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命人將老頭送到客房讓他睡下,準備醒酒湯,等他醒了給喝。邊就和白玉堂一起,隨著公孫、趙普去了仵作房。


    公孫先帶著眾人,到了錢大有的屍體旁邊,“錢大有苦膽破了。”


    “被嚇死的?”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問。


    “嗯……其他內髒也裂開了,好幾個根骨頭都斷了。”公孫說著,讓眾人看,“還有啊,他身上很多擦傷劃傷,衣服也鉤破了,另外看他的手指。”


    展昭和白玉堂看錢大有的手指,就見指甲縫裏頭都是泥。


    展昭用一根竹籤挑了挑錢大有的衣服, “他是摔死的?從高處掉下來?或者從山坡滾下來?”


    要造成內髒破裂,骨頭斷裂……那隻能從高空墜下了。若說被高手用內力震碎了內髒,又不是這效果。


    眾人都迴想了一下,同時覺得不對勁——在那附近並沒有山,都是平地和路,雖然遠處有山林,但那也是很遠的地方!總不可能滾下山了還在平地滾出半裏地?地上也沒痕跡啊!也就是說,錢大有並不是死在那兒的,而是死後被人拋屍在那裏。


    “死後拋屍麽?”展昭問。


    公孫搖了搖頭,“確切地說,可能是這個樣子,錢大有從山上摔了下來,還沒死,然後自己爬,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那地方,最後被人殺死,扯下頭帶走……就這麽個過程。”


    “那他死的地方應該不遠,附近的林地有高山麽?”趙普問。


    “沒有!”眾人一起搖頭。


    “或者隻是個陡坡也有可能,滾得太久了,撞到了樹幹什麽的,會導致內髒破裂和斷骨頭。”公孫又看了看錢大有的屍體,似乎是在遲疑著什麽。


    “怎麽了?”展昭發現公孫不對,就問,“還有什麽問題麽?”


    “嗯……”公孫苦笑,“我想到了另外一種情況。”


    “什麽情況?”眾人一起問他。


    “他的內髒器官破裂很嚴重,感覺……真是像從很高的地方落下來的,比如說峭壁什麽的。說實話,這種傷自己跑動的可能性不大了。”公孫說著。


    “可是附近並沒有峭壁。”眾人都搖頭。


    “會不會有,但是我們看不見?”展昭突然靈光一閃,公孫一拍手,“嗯,這也是我想到的第一種情況!” 書香門第


    眾人都一皺眉,有一座山在哪兒但是眾人看不見?!意思是——隱山!


    “書呆,你說這錢大有從隱山上摔下來死的?”趙普覺得挺逗。


    “嗯,所以我自己也覺得不靠譜,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公孫說者,用竹籤指了指錢大有的膝蓋,“都磨破了。”


    “表示有人追他,他逃跑的時候摔得很慘。”白玉堂說,“也很害怕慌亂。”


    “再看這裏。“公孫將錢大有的屍體反過來,讓眾人看。


    “背上為什麽有那麽多的抓痕?”眾人都看不明白了。


    “啊,九九,好像老鷹抓兔兔的傷痕。”小四子突然開口……趙普想起來,前陣子帶小四子去打獵,獵鷹抓兔子的時候把他心疼壞了,救下來的小兔子背上都有抓痕,這麽一說……果真!


    “我們昨天看到的人不是迴飛麽?”公孫問。


    眾人都覺得越來越不靠譜。


    趙普笑了,“書呆,你認為,那人像一隻巨大的鷹一樣追錢大有,然後……”


    “抓住他,飛起來。”白玉堂指著死者肩膀上的幾個血洞,說,“就和老鷹抓住獵物一樣。隨後錢大有掙紮,落下去摔死了,再被揪下頭顱,帶走。”


    眾人同時想像了一下那畫麵……真的是最能合理解釋屍體情況的死法了。


    隨後的時間,大家都天馬行空地想了起來,比如說錢大有大半夜的出門,上了一座山,沒想到是隱山,被一隻半人半鳥的怪物襲擊,逃跑時被抓住飛離隱山,在半空中錢大有掙紮……最後落下。摔死後,被哪隻怪物砍下人頭,提著帶走。


    想罷眾人皆搖頭——怪力亂神,子虛烏有!


    “還有沒有別的發現?”展昭問公孫。


    “有一個!”公孫說著,將死者的胳膊撩起來,就見在小臂的內側,有一條傷痕。


    “怎麽會傷在這裏?”


    “是結拜或者發誓的時候會留下的。”白玉堂撩開胳膊給眾人看,就見在他的小臂內側也有一條這樣的舊傷,顏色很淡,“我們五兄弟當年結拜的時候留下的刀疤,劃在這個位置,到死痕跡都不會退去。”


    眾人瞭然——錢大有應該還有幾個結拜兄弟吧。


    “可是剛剛詢問錢大有家人的時候,沒人提起。”


    “這傷痕至少二十年了。”公孫指指白玉堂的傷,“白兄這道傷十幾年了,錢大有的傷痕顏色更淺。”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莫名想到二十年前滅門案,錢大有他們一夜暴富,又有結拜兄弟,會不會彼此間有些聯繫?


    光是錢大有的一具屍體,就已經查出疑點重重,要查明死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來,錢大有為什麽大晚上跑去荒山野林?


    “再就是那些女孩兒的屍體。”公孫又帶展昭他們去看被撕了臉的女死屍,因為場麵血腥,所以小四子和簫良被打發走了。


    出了仵作房,小四子拉著簫良到一旁說,“小良子。”


    簫良正鬧不明白呢,“槿兒,你幹嘛給展大哥介紹姑娘認識?白大哥要不高興了。”


    小四子眯起眼睛,“不高興就對了啊,這叫刺激療法!”


    “刺……刺激?”


    “爹爹和哪個姑娘多說幾句話,九九臉色就會難看,九九和哪個姑娘多說幾句話,爹爹就會不開心。”


    “嗯!”簫良認真點頭,“因為嫉妒麽。”


    “對啊。”小四子笑眯眯道,“白白自從說了有心上人之後,喵喵就一直不自在,而我剛剛說給喵喵介紹姑娘時,白白好兇喏!”


    “那是啊。”簫良小聲警告,“給他們搗亂可不行啊,小心挨屁股,我還以為你就是試探一下他們呢,還有計劃呀?”


    “才不是破壞!”小四子看看左右,湊過去,跟簫良咬耳根子,“計劃是有的……”


    簫良聽後點了點頭,“嗯!可行!槿兒這法子不錯。”


    於是,兩個小傢夥暗中商議,準備放棄原來的撮合方法,改用現在的刺激法,讓兩人速速開竅!


    房中眾人專注研究案情,可不知道小孩兒們在外頭密謀著什麽。


    那些姑娘們的屍體,公孫也都檢查好了,“吃人臉什麽的,完全是因為受了傳說的誤導,還有人危言聳聽,這幾個姑娘的臉,是被刀子割下來的。”


    “刀……”展昭湊過去細看,“可這刀子好像很頓,坑坑窪窪的,感覺才像是咬的。”


    “的確是!”公孫指著傷口,“我在傷口上找到了很多細小的碎石粉末。”


    “碎石粉末?”白玉堂一愣,“刀是石頭做的?所以很頓。”


    “而且還是用鑿子鑿出來的那種石刀,連磨都沒磨過!”公孫拿過一張圖,上麵畫著石刀的大致形狀。


    “這年頭誰還會用石刀?”趙普皺眉,想起了以前行軍征戰的時候遇到的一些蠻荒部族,倒是的確有用石刀的,而且……說到那個部族,趙普還真想起了些事情。


    “我小時候見過這樣的人……”趙普一句自言自語,讓展昭他們吃了一驚,“見過哪些人?”


    “就是拿著石頭刀、長相古怪、身材高大健碩、還有將自己抹成白色的人。”趙普看了看眾人,“不過他們身背後沒有翅膀,隻是背著獵鷹。”


    “背著獵鷹?”白玉堂不解,“獵鷹不是蹲在肩頭或者胳膊上的麽?”


    “嗯。”趙普搖搖頭,“那個部族很奇怪,他們背一個背囊,裏頭站著獵鷹,所以獵鷹起飛那會兒,跟人長出翅膀在飛一模一樣!”


    “這個有意思!”展昭點頭,“昨晚你們看到的那個……可能並不是什麽怪物,而是北邊來的,你小時候見過的那種蠻荒部落的人。”


    在場幾人都是不信邪的主,打從一開始,他們也沒打算去相信這些命案都是妖魔鬼怪幹的。如今線索一出來,更覺得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當年許家的滅門案子可能是個源頭,我們可以從那裏查起!”展昭提議。


    眾人都點頭表示同意,這時候,有個衙役來稟報,說老油頭醒了,一聽在衙門裏就哭爹喊娘地要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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