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穀是哪五穀?”白玉堂反問展昭。


    “呃……這個麽……”展昭摸著下巴,自己也蒙住了,他倒是會做飯,不過沒種過地。


    白玉堂又微微一揚好看的眉,樣子像是說——看吧,你也是不懂的!半斤八兩咱們。


    展昭深吸一口氣,正要再更他爭兩句,就聽外頭有人說,“你倆不生火,吵到明早也吃不上麵。”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轉臉望向廚房門口,就見廚房大娘雙手叉腰站在那裏,瞪著兩人。


    白玉堂立刻眼帶懷疑地看展昭,那樣子像是說——你果然也不會!


    “我會的!”展昭欲哭無淚,“我是讓你氣糊塗了!”


    “都出去等。”廚房大娘搖著頭進來,將兩人攆出廚房,“君子遠包廚,你倆幹大事的人,上廚房來幹嘛,餓了不會叫人啊?”


    “對的。”白玉堂認真點頭,跟廚房大娘打商量,“吃炒麵吧!”


    “行啦,你倆要吃什麽大娘不給你們做的?”大娘樂嗬嗬圍上圍裙,快手快腳開始炒麵。


    白玉堂站在門口看著。


    展昭輕輕戳戳他,“怎麽?偷師啊?”


    白玉堂笑了笑,“我什麽都能學會。”


    “那可不一定啊。”展昭笑著搖頭,“有件事你怎麽學都不會!”


    白玉堂不解地看他,“什麽?”


    “生孩子!”


    白玉堂盯著展昭看了半天,“那以後全靠你了……”


    話剛說完,展昭的飛腿也到了,白玉堂趕緊躲閃。於是,廚房大娘在裏頭做飯,兩人在外頭先練開了。


    打了沒一會兒,展昭上了屋頂一屁股坐下,對白玉堂擺手,“不打了,打不動了,餓死了。”


    白玉堂也就不打了,收了手坐下……


    兩人就這樣並排坐在廚房的屋頂上,看著頭頂的天空。


    展昭覺得夜風涼絲絲的還挺舒服,雙手撐著身後的屋頂,仰著臉看滿天星鬥。


    白玉堂索性躺下,枕著胳膊也看星星。


    “開封府的星星和陷空島的有很大不同。”白玉堂自言自語,“貓兒,去過泰山沒有?”


    “嗯!”展昭也躺下,“手可摘心辰麽,真想再去一次。”


    “有空一起去啊?”白玉堂轉過臉,看他。


    展昭也轉過臉,“好啊。”


    兩人都轉過臉,才發現原來離得很近……彼此凝視,可以看到對方眼睛裏倒映著的星光。


    “麵好啦!”


    廚房大娘的大嗓門適時地打斷了這一段對視。


    “咳……”


    兩人猛地坐了起來,白玉堂輕輕摸了摸額頭,展昭摸了摸腦袋。


    “在哪兒呢?”廚房大娘端著兩碗炒麵到處找,就見白玉堂和展昭落了下來,從她手裏接了兩碗麵。


    大娘擦著手迴去了,邊自言自語嘀咕,“唉,這年輕就是好啊!大冷天的擱房頂吹涼風,臉還紅潤潤的。”


    展昭和白玉堂更加尷尬,兩人捧著炒麵對視了一眼,坐在石桌邊吃起了麵來。


    展昭吃了幾口,看看一旁的白玉堂,莫名覺得他吃麵的樣子很好玩兒,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白玉堂看他。


    “嗯?”展昭搖搖頭。


    白玉堂突然拍拍他,“貓兒。”


    “幹嘛?”


    “煎個蛋唄。”白玉堂笑著用胳膊肘輕輕碰碰他,“要單麵煎的。”


    “自己不會,要求還挺高。”展昭嘴上埋怨,還是站起來進去給他煎蛋,打開櫃子看看,沒雞蛋,就想到還養著好幾隻老母雞呢,便跑出去。


    白玉堂見展昭跑到了一旁的雞舍,沒多久,隻聽到裏頭雞飛狗跳的。


    白玉堂站起來,隻見到展昭從雞舍裏沖了出來,身後還有幾隻撲扇著翅膀直叫喚的老母雞。


    “……這幾隻母雞怎麽那麽兇啊。”展昭拍了拍身上的雞毛。


    白玉堂走到他身後,“頭上還有呢。”


    展昭伸手去摸了半天,白玉堂伸手將那根雞毛拿了下來,白色的,還挺好看。


    “摸到兩個。”展昭笑嘻嘻拿著兩個雞蛋顯擺給他看。


    白玉堂跟著他進廚房,看他煎蛋……


    “你行不行啊?”


    “我記得以前做飯給你吃過!”


    “有麽?”


    展昭一臉鄙視地看著白玉堂,“吃了就忘啊?”


    白玉堂抱著胳膊聳聳肩,“口說無憑,改明兒再做一頓!我好好鑑定鑑定”


    展昭斜了他一眼。


    院子門口……


    早就迴來了的趙普和公孫斜靠在院門邊,打了個哈欠。


    公孫問趙普,“你猜他倆要到什麽時候才發現我們在這兒看?”


    趙普搖搖頭,“這叫什麽來著?哦!眼裏隻有你了,其他啥都看不見。”


    後頭,小四子害怕趙普和公孫進去打擾,揪住兩人的衣裳,往外拽。


    趙普肚子餓,也想吃公孫煮的麵,隻不過廚房被展昭和白玉堂霸占了,介於兩人性格別扭非常,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親密一下,進去打擾可能會遭雷劈,於是隻好餓著肚子睡覺去了。


    ……


    吃飽了炒麵的展昭和白玉堂睡意全無,兩人迴到了院子,在院中間坐著。


    這時節,紅梅剛好凋謝,夜風一吹,紅梅花瓣就一片片地往下落。


    展昭和白玉堂泡了茶,坐在院子裏賞花。


    展昭還去包大人書房拿來了一張古琴來,讓白玉堂撫個琴來聽。


    這若換做別人,白玉堂自然不會理會,可展昭很自然地拿來,白玉堂就很自然地接了,撫了一曲展昭沒聽過的,卻很適合這樣夜晚的曲子。


    包拯等人都迴來了,剛剛躺下,就聽到了這悠揚淡然的琴聲,細細一品,暗自點頭。這琴聲可不比剛剛琴姬的差,相比琴姬曲子裏的一股媚惑氣息,這曲更加清新淡雅,伴著入睡正合適。


    包延趁著睡前再研究一些五芒風水,正因那生澀的描述而頭痛,聽到這淡淡琴聲,倒也心靜了下來。


    包福去推開窗,讓那琴聲與涼風還有落梅的花瓣一起吹進來。


    “嗯~”包福點了點頭,“真好聽!”


    “這琴撫得好。”包延也讚賞“好琴能讓人完全忽略琴技,隻隨性而至,關鍵是撫琴之人十分心靜愜意,這份淡然通過琴聲傳遞了出來。這樣的琴,必然是撫給心愛之人聽的,不然不會有淡淡的喜悅在裏麵。”


    收起書,他伸了個懶腰躺下,“睡了吧!”


    包福也爬上了小床,托著下巴靠在窗框上聽著。


    同樣動作的,還有公孫房裏的小四子和簫良。


    龐煜也去推開窗戶,“爹,誰在撫琴啊?公孫先生?”


    “應該不是。”龐太師捋了捋鬍鬚,細細品了品,搖頭笑了兩聲,“唉,年輕就是好啊。”


    “啊?”龐煜不解。


    龐吉拍拍他肩膀,“這開封府除了包黑子煩人,其他幾個年輕人倒是都可圈可點,你也要跟他們似的,知不知道?”


    龐煜摸摸後腦勺,“咱可沒人家那樣一身正氣,也不是大俠沒一身功夫和滿腹學識,現在學是不是晚了點。”


    “誰讓你學那個了!”龐吉一擺手,“做人,精彩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出類拔萃才能精彩的。”說完,嘿嘿笑著洗漱休息了。


    在白玉堂淡淡的琴聲下,整個開封府漸漸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帶著好夢,睡去。


    ……


    也不知道是那晚琴聲的作用,或者是春暖花開的緣故,第二天一大早,眾人起床都精神奕奕。


    趙普將包拯識玉大會的很多事務都攬去了,讓包拯好好準備秋試的事情,畢竟,為國選拔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公孫好久沒坐診了,上開封的濟世堂免費坐診一天,小四子和簫良依舊進宮負責龐妃和香香的飲食。


    龐太師也繼續處理他的公事了,開封府裏,倒是展昭和白玉堂很閑。


    一看兩人得空了,包延就湊過來了,說想去一趟山陰村,展昭和白玉堂自然點頭答應玉與他同去。


    包福還小而且極怕鬼,包延怕他去了嚇出病來,就讓他留下照顧羅鳶,自個兒和展昭白玉堂一起準備出門。


    當到門口,就讓龐煜截住了,安樂侯這兩天閑得快長蘑菇了,想鴨脖子也快想瘋了,又不準他逛街,不如就跟著三人上一趟山陰村。


    於是,四人騎馬上路。


    早早出了城門,按照開封幾個熟悉地形的老人給畫的圖紙,眾人去尋找那座傳說中已經荒廢了的山陰村。


    展昭騎著棗多多,白玉堂騎的是白雲帆,龐煜一批胖乎乎的黃驃馬,最逗的是包延,因為從小包夫人不讓他騎馬,他隻能借了個小毛驢來騎著。


    三匹高頭大馬中間夾了一匹小毛驢,包延別提多鬱悶了,龐煜笑得在馬上直顫。


    要去山陰村,就必須翻開封郊外的一大片小山丘,在官道的兩側,還遍布著不少小山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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