證一下,看和之前幾件書生自盡的案子有沒有聯繫。”


    “好。”展昭點頭,感覺白玉堂又要溜,索性抱住他胳膊。


    “幹嘛?”白玉堂看展昭。


    “去查案啊。”展昭挑眉,笑眯眯問,“一起去?”


    “我又不是官。”白玉堂雖然是在拒絕,但滿眼都是展昭的笑容,不自覺又被他往前拖了幾步。


    展昭眯著眼睛,“你在鬧什麽別扭?”


    白玉堂不說話,看別處。


    展昭瞧他的神色,顯然還沒消氣呢。


    “那你想怎麽樣?”展昭湊上去,低聲問,“生氣也有理由的吧?”


    “生氣當然有理由。”白玉堂迴瞪他。


    “那是什麽?”展昭睜大了眼睛等著,“說來聽聽?”


    白玉堂想了想,“我忘記了。”說完,轉身還是要走。


    “不準走!”展昭拉著他胳膊往官船的方向走,“忘記了那就是不生氣了。”


    “忘記為什麽生氣不代表不生氣。”


    “唉,你別那麽小孩子氣麽,跟我學,氣量大點!”展昭拉著白玉堂一直走,“你看你無緣無故生氣還忘了為什麽生氣我都沒有生氣,所以你不應該生氣了,你說是吧?”


    白玉堂讓展昭繞了兩個圈,有些無語,這貓強詞奪理的本事見長!


    到了官船附近,大老遠卻看到仇朗行還站在那裏,他此時正在一棵桃花樹下,桃花剛謝,花瓣隨風而落。


    白玉堂微微皺眉,這一幕和昨晚杏花樹下那一幕何其相似?隻是這青天白日的,這人應該不至於會突然消失吧?


    正在出神,身邊展昭胳膊肘捅了捅他,“哦,你果然是為了他在生氣,幹嘛?你倆以前見過,然後有仇啊?”


    白玉堂沒做聲,“貓兒,你確定你這朋友是個活人?”


    展昭眨了眨眼,轉眼盯著白玉堂看了起來。


    白玉堂見他目不轉睛看著自己,就問,“看什麽?”


    “嗯……”半晌,展昭問白玉堂,“那個,你該不是想說,你見過一個跟他很像的鬼,所以剛剛跟著他?”


    白玉堂倒是很驚訝,展昭竟然完全沒有懷疑地跟著他的思路想,就點頭,“差不多。”


    展昭皺眉,有這麽離譜的事情麽?


    這時,仇朗行走了過來,“展兄,等你好久了。”


    展昭心說,等我做什麽?你不是準備考試的麽,還不迴去溫書。


    “剛才有些誤會,怕你不高興,不過船上既然出了人命,我猜想你很快會迴來,所以在這裏等。”仇朗行對展昭笑了笑,“請你吃頓飯,消消氣,如何?”


    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且此人性格惡劣,常常惡作劇,展昭也見怪不怪了。


    “這位就是白玉堂麽?幸會。”仇朗行說著,拱手對白玉堂一禮。


    白玉堂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顯得相當冷淡。


    仇朗行一笑,伸手一搭展昭肩膀,“我去太白居定位子,一會兒吃飯?我從常州帶來了你喜歡的桂花釀,我娘親手做的。”


    “是麽?”展昭聽到“桂花釀”三個字立馬眉開眼笑,白玉堂也愛喝酒,展昭就湊過去問,“唉,一會兒一起去麽?仇伯母是有名的釀酒師,她的桂花釀是常州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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