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上了街,這次,他們沒先急著去酒樓吃飯,而是一直走到了伊水河邊,看河對岸。


    果然,渡口兩邊的堤岸都塌了,水沒過了地麵,一直沒到近處的農田。


    “你猜,小紅會不會有事?”展昭突然問,“你四哥在就好了,說不定能下水找找小紅。”


    “我四哥估計水性沒她好。”白玉堂有些促狹地說。


    “你今天很開心麽?”展昭納悶。


    “幹嘛那麽問?”


    “因為你一直在開玩笑。”展昭迴答,“你以前都不怎麽說笑的。”


    白玉堂愣了愣,不過今天的確心情甚佳。


    “哎呀……”


    沒等白玉堂說話,展昭突然一捂耳朵,“又來了!”


    “又是那聲音?!”白玉堂一驚,同時,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人們的叫聲。


    抬頭望過去,白玉堂皺眉,渡頭上有不少正在修築堤岸的力工,他們之中似乎很多都聽到了這樂聲,捂著耳朵到了路邊。隨後的舉動讓人費解,就見他們飛快地跑,然後跳,搓臉一頓忙活。


    白玉堂見著他們的行為覺得挺詭異,心說這是幹嘛呢?而更奇特的是,那些人動了動之後,似乎就好了,迴頭繼續幹活,完全沒有再受樂聲的影響。


    白玉堂眼前一亮,讓展昭稍微忍耐一會兒,自己一個縱身躍到了堤邊,問一個夥計,“兄台,我朋友突然聞聽怪聲,痛苦不堪,不知道你們聽到沒有?”


    “哦!”那夥計笑了,“公子外鄉人吧,不要緊,你讓你那朋友多動動,血脈膨脹臉紅心跳的時候,就聽不到了!”


    白玉堂一愣,“臉紅心跳……就能聽不到?


    “嗯,這是河裏頭傳來的天音,也有人說是海人魚唱歌呢,我們地方上都叫情人天音。”夥計給白玉堂解釋。


    “情人天音?為何有人能聽到,有人聽不到?”白玉堂覺得無法理解。


    “這個天音啊,對畏寒的人有效果!”夥計說,“有些人怕冷有些不怕冷,那些怕冷的人呢,大多天生心跳比較慢,都能聽到這聲響。”


    白玉堂點了點頭,展昭和小四子的確畏寒,可公孫呢。“可是……我有個朋友也畏寒,他沒反應。”


    “哦,你那朋友成親了吧?!”夥計笑嗬嗬說,“成了親的人都聽不到的。”


    白玉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忍不住問,“臉紅心跳就行麽?”


    “嗯,著法子本就是一對小情人想出來的!”夥計笑,“那時候有個姑娘被這天音煩得頭痛,他情人捂住她耳朵管用,別人捂都不管用。她那情郎是個聰明人,那日不捂了,親了那姑娘一口,姑娘竟然也聽不見了!所以啊……唉,公子?


    夥計還沒說完,白玉堂已經迴去了,很平靜地走到了展昭的身邊。


    “好吵。”展昭覺得怎麽都不舒服。


    就聽白玉堂突然說,“貓兒……我想親你。”


    “哈?”展昭驚駭,雖然看不見但還是睜大了眼睛,耳朵緋紅。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問,“還聽得見麽?”


    展昭眨眨眼,掏掏耳朵,“誒?怎麽會……”


    白玉堂一笑,伸起手,纖長食指輕輕戳了戳展昭的心口,“如果再聽到,想想我剛剛那句話,讓這裏跳的一點,就好了。”


    展昭鬧了個大紅臉,白玉堂則是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流出。


    而府衙裏頭,小四子美滋滋地偎在簫良懷裏,讓小良子給他捂著耳朵。唔,小良子懷裏好舒服哦……心跳好快喏。


    23


    23、23海人魚 …


    展昭和白玉堂在渡頭徘徊了一陣,也沒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河裏更是沒發現小紅的蹤跡,就暫時離開,上酒樓吃飯去了。


    到了城門附近的一座小酒樓,白玉堂覺得還挺幹淨雅致,就和展昭進了小樓吃飯。


    剛上樓,卻是發現些微有些不妥……因為小樓很新很新,看著似乎是頭一天開張的。


    “桐油的味道很濃啊。”展昭忍不住說。


    “二位公子,樓上請,吃什麽?”


    白玉堂想了想,快走幾步出了酒樓左右看了看,眉頭就皺了起來,迴來問,“掌櫃的,你們是新開的店?”


    “嘿嘿,不瞞您說,我們今天是第一天開張做買賣的!”夥計笑嗬嗬迴答,“不過以前也是間客棧,所以改一改很快。”


    展昭聽後,心中微微一動,“改名前叫什麽?”


    “哦,叫朝暉樓啊。”


    夥計的話猶如一聲悶雷,打得展昭和白玉堂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朝暉樓!之前展晧住過,並且留下證據的那座客棧,怎麽會一夜之間易主了?!


    “原先的掌櫃和夥計呢?”展昭追問。


    “那我可不知道,這店是一位公子賣給我的。”夥計想了想,“早半個月就賣給我了。”


    “半個月……”展昭一臉茫然,原先朝暉樓的夥計根本沒有提起過,莫非……


    “賣樓給你的公子,長什麽樣?”


    “哦,那公子長得挺威風的,個子高,人也不胖,穿著身簡單的青衫,像個買賣人,就是看著嚴肅了些。


    “他左眼的眼角,是不是有一粒痣?!”展昭追問。


    “哦……”夥計一拍腦袋,“對的!那理痣很小啊,總之呢,這人給人感覺陰森森的。”


    白玉堂就覺展昭的氣息不穩起來,眉頭微皺,便問夥計,“你這兒有客房麽?”


    “當然有啊。”


    “要天字一號房。”


    “哦……好!”夥計問,“客官住幾天?”


    白玉堂想了想,突然問,“你這酒樓多少銀兩買的?”說著,掏出幾張銀票來給他,“這些夠不夠?”


    “呃……夠,夠了!”掌櫃的趕緊去借了錢,跑進去拿出地契來交給白玉堂,“爺……頭一迴碰到你們那麽怪……”


    夥計話沒說完,白玉堂一擺手打斷他,“之前店裏所有收拾出來的東西,你放哪兒了?”


    “都在院子裏,還沒來得及換呢……”夥計指了指後院,白玉堂點頭,讓他和所有的夥計廚子都空手走,什麽都別帶!


    夥計掌櫃的趕緊就跑了,客棧裏就留下了展昭和白玉堂。


    良久,展昭問白玉堂,“你花了多少銀子……”


    “先不管這些。”白玉堂拉著他手腕子,“上樓看看。”


    按記憶,白玉堂帶著展昭到了天字一號房前,邊問,“你覺得那人是你哥?”


    “應該是他,我大哥給人感覺就這個樣子。”展昭老實迴答。


    “陰森森的感覺?!”白玉堂皺眉。


    “其實他人很溫和的。”展昭皺眉,印象之中大哥雖然對人很冷淡,但是對親人很疼愛照顧,不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


    白玉堂剛要推門進屋,突然,聽到裏頭輕微的,“嘩啦”一聲。


    兩人都一愣——裏麵有人!


    下意識地貼牆站,兩人側耳聽裏麵的動靜。剛剛嘩啦一聲……不知道是水聲還是抖動布料子的風聲。房間裏麵有水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估計是抖動布料了。


    白玉堂伸手,輕輕地一推門,門從裏麵上閂了,可見房內有人。


    展昭一縮手,從袖子裏抽出一根袖箭遞給白玉堂。


    白玉堂心領神會,用袖箭輕輕一挑門閂,隨後一推門……在門閂落地之前,白玉堂閃身進去,接住了門閂,輕輕放到地上,抬眼看四周,房間裏頭空空,不過窗戶緊閉,可見沒人出去過。


    展昭指了指某個方向,示意——聲音在那裏。


    白玉堂也感覺到房中還有他人的氣息了,看向展昭手指的方向,是一個巨大的屏風側步,緩緩地靠近過去,白玉堂猛地閃出屏風往裏望。


    就看到屏風後麵有一個碩大的水桶,水桶邊還放著一個高台,台上幾個小木桶。


    正在納悶,就聽到嘩啦啦的水聲響了起來,木桶裏有人冒出個頭來,一頭烏黑的長髮,濕漉漉的,五官是個好看姑娘,脖子肩膀都光溜溜的……


    白玉堂趕緊轉開臉,心說怎麽有女子在這裏洗澡?!


    展昭也走了過來,他看不到,自然不知道尷尬,就問白玉堂,“什麽人?”


    白玉堂還沒開口,卻聽到有極低沉沙啞的聲音想起來,“小猴子的……朋友?”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白玉堂猛地想起來,怎麽那麽大個桶?!想罷緩緩轉迴頭,那姑娘還盯著自己和展昭看呢,身後突然嘩啦一聲……一條巨大的魚尾巴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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