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明白了,怪要在屋中掛那麽多的魚幹,原來用來鎮宅的,這可新鮮。


    “唉……人抵不過一個貪字,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後來陸續有人聽說我這地下有寶貝,所以經常偷偷潛入,可後來越來越邪性,進去了便是出不來。”老婆子手中拐杖跺了跺地麵,“那些個道士和尚總說我們家是什麽世代受咒的守墓人……小猴子出生後,更是惹人非議。”


    說著,老婆子將小猴子摟過來,親昵地摸了摸腦袋,“唉……苦來苦去,苦了我的寶貝孫子。”


    展昭心中明了,難怪小猴子恨那劉真人,說不定以前欺負過他。


    “那小紅是誰?”白玉始終對那人魚非常在意。


    老婆子微微皺眉,低頭不說話,摸著小猴子的腦袋,良久才道,“孩子胡亂給水中大魚取的名字而已。”


    “大魚?”白玉堂心中存疑,展昭自然也是不信,這老太太說話有敷衍之意。


    “兩位貴客,不如聽老婆子我一句勸。”老太太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這蕖山縣啊,自古便是妖魔聚集之地,而這伊水裏頭,也有的是神邪之物……這些東西雖然見不得天日卻也不會濫殺無辜,隻不過懲治小人為民除害而已,你們幾位呢,能不管就別管了。”


    展昭心中瞭然,老太太言下之意,叫他們少管閑事。


    “小猴子啊,來送二位大哥哥出去了。”老婆子捶了捶肩膀,到一旁榻上躺下休息,嘴裏說著,“唉,後生要聽老人言,別不知天高地厚,任你多能的人,也隻是個人,鬥不過。”


    展昭和白玉堂聽著這話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兒,總覺得她話裏有話,而且似乎與展昭大哥的話如出一轍。


    無奈人下了逐客令,對方又是孤兒寡母,兩人也不好強留,隻好被“送”了出來。


    小猴子送眾人離開,伸手輕輕摸著石頭的腦袋,似乎不舍。


    “小猴子,你來找我玩兒吧?”小四子拉著小猴子的手問。


    小猴子眼睛閃了閃,似乎有些心動,卻又迴頭看了一眼屋內,“不去了,我在家裏吃了,你們以後可別來了,得罪了伊水裏的神明,再厲害的人也要死的。”


    “伊水之中神明是指馬腹?”展昭問他。


    “嗯……”小猴子剛想開口,就聽到裏頭奶奶喊,“小猴子,吃飯了。”


    “哦。”小猴子看了看眾人,進屋關門。


    白玉堂輕輕一嘆,隻得帶著展昭他們先離開。


    四人一路默默往迴走,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掃興。


    “想什麽?”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突然停下了腳步,此時他們的位置差不多就在伊水河畔,離開渡頭還有些距離。


    白玉堂蹲下來,從袖中掏出塊墨玉飛蝗石來,對石頭招招手。


    石頭走了過來,白玉堂讓它嗅了嗅,隨後將那塊石頭埋在了泥地裏頭,拍拍石頭的腦袋,“記住位置沒?”


    石頭眨眨眼,蹲下……用肚子蹭了蹭地麵,然後嗅了嗅,對白玉堂晃晃尾巴。


    白玉堂伸手拍了一下它腦袋,似是讚許。


    展昭問白玉堂,“你想……”


    “你真信有魑魅魍魎之說?”沒等展昭問完,白玉堂反問。


    展昭搖搖頭,“我信有不知名的古怪之物,但是魑魅魍魎麽……不信。”


    “所以說了,咱們晚上再來。”白玉堂拍拍手上的灰塵,“那叫小紅的,我剛剛隱約看見了一眼,我懷疑她是海人魚。”


    展昭皺眉,道“那你晚上別來了,省得被她抓了去。”


    白玉堂一愣,看展昭,“你怎麽知道海人魚是女流氓?”


    展昭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說漏嘴了,趕緊咳嗽了一聲,“隨便猜的,咱們走吧。”


    白玉堂還想問,展昭已經伸手抱了小四子,“小四子啊,晚上想吃什麽呀?”


    ……


    四人還是渡船迴去,準備迴房休息一下,晚上再行動。


    剛到了蕖山縣的街市之上,就聽說有人大鬧衙門。


    展昭和白玉堂心說這蕖山縣衙門裏頭可是多災多難啊,誰那麽大膽子還來大鬧衙門。剛走到了衙門口。


    白玉堂就見門口兩人挺眼熟的,抱著胳膊站在那兒,東張西望。


    “啊!”小四子大喊了一聲,“影影!”就從石頭上背蹦下來,沖了過去。


    白玉堂也看到了,對展昭道,“是紫影和赭影。”


    “哦?”展昭心中一喜,“這麽說,公孫和趙普也來了?”


    白玉堂點頭,“這麽說來,大鬧衙門的應該是……”


    “趙普吧!”展昭加緊了幾步走過去。


    白玉堂在後麵跟著,心中卻是略微有些不得勁,展昭看到自己來時,可沒這般高興。寧可求助趙普和公孫,也不願意向自己求助麽?


    門院子裏頭,衙役們東倒西歪摔了一地,趙普站在一旁踩著地上的梁豹,公孫正在一旁問他呢,“你說,我兒子呢!你們把他藏哪兒了?!”


    “爹爹!”


    公孫話剛問完,就聽到身後熟悉的叫聲傳來,迴頭,小四子已經一頭撲過來了。


    公孫久別重逢驚喜交加,抱起小四子,狠狠親了一口,雖然隻幾天分別,可真是想死他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進門,梁豹被趙普踩在腳下,對著白玉堂大喊,“展大人,救命啊!”


    白玉堂對趙普擺擺手,“誤會。”


    趙普就放了梁豹,見小四子沒事,就走過來說,“我們剛進城,就聽說什麽馬腹殺人,還說兇手是個小孩子騎著熊,被帶進衙門了,我和書呆跑來問,這廝不說。”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明了,估計有路人添油加醋說了什麽小孩子多可愛,被欺負了,才把趙普給惹翻了,動小四子那不是要他和公孫的命麽。


    “呃……是自己人啊?”梁豹爬起來,揉著身上的傷對白玉堂道,“展大人,我看他兇神惡煞地進來問什麽小孩兒白衣人,以為找麻煩呢,你不說讓我隱瞞你的身份麽,所以沒說。”


    白玉堂點了點頭,然他趕緊看病去。


    梁豹倒是對趙普的身份產生了興趣,這會兒看出,他挺貴氣的啊。


    展昭找到了公孫,問,“唉,公孫,解藥弄出來了麽?”


    公孫點頭,“拍拍腰間的錦囊,嗯,在養著呢,還得幾天,養好了給你用,外敷內用,加起十天就能好透。”


    “那麽久啊!”展昭著急。


    一聽到公孫他們來了,展昭特別高興,一來,眼睛能治好了,這樣看不見太不舒服了。最關鍵是像個廢人似的什麽都要依靠白玉堂。


    二來呢……公孫他們一來,小四子這小壞蛋就有人管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瞎搗蛋,弄得他和白玉堂很尷尬。


    可如今一聽,前前後後還得至少半個月事件才能好,展昭心說,公孫爺倆別是事先說好的吧。


    “找到人了沒?”趙普問白玉堂,邊皺著眉頭說,“我聽什麽,馬腹大仙……還什麽二月宮死耗子害死很多人,出什麽事了?”


    白玉堂拍拍身邊簫良,眾人進屋,簫良就將事情發生的前後始末都講了個清楚明白。簫良和小四子可不同,腦子好用條理清楚,公孫他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馬腹?”公孫見聞廣博,聽到這事卻也覺得是奇聞,“水鼠出河、鼠髦之劫,很多都是騙人的……大多遊方術士用來騙人財物,未必真有什麽災禍。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頭,公孫來了是最好了,有兩樣東西要讓他看,一樣是到目前為止所有死者的屍體,另一樣——就是那海人魚的死屍。


    一聽說海人魚,公孫和趙普也是驚嘆不已。


    “有這東西麽?”展昭問公孫。


    “獸人之說古已有之,比如說狼人、豹人之類……可大多是小孩兒被野獸帶去當小野獸養大而成,他們還是人形的。”


    “海人魚?總不可能是人讓魚揀去養了吧。”趙普打了個哈欠,“還有啊,死老鼠梗在喉嚨裏頭……還當著你倆的麵?”邊問邊看展昭和白玉堂。


    兩人都點頭——千真萬確。


    “這我倒要看看誰那麽大本事當著你倆裝神弄鬼。”


    “我去看看人魚的屍骨再說。”公孫站起來,一臉興奮地和趙普一起去看屍骨。


    這整個衙門的後院裏頭幾間房,裏頭都是屍體,還有一房間的死耗子呢,陰氣森森沒人敢靠近。


    趙普和公孫先就奔裝人魚的棺材去了,小四子和簫良在後頭跟著,白玉堂也想去,卻見展昭獨自坐在那裏,沒精打采的。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行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耳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耳雅並收藏詭行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