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根本睡不著,隻敢睡在床的最邊沿,就怕碰到丹姐。


    雖然跟她很熟,但她是長輩。


    我就這麽一直熬到天亮,我記得當時是早上6點多鍾,昨晚散煙味的時候開了窗戶忘了關,外麵的風吹得窗簾嘩嘩作響。


    我輕輕坐起身,盡量不發出聲響,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丹姐。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窗邊,心裏五味雜陳。


    第一次遇到丹姐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之前好像是吳杉解還是誰跟我說那是丹姐給我設下的一個局。


    但我始終不願意相信,其實想搞清楚也不難,迴桂林把當場打我那個叫董哥的胖子找出來,先打一頓,打到他說為止。


    我覺得這也沒什麽意義,有些事情真的就是不知道為好。


    我在廣州待了三天,期間麻雀帶我去看了廣州塔還去了一趟深圳。


    不得不說廣州和深圳的夜景特別好看。


    在第三天晚上,嚴語冰又找了我。


    我被麻雀帶進之前見到嚴語冰那個房間。


    她還是躲在屏風後麵,我剛走進房間她就問我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想起吳杉解讓我不要答應她,於是我就謊稱我打算退隱江湖,金盆洗手了。


    這時候屏風後麵傳來一聲冷笑。


    嚴語冰的聲音透過屏風,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張清河,我覺得是應該是個聰明人,我叫你過來,是給白祈丹麵子,否則你已經被白手套他們給處理掉了。”


    我心中一緊,卻努力保持鎮定,迴答道:“我隻是覺得,人生還有很多其他的路可以走,不一定非要在這條道上走到黑。”


    “行,麻雀,既然不為我所用,那就是我的敵人,把他處理掉吧。”她的聲音變得更為冷冽。


    我心說這不對啊!


    吳杉解肯定知道這嚴語冰的實力,既然我不答應就是死,那吳杉解為什麽要提醒我不要答應嚴語冰提的合作呢?


    正當我心中疑惑叢生,幾乎要按捺不住想要追問個究竟時,麻雀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立即行動,反而向前一步,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老板,張清河畢竟還年輕,對江湖的深淺了解不深,給他點時間考慮也不無道理。”


    嚴語冰沉默了片刻,屏風後的氣息似乎更加凝重,但最終她緩緩開口,聲音裏多了一絲玩味:“沒有人可以讓我等,就是他師父楊向南也不行,麻雀,你不用替他說情,別讓我在看見他。”


    我一直以為這倆婆子不過就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在嚇唬我。


    直到我被屠老師和白手套帶進一個餐廳後麵的小巷子裏我才開始害怕。


    這時候是午夜,小巷裏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前方,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我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行駛聲,和近處自己急促的唿吸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壓抑到極點的氛圍。


    白手套走在我前麵,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仿佛對這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試圖跟上他的節奏,卻又害怕自己過於急促的腳步聲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清河,有時候,人不得不做出選擇。”白手套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我。


    接著屠老師說道:“老板的話,你應該明白它的分量,江湖不是兒戲,一旦踏入,就很難再全身而退。”


    說完他給我遞來一根煙。


    “抽完準備上路吧!別怨我們。”


    我點燃煙,深吸了一口,味道很怪,有點像雪茄的味道,這煙的二手煙味還特別好聞。


    我連著吸了一口,然後故作輕鬆地問道:“不是,屠老師,你倆不會來真的吧?”


    屠老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他緩緩搖了搖頭,似乎對我的問題感到有些意外。


    “張清河,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這時候一根黑色塑料袋突然套在我的頭上,我頓時,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伴隨著塑料袋緊貼皮膚的窒息感,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奮力掙紮,雙手胡亂揮舞,試圖扯下這束縛,但似乎越用力,塑料袋就纏得越緊,空氣變得愈發稀薄,唿吸變得艱難而急促。


    “別動!過一會就好了。”屠老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心說好你妹啊!看來這倆人不是嚇唬我,是來真的。


    緊接著,我用盡全身力氣把塑料撕破,幾秒鍾後,久違的空氣重新湧入我的肺中,我貪婪地唿吸著,仿佛重獲新生。


    “唿……唿……”我大口喘息著,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白手套見狀伸手想要抓我,我一個閃身就往大馬路的方向跑去。


    夜色如墨,街道兩旁的路燈昏黃而稀疏,將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是在為我指引逃生的方向。


    我拚盡全力,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胸腔的劇烈起伏,心髒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般。


    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帶著不容忽視的緊迫感,我知道,他們並沒有放棄追捕我。


    “張清河,你跑不掉的!”屠老師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帶著幾分冷酷與無奈。


    我咬緊牙關,沒有迴頭,隻是更加堅定了逃跑的決心。


    突然,一個急轉彎出現在前方,我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試圖利用這複雜的地形甩掉他們。


    然而,就在我即將轉過彎角時,一隻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衣領,將我硬生生地拽了迴來。


    我掙紮著,試圖擺脫這突如其來的束縛,但那隻手如同鐵鉗一般,讓我動彈不得。


    “張清河,這不是你能逃得掉的遊戲。”白手套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低沉而有力。


    我抬頭,對上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麵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有同情,也有決絕。


    “為什麽?我隻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為什麽你們要逼我?”我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白手套沉默片刻,歎了口氣說:“你不死,我們就得死,這不是在跟你鬧著玩!”


    我愣住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破了我所有的幻想與逃避,讓我不得不麵對現實。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我和白手套、屠老師同時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隻見幾輛警車閃爍著警燈,正迅速向我們所在的位置靠近。


    “撤!”屠老師突然低喝一聲,推了我一把,“趁現在,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我沒有多想,趁著這個機會,撒腿就跑,朝著與警車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背後,是屠老師和白手套複雜的目光,以及逐漸遠去的警笛聲。


    我不知道他倆為什麽又放了我,迴去以後又怎麽交差。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別的,不要命地跑,一直跑到珠江邊上的一個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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