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朋友那個情人的相公一樣。”


    老頭卻給出了一個讓眾人吃驚不已的答案。


    白玉堂微微蹙眉,“你是說……”


    “沒錯,他是自殺的,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救不了了。”說著,老頭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來,交給了兩人。


    展昭和白玉堂伸手接過來一看,兩人就都緊鎖雙眉。


    老頭給他們的是一桿毛筆和一張紙。紙上寫著兩個字——無果。


    而那杆筆,和那日孔茂自殺前用的筆仙一模一樣,筆末還同樣有一個“岑”字。


    白玉堂抬頭看神相,“是筆仙?”


    老頭點了點頭,“我這一路上,還聽說了幾個自殺死了的書生,都是因為買了一桿傳說中,鬼狀元岑磊使用過的毛筆。他們死之前都使用筆仙問了自己的命數,隨後用各種手段自殺了。”


    “筆仙?”展昭皺起眉頭,“筆仙不是要兩個人才能玩的麽?”


    “那種要與人一起玩的筆仙與碟仙,都是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老頭輕輕嘆了口氣,“可真正的筆仙往往暗藏殺機,並非是大家所聽說的那種窺探問卦的方法,而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害人之術!”


    “嗯,這個我也聽說過。”公孫在一旁自言自語,“筆仙乃是一種害人的咒術,詛咒之法,奧妙都在那杆筆裏麵。如果真的不幸得到了那杆筆,就表示有人要害你,無論多厲害,都逃不脫筆仙的算計,且結局大多都是自殺。”


    “嗬嗬。”老頭讚賞地看公孫,“公孫先生果然博學多才。”


    趙普就感覺公孫拽自己衣服袖子,轉眼望過去,隻見他一臉興奮地看自己,眼睛閃閃亮,像是說——看到沒,他誇獎我哦!誇獎哦!


    趙普望了望天,很久沒見公孫那麽可愛的表情了,敢情這老頭是他偶像!


    “神相是覺得,有人裝神弄鬼害死這些書生?”包拯一看到魏夕桐平日寫的字和卷宗,再想到這樣一個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的大才子竟然就這樣自盡了,也不免生出扼腕之感來。加上之前死去的孔茂,還有其他的書生……簡直是損失慘重,是什麽人,出於什麽目的,要做出這種荒唐事來。


    “那幾個死了的書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就是說,有像魏夕桐這樣的天才,也有像孔茂這樣的蠢材。”老頭接著說,“老頭子我一路查過來,發現牽扯出的線索真是越來越多,我年紀大了,查不動了,覺得應該把事情交給年輕人來做。”說著,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包拯點頭,請老頭暫時居住在開封府中幫助查案,另外,他讓展昭明日一早就去查一下,看究竟有多少人,因為同樣理由自殺了。


    此案疑點甚多,比如說孔茂是跟一個瘋書生買的筆、那個瘋書生是誰?魏夕桐臨死前,有沒有跟什麽人交流過?還有西門藥進入畫舫,和一個書生喝酒,隨即中毒,那書生是誰……總之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跟書生和這次的秋試有關係。


    展昭和白玉堂迴到別院,還在為今天的事情不解。


    “沒想到,那人竟然是神相齊四刃,易容術果然出神入化,還有他神算的本事。”展昭不禁感慨,邊問身邊白玉堂,“你這迴還不相信周易八卦那一套?”


    白玉堂笑了笑,“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還真是想好好問問那老頭子,問他是怎麽算到西門藥那件事的。”


    “是啊……對了,你最近要不要去賭個錢,或者跟人打個賭什麽的?”展昭突然問。


    白玉堂微微一愣,不解地看他,“幹嘛那麽問?”


    “神相說拉,你財運當頭,這麽好的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展昭笑眯眯。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反問,“那你最近是不是也該多出去走走?因為老頭說你桃花運。”


    “他也說了色字頭上一把刀!桃花運搞不好就變桃花劫了。”展昭似乎有些在意,“老頭肯定也有不準的時候,因為我不可能迷個什麽美人就意亂情迷不分輕重了!”


    “這可不一定把……”白玉堂淡淡道,“你這貓木訥,也沒見過幾個美人,誰知道美色當頭的時候是不是把持得住?”


    “錯!”展昭一擺手,更正道,“應該說,我每天都美色當頭,看得嫑再看了,我視天下美色為糞土!”


    白玉堂愣了愣,似乎一時半會兒沒明白過來展昭的意思。


    展昭又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番,笑嗬嗬進屋去了。


    白玉堂站在院子裏,正好一陣風過,吹落了一地紅杏白杏花瓣。


    展昭進了屋子迴頭望,就看見白玉堂站在風裏,花瓣落在身上……不禁嘖嘖了兩聲,大爺從來都是美色如糞土!糞土白!


    說完,洗洗睡了。


    白玉堂迴到屋裏,剛剛坐下。


    展昭卷著被子頭朝裏躺著,突然問了一聲,“咦?那剛才歐陽說見鬼,看到的會不會是那老頭?”


    “歐陽見鬼了?”白玉堂有些意外。


    “不對啊……老頭再不知輕重,也不會在火場裏假裝自殺吧?還有啊,那孔茂是抹脖子死的,那鬼怎麽是上吊的呢?”


    “魏夕桐就是上吊自殺的吧?”白玉堂問。


    “嗯……”展昭從被子裏摸出來暖床的大虎小虎來,放到枕頭旁邊,準備睡了。


    白玉堂洗漱完了,走到窗戶邊剛想要關窗戶,忽然……就看到不遠處的杏花樹下,站著一個青衫的書生。


    “什麽人!”白玉堂一驚非小,心說莫非是那老頭又吃飽了來嚇人?不然這麽近,有人進了院子他和展昭怎麽可能完全沒有注意?


    可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陣風過……那書生就像是隨風散去一樣,輕飄飄浮了起來,然後消失。


    白玉堂愣在當場,他行走江湖那麽多年,見過不少絕世武功之人,而當今世上,輕功最好的就莫過於展昭,可是那貓應該也做不到這點吧?


    “喂!”


    正在白玉堂發呆的時候,身後展昭跑過來一拍他肩膀,“你看到誰了一驚一乍的?”


    “呃……”白玉堂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展大人!”這時候,外頭有人急匆匆跑了進來,是小包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不是那麽慘吧?莫非今晚又沒得睡了?


    包福進了門,卻沒說什麽壞事,而是交給了展昭一封信,說,“展大哥,剛剛門口有個人讓交給你的。”


    “給我?”展昭不解,接了信,就見信封上隻寫了一個 “仇”字。


    白玉堂皺眉,問包福,“誰送來的?”


    “哦,一個很斯文書生。”包福笑眯眯道,“他說是展大人家鄉故友,到了開封準備參加考試。因為避嫌他就不進開封府了,他住在淩雲客棧,說讓展大人有空找他喝酒去。”


    白玉堂愣了愣。


    “不是尋仇的!”展昭大概明白白玉堂為什麽那麽緊張了,笑道,“這個人是我的十幾年的好朋友了。”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十幾年?”


    “嗯。”


    “十幾年?”白玉堂又問了一句。


    “是啊。”展昭點頭拆信。


    白玉堂伸手輕輕一按他手腕子,“我問,十幾年?”


    展昭張了張嘴,才明白過來白玉堂問他具體的時間,就仰起臉想了想,“嗯,這個麽,十二三?還是十三四啊,總之差不多十五年了吧。”


    “那我認識你多久了?”白玉堂接著問。


    “你說第一次見麵還是很熟悉啊?”


    “我什麽時候跟你第一次見麵的?”白玉堂接著問。


    “七年前咯。”


    “熟絡呢?”


    “三年零三個月啊。”展昭拿著信不解地看突然陰轉晴的白玉堂,“你幹嘛?失憶啦?”


    “沒。”白玉堂神情輕鬆地走迴床邊,倒頭,“早點睡。”


    “哦。”展昭鑽進被子裏,趴在枕頭上看信,“不過他竟然會來考狀元,真叫人意外啊。”


    “嗯?”白玉堂隨口哼哼了一聲,似乎是應付展昭的問話,自己則是閉著雙眼,顯得沒什麽誠意聽他朋友的事情。


    “你知道仇應天麽?”展昭忽然問。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前朝的大將軍麽,出了名得文武全才。”


    “我朋友叫仇朗行,是仇應天的長孫。”展昭笑道,“他也是文武全才的。”


    “是麽?”白玉堂轉過臉問他,“比你還文武全才?”


    “我哪兒會文。”展昭嘖嘖兩聲,“人家不能文也不會來考狀元。”


    “可我在江湖上並沒聽說過他。”白玉堂低聲道。


    “他家教很嚴的,不準他入江湖,隻準做官,不過他的性子是屬於閑雲野鶴類的,怎麽會心甘情願來考學,留在開封府呢?”展昭嘀嘀咕咕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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